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婶婶表示不约》浮云之空

82、平安京（二）

　　那夜，很黑，很沉，仿佛被浓郁的墨水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稀少的星辰闪烁着微光，美丽而皎洁银月高高悬挂在空，乌云缕缕，冷如冰块的寒风袭人。

　　凄凉的街道，空无一人，寂静诡淡，照落在地面的树影形似鬼魅。

　　午夜之时，正是天地间的阴气和寒气最重的时候。

　　自那凄厉的尖叫之后，府院内的所有人都被惊动，护卫纷纷赶往声源之处。

　　“这里，快！”带头的刚毅男子确定了是府上姬君闺房传来的声音，转身对身后的属下招手，加快步伐去现场。

　　茂密的大树发出沙沙声，而后几个人影从中倏地落地。

　　浅栗发妹妹头的男孩微微眯眼，探查四周，确定无人，对树上的人说，“主人，没人。”

　　那纤细身影自黑密的树叶冒出，安辛一个潇洒的单膝跪地，随着她的动作一束漆黑的长发倾落胸前，她翕动鼻子轻嗅，发现这个地方弥漫了一股子腐朽腥臭味，看了眼那边的骚动，不去理会。

　　“走吧，这里的闲事不归我们管。”

　　京都的夜晚并不安静，因为旧时代残酷腐败的统治以及不为人道的黑暗，极其容易滋生黑暗之物，怨念鬼魅所带来的这些芝麻破事，就交给这里的阴阳寮的人负责就好，她只负责清理扰乱时空的不稳定因素。

　　随着付丧神一起，她疾步借墙跳跃在墙头，看都没看正要落在地面上。

　　“哦呀，没想到在这巧遇姬君。”

　　忽然听见声音，安辛忽然一慌，脚一滑，身体就失去了平衡地五体投地！

　　“主公，没事吧？”加州清光见少女摔在地上，连忙走了过去，借助天上的月光，正好看见抬起头的她糊的满脸都是血给吓了一跳。

　　脸部狠狠砸地的安辛一脸血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地手摸一摸鼻血，好在前田藤四郎有备无患地带了纸巾递给她。

　　鹤丸国永忍俊不禁，宛如耀眼日光的金色眼眸充斥着满满的笑意，像是自己这么做太伤了少女的面子，他背过身去，雪白的肩膀微微抖动着，明显是在偷偷地笑。

　　“噗——”髭切也忍不住了，抬起手背轻笑，金棕色眸子充斥着丝丝笑意。

　　“啊抱歉，兄长他不是故意的。”乖巧的膝丸怕惹怒了审神者，赶紧替自家兄长说话。

　　安辛瞪了他们一眼，这家伙竟然没良心背过身偷笑，这种不良风习还带坏了髭切。

　　她擦干鼻血随意一扔，看向害她出糗的人。

　　结果她傻了。

　　来者青年气质温文尔雅，一袭内里湛蓝外加白色狩衣，一手执着灯笼，暖橘色灯光洒在他俊美相貌上，形似狐狸眼的眸子含着笑意看着她，微微折身，“在下是安倍晴明，敢问姬君之名。”

　　“……安辛。”她莫名心情复杂，那种与旧识重新认识的坑爹感在心里挥之不去。

　　安倍晴明笑笑，抬起另一只手中的蝙蝠扇轻碰自己的下巴，看向少女身后的那些拥有不属于这世间美丽的付丧神，“那都是姬君的式神么，很是强大呢。”

　　“是。”安辛点头。

　　“姬君到平安京所谓何事？”安倍晴明道。

　　“维护世界秩序，铲除妖魔鬼怪。”安辛正义道。

　　“翻墙头吗。”安倍晴明的眼眉弯弯，如此说。

　　“不，我是追踪气息而为。”安辛一脸刚直，方才撞见别人做-爱尴尬之事早被她当成垃圾遗忘掉了，她什么都没看见。

　　“这边有人。”

　　在这停留了一会，很快着府上的侍从发现了后门墙外围的这些人，齐齐过去围拢起来。

　　月光微微藏于乌云，那位刚毅男子借助侍从手中的火把看清楚这些人之后，眼露惊喜，快步到安倍晴明前，行礼道，“安倍大人，您来了正好。姬殿她遭遇不测，大人正想请您过去看看。”

　　安倍晴明微微侧过头来，笑意盈盈，“铲除妖魔鬼怪的姬君要跟上吗，说不定是你要找的气息呢。”

　　面对周围人聚焦过来的视线，安辛习惯性冷漠着脸，“上。”

　　这货还真是什么人都要坑一把呢。

　　重回之前降落的房间，一进入这里就有浓郁血腥味，掺夹着一丝欢爱与腐烂臭味。

　　安辛眉头微拢，抬起宽大的衣袖捂住鼻息，越过人群，看向案发现场，床上一具血肉模糊的赤-裸女性躺在床上，一大滩的血液流在地上到处都是，还有凌乱的血脚印和手印。

　　而另一个与她共享受欢愉的男子一身凌乱不堪的单衣，蹲在最角落抱着脑袋，神志不清地疯言疯语着，被几个妇人就揪起衣领打骂着也不见其清智反应。

　　“主人，可有哪里不适吗？”前田藤四郎贴心询问。实在是因女性死状太过凄惨了，他怕审神者会被恶心到。

　　“这没什么。”安辛摇头。

　　“安倍大人，您来了，你来看看，是不是鬼作怪？”

