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书中人

31、别再蠢了

　　这边正热火朝天的吃着饭，那边包房里却闹开了，听见咔嚓一声响，包房的门被凳子撞开，周礼站在门口，一只胳膊被阿单拽住，脸色铁青。

　　莫君漆愣了一下，起身走了过去，帅东郎坐着没有动，也没有回头，自顾吃着东西。

　　周礼见了莫君漆，眼眶突然就红了，勉为其难的笑了笑，难看得像是破伤风面容。

　　莫君漆看着阿单问道：“怎么了？”

　　阿单仍然拽住周礼的手，闷声回道：“没事，去吃你的饭，跟我闹脾气了。”

　　“咱俩很熟吗？放手！”周礼挣了两下没挣开，有些求助的看着莫君漆。

　　莫君漆看了看两人，对阿单说道：“要不你放手让他走？”

　　阿单啧了一声，不耐烦的回道：“少管，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回去吃你的饭。”

　　“他是我朋友，而且我告诉过你，你忘了？”莫君漆看了看阿单身后一脸意味深长的几人，猜测可能是发生了一些不太和谐的事。

　　周礼问道：“什么意思？”

　　阿单嗤笑一声，凑近周礼耳边说道：“你喜欢他，他却把你卖给我了，我在他那儿拿的号码，不然我怎么找得到你？”

　　周礼看着莫君漆，问道：“真的？”

　　莫君漆叹了口气，果然被任不凡说中了，这事还真是自己惹上的，“我只是想让你多交个朋友。”

　　周礼冷笑道：“呵，谢谢！我想我并不需要你来同情可怜我，我是穷，我是过得艰难，但是我也有尊严，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给你找麻烦，莫君漆，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莫君漆喊了周礼一声，看着阿单说道：“让他走。”

　　阿单轻蔑的笑道：“凭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莫君漆朝阿单走近一些，伸手用力捏住阿单的手腕，说道：“让他走！”

　　“他是你的人吗？你只要说他是，我就放手，不是，那不好意思，我就不能放手。”阿单挑眉看着莫君漆，一脸挑衅。

　　莫君漆有些恼怒，他并不了解阿单，竟然就将周礼的号码给了他，这无疑就是出卖朋友，铁打的事实。

　　“他是我朋友，放他走，别逼我动手。”莫君漆手上又用力几分。

　　阿单仍然面不改色的问道：“他是你的人吗？”

　　周礼闭了闭眼睛，疲惫的说道：“我是活人，我属于我自己，并不是谁的人，放开我。”

　　阿单笑道：“我喜欢你，当然希望你开心，你放心，今天我就给你讨个说法。”

　　周礼怒瞪阿单，脸色由青转红，很是难看的叫道：“放开！”

　　莫君漆提着阿单的衣领，警告道：“放开他！让他走！”

　　阿单身后的几人蠢蠢欲动，莫君漆眼珠子在几人身上转了转，阴笑道：“没吃饱想吃拳头是吧？”

　　阿单嘿嘿笑了笑，对着莫君漆身后努了努嘴，说道：“看看你身后。”

　　莫君漆转头一看，见帅东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抱着胳膊冷冷看着。

　　莫君漆忙松开阿单的衣领，放开阿单的手腕，咽了咽口水，帅东郎生气了。

　　“回去吗？”帅东郎问他。

　　莫君漆张了张嘴，他当然要回去，可是他不能留周礼一个人在这里，万一阿单做了什么伤害周礼的事，他有很大的责任。
　　“东郎，你去外面等我好不好？”

　　帅东郎二话不说，很干脆的朝酒店门口走去，莫君漆舒了口气，转头对阿单说道：“如果你喜欢他，就别这么做，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放他走，周礼是我朋友，他有麻烦，我不可能不管，但是我希望这个麻烦不是你阿单带给他的。”

　　阿单看着莫君漆，突然就笑了，然后放开了周礼的手，说道：“说得好，说得妙，你们走吧，但是周礼，我阿单对你说的话每一句都是认真的，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周礼没有回答，低头急匆匆走了，莫君漆转身想要跟着，阿单叫住他说道：“莫君漆，别再蠢了。”

　　莫君漆愣了一下，阿单已经将包房门关上了，莫君漆皱了皱眉，反应过来，赶紧朝门外跑去，被迎上来的任不凡拉住，问道：“怎么了？”

　　“看见东郎了吗？”莫君漆急急朝外走，任不凡跟着身后回道：“没有啊，我这才挣脱开，天哪，怎么会有那么缠人的女孩，到底怎么了？”

