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朕心甚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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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耀想杀人，极其以及特别地想。
可他怕他打不过她，最后被杀的说不好还是自己。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忍气吞声。又委屈又愤怒地给新买不久的电视机“收尸”。
“不是说要伺候朕沐浴吗？”皇甫安歌挑起眉角，表情云淡风轻，一点也看不出来在几分钟之前劈碎了电视机的人就是她。
程耀转过头瞪了她一眼，咬了咬牙：“跟我来！”
皇甫安歌也没太在意，只当他是因为自己毁了他的东西在闹小脾气。
在她的剑劈下之后，那铁盒子一瞬变成全黑的那一刻她便意识到，这东西可能又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属于这异世的物件。虽然依然不明白为何那铁盒子中装着人，她一劈就没了，但来到这里不到两天，她已经见识过太多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倒也见怪不怪了。
因为自己有错在先，所以对于程耀明显的“不敬”言行倒也没有计较太多。男人嘛，不就是喜欢使小性子、撒娇耍横的生物吗？她堂堂七尺女子，还是一介帝王，对于一个有恩于她并且长相秀美的男子，包容度还是很高的。
无妨。
程耀一路把她带进浴室，尽管肚子里窝着火但还是强逼着自己好声好气：“淋浴还是泡澡你随意，我只求你别再破坏东西了，谢天谢地。”说完程耀便绕过皇甫安歌想要出去。
“等一下。”女孩忽然伸手拽住男人的胳膊，侧过脸看向他，“你要让朕自己沐浴？”
“不然呢？我还得伺候你不成？”说着他还邪笑着上下看了看女孩，“我倒是不介意，你就不怕被我占便宜？”
皇甫安歌一挑眉，唇角反倒勾了起来。微顿两秒：“有意思，朕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言语大胆、非同寻常的男子。”她凝着他的双眸，往前走近了一步。行动间挂在腰侧的玉佩左右摇摆。
程耀咽了咽口水，僵硬着脖子把头往后移了一下。
“你一个男儿家都不介意，朕一个女子又有何妨？”
“啊？”什么男儿家……怪恶心的。
皇甫安歌没在意他说的什么，只是自顾解着自己的腰带。宽大又厚重的袍子一瞬敞开，露出了里面淡黄色的中衣。
程耀愣了一下，然后脸颊一瞬爆红，慌乱地撇开视线：“你……你干什么呢你！快穿上！穿上！女孩子家的像什么样子！”
皇甫安歌一挑眉，没有动作，倒是玩味地欣赏起男人脸上窘迫的表情了。害羞的男人，并且还是好看的害羞男人，最赏心悦目了。
程耀能感觉到自己脸颊已经充血到发烫了。他怎么忘了？这丫头把自己臆想成女尊皇帝了，自然不会按套路出牌！失策失策。
他咳了两声：“那什么，之前我开玩笑的，你……你自己洗吧。”
见他要逃，皇甫安歌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微微靠近他在他耳边道：“这异世的沐浴间朕不会用，公子可愿教导一二？”
程耀腿都软了，忙后退了一步，微低着头看着脚下光洁的瓷砖，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此时他也顾不上腹诽这丫头是个病入膏肓的戏精了，只想快点教完快点离开，离开这个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小空间。
程耀在半分钟内给皇甫安歌演示了一遍如何使用浴缸以及莲蓬头，把她当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古代人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怎么用就火速逃了。头都没有回。
立在原地的皇甫安歌看着消失在门口属于男人的略显慌张的背影笑得爽朗。还真是个不同寻常的男子。既有凤陵国男子的羞涩与内敛，又有不属于她的世界的男子的洒脱与大胆，真真是不一般……
她笑着摇了摇头，脱下了身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光溜溜地站在镜子前。生平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了活生生的自己。这个世界的镜子要比凤陵国的铜镜清楚上百倍，可以将其中的人映照得一清二楚。
她是皇帝，从小便生活在尊贵无上的帝王之家，吃穿用度均是最好的。可才来这里不到两天，便发现，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奢靡生活还不及这里的千分之一。就拿面前这面镜子来说，若是能带回凤陵国，必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在这栋房子里，却不过是最普通最常见的摆件。
她微微往前走了几步，停在洗手池前，微微侧过肩膀仔细查看那上面的箭伤。这是那日刺客射伤的，尽管她及时将箭掰断拔出，可箭身上的毒还是有一部分渗进了伤口。这两日她运功调息，好不容易将那毒逼了出来。果然，肩头的伤口已经愈合，看来连日来的运气凝神以及调整内力还是有用的。
她生来体质便异于常人，身体的自愈能力极强。所以目前她倒不用太担心伤口会恶化，想来很快就会愈合。
笑了笑，皇甫安歌转身走向浴缸，学着之前程耀演示的，伸手去拧龙头。温热的水哗啦啦地流进了浴缸。她伸出手触碰那源源不断的流水，双眼没有焦距。
这里，当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了。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要比她用过的好，她这两日来所受到的震惊比前十八年加起来还要多。