　　“安倍大人，求您，为我女儿报仇。”

　　“拜托你，安倍大人，救救我儿。”

　　见到如此血腥一面而内心惊惧的许多人一见到安倍晴明宛若看到救星般就围拢过来，而待在他身边的安辛早早闪一边而去。

　　可是其他人一见她那身巫女服和那些非凡的俊美随从，再加上她跟着安倍晴明而来，原以为她也是阴阳师，便往他们而来，更甚者对其跪下来向她求助。

　　可能山姥切国广没见过这种阵势，一时怔在原地，安辛拖着山姥切的被单让他跟前田一样跟随着她。

　　源氏兄弟率先出面替审神者将人拦了下来，微笑着道明会查清一切，鹤丸国永则跟鹤丸国永去那些权贵之人沟通获得相应的情报，回来再报告给安辛。

　　死去的女性是兵卫府·右卫门督·佐木忠亮的第四个女儿槿姬，因着得知自己将到婚嫁之龄，他父亲变给他安排了一叠纸的相亲对象，佐木槿姬便相中了藤原拓达不凡的外貌，虽对方是个留情花公子，但不妨碍她的倾心。

　　佐木门督倒是由于年轻人一堆旧情史挺不满意这位内务少辅，实在拗不过他女儿槿姬，只好着手安排两人相见，藤原拓达和佐木槿姬有过几面之缘就钟情于对方，而后常常邀约见面。

　　而这次，说来不过是两家公子小姐禁不住情-欲偷偷瞒着家长的情况下来一夜情，之后谁也没想到会面临这般灾难。女的被害了，男的吓疯了。

　　视线巡逻整个房间，在满是腥臭味的空气中，安辛捕捉一股腐朽的气息，与之前闻到一样。

　　安辛捂着口鼻，到沾满血的床前，面上清淡如云，毫无惧色地盯着那具血肉模糊女性尸体细细观察。

　　抬起纤白的手指，轻触那个女性身躯的肌肤，感受到那还残留着余温。

　　她浅眉微蹙，手指轻点了一下血泊中的血液，两指的指腹间揉捻。

　　看来，事发不久，就在她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就有异物闯进来，那时候就开始发生这事。

　　“有水吗？”她退开来，转头问。

　　山姥切国广瞬间了然，看了看周围，在桌上拿起一壶水端过去，自己先试了水温，确定是温温的不烫，这才倒出来。

　　安辛就旁若无人顺着洗手，接过前田藤四郎递来的草纸擦了擦扔掉。

　　安辛抬起左手，掌心浮现淡淡的绯红色灵光，眼帘一阖，覆盖于墨色双眸之上，睁眼凝视着那具尸体，再环视四周着，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眯。

　　果然，连灵魂都被吞噬了吗。

　　“姬君有何发现吗？”身边忽响一个声音。

　　“魂被吃了。”安辛偏过头，看他，“日本妖怪我还没有你了解的清楚。你觉得是哪个？”

　　安倍晴明右手执着蝙蝠扇敲打着左手，颇有悠闲自得之意，道，“这是咒。”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那个男子招来的呦。”听出来对方意思的安辛微微一叹。

　　“这有多大的仇恨搞成这样的。”她习惯了这类似事件发展的尿性，毕竟以前也有类似的案例。

　　这位当事者的父亲卿省长官·藤原赖平不像他儿子那般风华，满脸沧桑，双鬓花白，他走了过来对安倍晴明折腰，道:“安倍大人，能否让我儿清醒。实情了解，他应为清楚。”

　　“好。”安倍晴明看了看她，轻笑道，“姬君陪同吗？”

　　“……”我能拒绝吗。

　　“毕竟还有一事没查清楚，那屋顶之洞，显然是人为。”安倍晴明悠悠而道。

　　“……”安辛闭嘴。

　　“姬君是从府上墙而出，应是发现有异吧，你可知，是何人而为？”安倍晴明眼中带笑看她，道。

　　“……天知道。”安辛指向上天。

　　开玩笑，这么糗的事，她才不会说出去的。

　　不过就算了解这件事，安辛也是在一旁看着他们，不做过多的干涉这个时空的事情，她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都会改变这个世界的轨迹。也或许，是她太杞人忧天了。

　　不过能再次来这里，遇见旧识，也挺不错的。

　　安辛靠在门边，眼神温和地看着安倍晴明的背影。

　　“主公。”前田藤四郎忍不住出声。

　　“恩？”

　　“你认识这里的人吗，看起来你很怀念的样子。”

　　“认识，但这也是过去很久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