　　门外哪还有帅东郎的影子，身后任不凡还在追问，莫君漆转头说道：“别再蠢了！”

　　任不凡被喷一脸，整个人更加迷惑，看着莫君漆朝路边跑去，委屈的问道：“我又怎么了？”

　　莫君漆回到家，帅东郎不在，打电话也没有接，莫君漆重重往沙发上一趟，锤了捶额头，真是越来越蠢了。

　　眼看很晚了，帅东郎还没有回来，莫君漆再次鼓足勇气打电话，这次有人接了，莫君漆忙问道：“你在哪儿？”

　　帅东郎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我在李磊家，今晚不回来了。”

　　莫君漆哦了一声，听着挂断的盲音，悲喜交加，喜的是帅东郎吃醋了，悲的是帅东郎生气了。

　　霍眉也没有回来，家里只剩莫君漆一个人，他刷着手机，翻着电话簿，觉得有必要打电话给游戈说一说。

　　“君儿，谈恋爱爽了吧，这么久不联系我？”游戈嗓门很大，还是掩盖不了激情彭拜的音乐声。

　　莫君漆皱眉问道：“你在哪儿呢？”

　　“酒吧啊，有朋友过生日就在外边一起玩咯。”

　　“哦，你这段时间怎么样？我准备暑假回去一趟，你可别到处走，到时来机场接我。”

　　游戈咽了口酒，回道：“没问题，我跟你说，男人确实比女人好玩，哈哈。”

　　莫君漆心里一惊，问道：“你说什么？游戈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啊。”

　　“没有，逗你玩呢，君儿，老子很想你，快回来啊。”

　　莫君漆沉默了下，问道：“你醉了？”

　　“我没醉就不能想你了？算了算了，你提前给我打电话，他们叫我，我先挂了。”

　　莫君漆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想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二个这么喜欢挂他电话。

　　莫君漆靠在墙上，看着帅东郎，从早上见面开始，帅东郎一直不理他，而且眼神也不给他一个，几次三番找他说话，人根本当没听见，莫君漆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声。

　　高七说道：“君哥，你放心吧，以你现在的成绩来看，考近前200名不是难事。”

　　“谁担心这个了？你真以为我是学渣啊？我只是不稀得学。”

　　高七问道：“那你担心什么？”

　　莫君漆挠了挠后脑勺，回道：“没什么。”

　　体育课上，莫君漆终于找到打破僵局的机会了，体育老师安排两人一组练习排球，莫君漆抱着排球站到帅东郎身边。没想到体育老师指着李磊说道：“李磊和帅东郎一组，高七和君漆一组。”

　　莫君漆哎了一声，体育老师没理他，转头看着帅东郎，这货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跑去和李磊练习了。

　　几个回合之后，体育老师让大家自由练习，莫君漆丢下高七往帅东郎那边掺和，结果人家不练习了，直接去篮球场打篮球，莫君漆又跟着去篮球场。

　　李磊招呼几个人一起打比赛，偏偏就把莫君漆除外，莫君漆无奈，只好蹲在场边看着。

　　高七经过莫君漆身边时，提醒道：“君哥，买瓶水来啊。”

　　莫君漆一听，对呀，怎么忘了买水这回事，赶紧站起来去买水，买了一袋子水提着回篮球场的时候，遇上藏在围墙下边偷偷吸烟的任不凡，两人一起回到篮球场。

　　“你不上课？”莫君漆递了瓶水给任不凡问道。

　　任不凡打开喝了几口，摇头道：“我就是半个月不上课，也能压倒一片人。”

　　莫君漆竖着小拇指，“你牛逼！”

　　高七见莫君漆买水回来了，招呼大家先喝口水，见了任不凡，高七提议道：“不如咱们打全场怎么样？不凡也来。”

　　任不凡看了看李磊，点头道：“好啊。”

　　李磊仰头喝水，充耳不闻。

　　莫君漆打开水递给帅东郎，说道：“别生气了。”

　　帅东郎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接水，自己打开一瓶喝。莫君漆拿着水的手僵在半空，一脸尴尬。

　　高七拍着他的肩说道：“君漆，打全场，你和不凡一组，其余三人你随便挑，除开我，东郎和李磊。”

　　莫君漆和任不凡相视一眼，同时阴笑道：“没问题。”