只是居于高位多年，她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所以波涛汹涌的大海外，是一张平静的面孔。
她会紧张，会忧虑，但并不会害怕。她深知自己是何等的聪慧，放眼整个凤陵国都不见得有比得上她的。所以这世界尽管陌生，但她的学习能力超群，并不担心会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其次，她很幸运，可以暂时有个避难所，还有个美貌男子伺候自己的衣食住行，怎么看她都是处于有利的地位。所以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然后寻找回去的方法。
想起刚才羞红着脸跑出去的男人，她不自觉弯起唇。如果可以，她要把他带回去。若是枯燥无聊、充满了勾心斗角的帝王生活中多一个这样的人，她想，她余下的人生会很有意思的。
***
皇甫安歌泡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澡，久到程耀以为她出什么事儿了。比如淹水之类的……
“咔哒”。
浴室门缓缓开启。
程耀闻声看过去：“你洗澡还是睡觉？怎么这么久……”男人后半截话忽然顿住，双眼微睁愣愣地看着那个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他的方向走的女孩。
皇甫安歌身上穿着男人宽大的运动服，行走间衣服都在身上晃荡，看着终于有了一丝小女孩的柔弱。
洗浴后，女孩脸上身上的污渍都消失了，露出了白皙粉嫩的肌肤，光滑柔嫩得如婴儿一般。可谓是吹弹可破。
一头黑色长发脱离了束发冠的束缚披散在肩头，长及腰。褪去了凌厉与强势，平添了几丝柔顺。程耀心跳乱了一拍。
这算是他第一次如此真真切切地看到她的真容。
巴掌大的脸，好似一幅泼墨山水画，美得惊心动魄。一对远山黛眉下是一双湛黑幽深的杏眸，微微眯起时又会变得狭长，多了几丝狐狸般的狡诈与阴险。这样一双盛满了复杂情绪与故事的眼眸，再辅以挺直小巧的鼻子与嫩红的樱唇作点缀，整张脸让人眼前一亮。程耀抿了抿唇，这么一看，别说，还真有几分古代女子的味道。
霁月清风般的气质与凌厉逼人的气场完美融合，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的身上，竟是一点也不违和。很奇怪，却又吸引人情不自禁想要去探究，去了解。
看惯了电视上网络上千篇一律的网红整容脸，这种女孩最是让人眼前一亮。
程耀也是此刻才意识到，这女孩的气度与处事态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想到此时可能有一对心焦的父母在寻他们的女儿，程耀抑制不住扬起来的嘴角便落了下去。
皇甫安歌神情淡然走到餐桌前，看了眼餐桌上的菜，微微挑了挑眉，在他对面坐下。
程耀看了眼她还湿润着的头发，抿了抿唇：“我给你吹吹头发吧，这么湿着头发容易偏头痛。”
“不用。”皇甫安歌抬手止住他的动作，“朕可以用内力将它烘干，不用你忙活，坐下用膳吧。”况且，她的头发这么长，用嘴吹的话哪年能吹干？
皇甫安歌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还真是个傻男人。
程耀自然不知道对面人此时的内心活动，只好坐了下来。
女孩虽说穿着他的衣服显得有些宽大，但她个子很高，倒也能衬起来。只见她挽了挽袖子便执起筷子，夹了块炒鸡蛋放进自己饭碗里，抬眼看了眼没有动作的男人，挑了挑眉，嘴角挂上两份笑意：“怎么不动筷？还要为朕布菜不成？”
程耀捏紧手里的筷子，看着对面女孩。她的吃相很优雅，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隐隐的矜贵，跟她比起来自己吃饭跟猪吃食没什么区别。
他微微蹙眉，这样的女孩，到底是怎样家庭的孩子？又是因为什么，或者受了什么刺激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安歌，我送你回家吧。”他看了眼她放在身边从不离身的佩剑，鼓起勇气看向她的双眼，“你这样，你父母会有多着急你知道吗？”
女孩夹菜的动作一顿，抬起冰凉的眸看向对面的人。
程耀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可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试着面对，一味的逃避是没有用的。你这样，爱你的人会很伤心的。”
尽管皇甫安歌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但说真心话，他看她这样终究还是不忍心。好好的一个姑娘，哪里都挺好，就是脑子不好使。
程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对面人神情微妙的变化。
皇甫安歌放下筷子，笑了笑，幽深湛黑不见底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的眼，扬了扬眉尾，斜斜挑起一边唇角：“你方才，唤朕什么？”
“啊？”程耀微怔，抬起头。
“你叫朕‘安歌’是吗？”
程耀张了张嘴：“……啊，有什么问题吗？”这丫头看着不到二十，他至少大她五岁，所以他看她就跟看个孩子一样。这么叫她总比直接叫那拗口的四字名字要方便的多，“我不能这样叫你？”
女孩嘴角的笑意深了些：“你可知道，这世上只有母皇一人这样唤过朕？”皇甫安歌眉角动了动，幽深的眸牢牢锁住男人，清醇悦耳的声音缓缓流泻：“无妨，朕心甚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朕心甚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