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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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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能一个头,两个大。
跟只小鸡崽似得跟在老母鸡鹤丸国永身后。
鹤丸撩起她额发,露出一张被血糊了的脸,一脸嫌弃又厌恶,想一刀捅死她的那种厌恶。
随后想起什么,收敛一下表情,看了眼被雪染红的青色和服,就在十几分钟前,他一刀捅进朔月身体,把她杀了。
弗能惨兮兮的看着他,“鹤丸先生,这哪里呀……我想回家。”
朔月那个令人厌恶的女人狂妄傲慢,不会露出这种泪眼蒙蒙,委委屈屈的表情。
这座本丸,在前几分前,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他们把为本丸带来痛苦的审神者,杀了,他们弑主了。
最后一刀杀死审神者的,是鹤丸。
光忠眉头紧锁,看着眼前互动的两个人,试探,“鹤丸,你刚刚那一刀确实把她杀了。”
江雪手里捻着念珠,眸里一派和睦,“起死回生吗。”
长谷部这种终极主控都对着审神者横眉冷目,眼里凝了三尺寒冷,直直的盯着她,能将人五脏六腑都剜出来。
弗能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抓紧鹤丸袖子躲在他身后。
“鹤丸殿,你这是怎么了。”一期平和的问着。
鹤丸再三确认了,眼前的就是弗能,他的手捏着她的脸,弗能唔了一声,皱着眉头把他手打下来。她回过味来了,她可能是穿越了……穿到了鹤丸在的那个时代,作为和朔月张着一张脸的弗能,在现代被捅了刀后,穿到了这个时代,刚刚死了的朔月身上,而鹤丸也一起穿回来了。
“我是无辜的!”满脸血的弗能盯着诸多要杀人和疑惑的眼睛,梗着脖子,自证清白,“我叫五十岚弗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是你们的主人!”
鹤丸甩开她的手,还有心理阴影的白发付丧神,被他刚刚杀掉的人紧紧抓住手,这种事情,还不能接受,虽然她体内是弗能。
鹤丸在现代生活这几天,对弗能已经放下些许警惕,也认识到了她和朔月的不同,虽然那张朝气蓬勃的脸还是挺讨厌。可一旦到了血气弥漫的本丸,看她穿着朔月的衣服,一身血一脸血,那心脏就不怎么好了。
他深吸口气,对他们说:“她确实不是那个女人,事情有些复杂,我待会儿再做解释。现在这个女人体内,是一个叫五十岚弗能的,和朔月长得一模一样,但不是朔月的现世女孩。”
9
弗能感受到了这个本丸被朔月的厌恶,疏离,仇恨等等一系列情绪。
老天,这个叫朔月的,和她长的一样的女人,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她见到了那个叫乱藤四郎的孩子,穿着女孩的衣服,在她一眼好奇的看过去的时候,被药研护在身后,那眼神,生怕她要吃了乱。
弗能自己泡了澡,换了身干净和服,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去了鹤丸他们所在的广间。
朔月应该是名门千金,拉开柜子,一排排高档和服简直晃瞎她的眼。虽然她在现代也是个豪门千金,但她不会出门穿和服,更别提看见这么多和服了。
她低着头走进去,所有人视线都在她身上,刺的浑身疼。
这是和朔月完全不一样的气质,朔月狂妄傲慢,目中无人,高傲的如被血侵染的高岭之花,慵懒又高贵,她有着一张漂亮的脸,和一颗狠毒的心。
弗能呢,是柔和又明媚的,明艳大方,朝气蓬勃,直来直往,玲珑四面的少女。而且在和鹤丸处的时候,狗腿谄媚的表达着善意,蠢得可以。
一个人的气质不会在几分钟内发生这种改变,虽然她拘谨紧张,可那张脸抬起,分明是和朔月不一样的感觉。
鹤丸将之前的经历复述了一遍,和后进来的弗能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引得在座人频频皱眉,对不起就算芯换了,心理阴影也不会消息,看见了还是好想弄死她。
弗能喝了杯水,抓着鹤丸衣服,“哥,你可不能抛下我。”
鹤丸斜睨她一眼,颇为嫌弃,“你跟在我身边,我会办法送你回去。”
弗能可怜巴巴,“现代的我会不会已经死了呢。”
鹤丸回忆一下,“不会,我当初把那个打晕了,你还有气,引起的骚动应该有人叫了救护车。”
弗能双手合十,把头低下去,用心祈祷:“鹤丸先生,只要我能回去,我做什么都行。”
在一边看他们互动的三日月唇角抽了抽,眼睛含着笑,“既然你是应该被捅了来到这里的,不如再让别人捅你一刀试试。”
弗能迅速抬头,先是被三日月的美貌所震惊,后又连连摇头,可又觉得不是没道理,当即就抓了鹤丸的手,“有道理,你再捅我一刀,说不定我就穿回去了呢!”
