10、云起城云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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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鸟雀的鸣叫声都清微细小，几若不闻。
借着倾泻而下的点点月光，度南书只能看见男人一身长衣未束，长发披散，想来那久不离身的桃木簪子也已取下放在房内。
“这般晚了，可是有事？”平日这个时辰早已睡下的人看着自家徒弟傻愣愣地站在门外，不禁问道。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几分清醒时不曾有的迷糊。倒是让度南书一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解释他可能在无意识的时候带着那玄奇的玉佩闯入过师尊的房间，还不知何时偷偷盗得了师尊的锁令，画了个假的上去。
几乎是下意识地，度南书便想将这件自己都还没能弄明白的事情糊弄过去。
“的确，有些事。”
“那边进来细说吧。”被扰清梦的男人并不介怀，面上虽看不出神情，可那语气完全算得上柔和。
云衍重新设置了锁令，又领着人进了屋子，燃了烛火，直到屋内骤然亮起，这才看向了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小徒弟。
“遇到了何事？”
故意装作有事犹疑的人抬起头来看向男人，刚想说出他方才想好的编造之话便瞧见了尊者的面容。
方才屋外光亮不足，他倒是没有看清，此番就近又有了烛光，他这才觉得有些不对。
若说那羽虹姑娘肤白如玉，尊者便更是肤白胜雪，透着跟他面色一样的清冷。
但这些都是平日，今日的尊者却又有所不同。至少是度南书从未见过的模样。
明明那眉眼还是原先的眉眼，却是眼底不知是否因为刚刚睡醒，生出点点水雾，面上更是不知因何缘由染上了点点的绯红。
而更令度南书移不开眼睛的却是对方素来没有半分血色的唇上此时却显得格外红润，甚至还有些别的不同。
这些小小的不同加起来，便教这平日里清朗如仙人般的人突然坠入了尘世，沾染了点世俗的烟火之气。
也显得更为诱人了。
度南书脸上一红，忙偏过视线遮掩了心底骤然出现的奇怪情绪。
那旁尊者显然还不自知，只当是徒弟遇到难事不好意思来问，便又细细劝了几句。
“可是那修炼之事？”见度南书依旧没有开口，尊者思索了一瞬，问道。
此时度南书早就忘了之前自己想好的借口，此时听到尊者开口，哪有否决的道理，慌忙应是。
让云衍看了倒像是自家徒弟对此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觉难得，语气倒是更为缓和了。
“你的体质的确不适合玄力，却也并非完全没有修炼可能。”他轻声安抚着，看着徒弟低着脑袋羞于开口的模样，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去，“让你看那书册不过是做一个了解，也有个应对之策，倒不是硬要教你修习玄力。”
手已经伸了出去，云衍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索性在自家徒弟脑袋上揉了揉。
动作之自然，倒教度南书觉得面上有些发热，这回是真羞红了脸。
“日后总会有适合你的修行之路，倒也不必急切。”见徒弟面皮子薄，他这才收回了手去。
“是。”度南书稳了稳心态，再度抬头面上便已只剩一片诚然，模样之乖巧惹得那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正好时候也快到了，我便提前告知你这件事吧。”似是想到了什么，尊者又补充道。
他拨动烛芯，待到屋内重新亮堂起来，这才看向度南书，面上十分严肃。
“此番他们想要让你和禾珂一同前往地煞城，而我有事，不能陪同。”
地煞城乱，地痞山匪层出不穷，而这些个山野之人却是大多还有玄力修为傍身，实在不好招惹。
“可是去煞楼学艺？”度南书闻言立即问道。
“是。正是煞楼。”
五洲十城，也对应着五洲的十大势力，一城一尊，更是指代的每个主城都有一个尊者级别的强者坐镇。而这地煞城以及地煞城的势力——煞楼却与其余九城九尊都不相同。
一般一座城池之中最强大的势力变必定是靠尊者兴起，也就相当于每个势力都有一个尊者坐镇，而这煞楼虽与其他九大有尊者坐镇的势力并列，却并无尊者。
但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尊者的地方，却是连另外九大势力也不敢招惹。
“煞楼说是一个势力，倒不如说是所有天才的育成之地。是所有年轻一辈所向往的地方，每年也不过那么些名额，却要分布向五洲。”云衍缓缓说道，“我当年也自此而出。”
而如今，这云阙的名额却是落了一个到他度南书的头上。
“这煞楼选拔新生并非人力可以操控，但自五洲形成以来便从未漏失过一个人才，也从未培育过半个庸才。而今，这次的名单之中便有你的名字。”
男人发丝未拢，斜靠着木桌看上去极为随性自在。
度南书便看着对方突然直起身子，看了过来，那一双眼睛倒是比桌上摇曳的烛火还要耀眼几分。
他看着男人缓缓笑起，不似往日的浅淡，而是真正的冰雪消融，看得见眼底笑意，看得清嘴角勾起的笑。
他看着男人笑着对他说：“我为你感到骄傲。”
五洲地煞，煞楼之中选拔出来的人，哪怕再为不起眼，他们的名字都会响动天下。
因为，这乃是天选之人。
由上古神器选拔出来的天才，无论是哪个领域，终究有一日要让诸人知其名誉，赞其荣光。
而度南书却发现，这天之选定，竟敌不过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男子一个笑容，以及一句……
我为你感到骄傲。
如此便已足以。
“此去，定当不负期望。”度南书收敛笑容，看着男人认真道。
我当永远成为你的骄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云起城云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