　　人选好之后，高七找来体育老师当裁判，哨声一响，双方开始对篮球你争我夺。

　　任不凡个子高，拿到篮球只要冲进内线投篮，例无虚发，小半场下来，帅东郎一组就落后了十二分。

　　莫君漆对着帅东郎挤眉弄眼，甚至做了个飞吻，帅东郎回以魅惑一笑，莫君漆一愣，就觉得肋下火辣辣的疼，抬头看着帅东郎，见对方一脸冷漠。

　　大家都有些发愣，怎么也没想到帅东郎会用篮球砸莫君漆，高七拉着帅东郎问道：“东郎你干嘛呢？”

　　“他活该！”帅东郎冷冷回道。

　　莫君漆一脸苦笑，任不凡问他：“还能上吗？”

　　“休息一会。”莫君漆揉着肋骨坐到场边，无奈只好找人代替。

　　莫君漆一下，场上局势立马开始一边倒的倾向帅东郎一组，比分逐渐拉平。

　　任不凡运球左突右冲，试图突进内线，可惜帅东郎看准了他的意图，三个人死死困住他，他只好传球，传来传去，球又落到了他手里，李磊从边上跑过来截他。

　　任不凡看着李磊额头上的汗水，苦笑道：“换个人来截我成吗？”

　　李磊用胳膊擦了擦汗，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任不凡左右突不进，他不敢撞李磊，怕伤着他，任不凡轻笑了两声，说道：“你知道在你面前我总是输的。”

　　李磊还是没有让开，莫君漆对着任不凡喊道：“别蠢！”

　　任不凡换了只手运球，对李磊说道：“换个人，求你了。”

　　李磊眼神闪了闪，朝一边让开，高七忙喊道：“李磊，你怎么让开了？我去！兄弟情深也用不着这么明显吧。”

　　任不凡笑道：“谢了！”一个上篮，球进了。

　　高七跑过来对李磊说道：“球场如战场啊哥们！”

　　李磊又抹了把额头的汗，没有说话。

　　莫君漆嘿嘿一笑，仰头喝水，还没咽下去，一口就喷了出来，呛得他脸青面黑。帅东郎潇洒的脱掉校服，只穿着里面的背心，周围女生面红耳赤的尖叫，莫君漆一头黑线。

　　帅东郎将校服往场边一丢，有女生立马接住，抱在怀里像捡了个宝。

　　莫君漆将水往地上一丢，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对着换上他的那人招招手，让那人下了，他要上场。

　　场上局势又开始变化，不过帅东郎和李磊配合得越来越好，而且李磊太了解任不凡，在李磊面前，任不凡就算再高也捡不着便宜。

　　打到后面，双反都在苦苦支撑，下课铃早就响了，场边看热闹的学生越围越多，本来抓任不凡翘课的班主任都加入了啦啦队行列，一个劲给任不凡支招：“任不凡，左边，小心后边，加油！”

　　任不凡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被班主任这么一闹，笑得更加没力气，经过班主任时，求饶道：“陈班，求放过啊！”

　　周围的学生哄笑，陈班面不改色的说道：“我给你加油。”

　　任不凡对着他拱拱手，场上比分你追我赶，打平又拉开，然后又追平，最后都有些精疲力竭，但是还有四个人在拼命。

　　李磊死死拦住任不凡，莫君漆对帅东郎小动作不断，但又不犯规，害得帅东郎只顾提防他，没多余力气应付其他。

　　莫君漆拦住帅东郎，手穿过他腋下搂他腰，动作很快，帅东郎感觉到了，可是裁判老师没有看到，帅东郎咬牙瞪他，莫君漆对着他龇牙笑。

　　比分再次打平之后，裁判老师叫了暂停，说道：“最后五分钟，打完就上课了。”

　　李磊是越到后面越有精神，这边几人竟拦不住，见他运球突到球框下，任不凡突然冒了出来，挡在他前边，笑道：“你信不信我盖你帽？”

　　李磊怒意一闪而过，晃到任不凡身后，任不凡又转身拦住，笑道：“咦，厉害了。”

　　李磊咬了咬牙，准备投篮，任不凡突然弯腰低低的说道：“磊子，你长高了。”

　　李磊一晃神，任不凡已经劫了篮球，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场上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任不凡运着球一路直冲，来到球框下还不忘耍帅，一个灌篮，球进了，哨响了，赢了。

　　莫君漆哈哈笑起来，搂帅东郎，被撞开，帅东郎面无表情的拿起校服搭在肩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高七跺脚长叹，任不凡对着场边尖叫的女生用手比了个心，还眨了下眼，李磊看着他，不知怎的脸就红了，忙将矿泉水倒在脸上。

　　任不凡走到他身边，调笑道：“真性感。”

　　李磊甩了甩头发，错开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说道：“你也是。”

　　任不凡愣了下，嘴角的痞笑慢慢扩大，然后用手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