三日月:……这个女人确实不是朔月。
鹤丸抽了手,冷睨她,“你以为我不想。”
弗能皱眉,再一次感觉到了她和鹤丸的塑料友谊,还以为他会犹豫一下,没想到,呵男人!突然间就不想被捅刀了呢!
“算了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付丧神弑主,时政那里瞒不下去,一定会派人来查看。
结果开了广间门就看见审神者散着头发坐鹤丸身边,一副感情很好,完全没出问题的样子。
来检查的工作人员满脸疑惑,确认了审神者的存活,继而返回。
他不知道,在距他一屋之隔的茶室里,一副血迹斑斑,还未来得及清理。
她和鹤丸的塑料友谊在这里破碎了,应付了时政工作人员的少女顶着张苦瓜脸,哀怨的看着鹤丸。
讨论完毕的付丧神先行回房,前头一场惊心动魄,视死如归,准备杀了朔月,就和时政自首的付丧神们,没有迎来应有的死亡。
因为审神者活了过来,身体里换了个灵魂。
她和鹤丸一间房,因为她担心有人趁她睡觉杀她。
虽然和鹤丸友谊破裂了,但他应该不会杀她。
弗能抱出被褥铺床,小心翼翼打听,“朔月除了折磨你们,还对你们做什么了。”
鹤丸脸色如冰,在屋里橘色的暖黄下镀上一层柔色,看着没那么冷冰冰的,“你想说什么。”
弗能挠挠头,支吾,“比如……强迫你们……做不愿意的事?”
鹤丸金色的眼瞳淬着冷光,看着支支吾吾,又有点八卦的弗能,稍微起了点久违恶作剧的心,眯着眼睛轻笑,“比如……干你?”
弗能一个枕头丢了过去,“老娘干你信不信!”
文明社会,文明用语!你不文明,我也不用文明!
10
说实话,弗能还是有一点点担心。
她没睡着,失眠了。
熬到天快亮了,弗能才勉勉强强睡了一小会儿。
睁眼的时候,一旁床铺的鹤丸还在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睡。掀开被子,弗能轻悄悄,手脚并用的爬过去。
鹤丸睡颜安静乖巧,没了往日冰冷冷,她张了张嘴,“鹤丸先生。”
鹤丸没动静,于是她再说:“天亮了哦,今天我们做……唔!”
堵在嘴里的“什么”两个字没发出来,她被猛地睁开眼睛的鹤丸掐住了脖子。
弗能美眸睁大,一番天晕地转间,她已经被鹤丸掐住脖子按在了床上。
鹤丸俊美的面孔微微扭曲,金瞳色坠满冰凉恨意,在视线昏暗的房间中,白发的付丧神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你要做什么。”
按在脖子上的手指缓缓收紧,冰凉的眼神中溢出杀意,他是真起了杀心。
可怕的感觉和寒意从脚底板蔓延到全身,难以言说的恐惧让弗能浑身僵硬。
弗能气都要喘不上,伸手扒他的手,声音艰难挤出,“……是我,鹤丸……你清醒些……”
鹤丸眉目一愣,猛地松开了手,“弗能?”
弗能从死亡底下逃出来,大口喘气,趴在床铺上疯狂咳嗽,眼泪都挤了出来。
鹤丸有几分手足无措,他刚刚差点掐死弗能,他拧眉,拍着她的背,把少女垂落的乌发绾在她耳后,“……抱歉,我以为是朔月。”
弗能咳个半死,鼻涕眼泪一起流,好不狼狈。
接过鹤丸递过来的水一口喝下,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弗能,委屈又可怜的看向背光而坐的鹤丸,男人一脸歉意,但又觉得这事她也有错,“不好好睡觉,为什么凑过来,我以为是她。”他低沉的声音像毒蛇一样盘旋在她耳边,注视着她的眸色像冰霜一样冷漠。
她的脸涨的发红,肌肤上泛着炎热,眼角凝着泪,卷而长的浓睫沾上晶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是想喊你起床啊……我好惨一女的。”
鹤丸还是浑身别扭,那张脸真的让他冒出杀人冲动,大早上的,他受不了朔月这张脸的刺激,还没完全清醒,当然是下意识要杀死她。
他叹一口气,撩开颈脖上的发,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她的颈脖。
弗能倒吸一口凉气,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她没有躲避。
纤长雪白的颈脖上掐痕明显,他是下了死手的,只要再稍微用力,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待会儿我去找药研要些药。”
她摸着被掐疼的脖子,动动嗓子都显得艰难,“我想快点回去。”
鹤丸:“我也想快点把你送回去。”
弗能赌气的垂下眼帘,眼睫在眼睛下方落下淡淡的阴影,“我一天都不想待在这里。”
鹤丸迟疑了下,抬手揉了她的头,“我也是。”一分钟都不想待,做着赴死的准备弑主,莫名其妙穿越到不同的世界,现在又穿回来了,杀掉的人里面换了芯。
这种事情,鹤丸根本想不到。
可它,就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