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婶婶表示不约》浮云之空

30、暗堕之种（上）

　　幽暗潮湿的洞穴，顶上的洞壁遍布多数裂缝，每一处裂隙里都有水滴不断渗出，水液顺着洞穴顶部倒挂的岩石而下，直到抵达下缘，滴下。

　　滴答——

　　一滴冷寒的水滴打在墨发少女的小鼻梁上，冷得她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了。

　　她眨了眨眼。

　　看到的是一片黑暗，下意识揉揉眼睛再看，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卧槽！我不会是失明了吧？

　　少女受到了惊吓，过了一阵子才镇定，先确定自己在何处。

　　“喂——有人吗！”

　　“狐之助你跑去了？药研，平野，厚，蜻蜓切，歌仙，小狮子，臭酒鬼，色·情男！”

　　她朝着黑暗的地方喊着，寂静幽黑的空间便回响着自己的声音好几遍，像在山洞的声音回声一样。

　　“小狮子——臭酒鬼——色·情.男——”

　　“臭酒鬼——色·情.男——”

　　“情·男——”

　　听着回音的尾声，少女安静一会，蹙起眉，难不成真在洞里？

　　前方传来轻微的动静，仔细一听，像是老鼠吱吱般的尖锐叫声逼近，那声音更像是金属的音波，许多个尖叫在黑暗的地方听起来恐怖至极，向着这边了过来。

　　什么都看不到的少女提高警惕，开启绝对防御的保护罩，静待屏息的听着罩哇外冲撞声和尖音，一个都没放松，过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

　　大概是蝙蝠吧，这些想的她撑着地起来，边前进，边摸瞎的伸手。

　　摸到森冷潮湿的壁石，凹凹凸凸而又粗糙的似沙硕那样丝丝入肉的刺疼，更多形状突出怪异的石头，还有苔藓般的湿滑感。

　　确定自己在洞里，她抿了抿唇，空手一挥，系统淡蓝色屏幕随着意念出现，看的很清楚，也应证了自己没有失明。

　　那么这里是哪呢？她为什么没有回本丸反而出现在这里了。脑袋一点印象也没有。

　　系统栏目菜单闪烁不断，是出现新的指示了。

　　点开一看，小型简易地图展现视野中，白色小人标记着3443的编号，距离她距离比较远的线路出现一个红色倒三角。

　　她摸着下巴斟酌。
　　什么意思？是隐藏线路，还是假烟雾？
　　走一遭吧，说不定有什么收获。

　　洞里幽深阴森，路线曲折蜿蜒，脚路不平难稳，习习寒风扑面而来，那份彻骨的冷寒袭上背脊，简直哆嗦的不得了。

　　少女搓了搓臂膀，手中汇聚绯红色的灵力光辉，精神力不停扩散探查，可使自己避开绊倒磕碰的险区。

　　不知时间的流逝，她一直走，越是深进，温度越发下降，还有种沉重的负担压在胸口那样，沉甸甸的不透气，体力流失得很快。

　　前方有幽幽暗淡的光亮，她心中一喜，脚步越来越快，然而并不是什么出口，而是通体萤白而发出淡光的大石块，上方插着断刃的铁锈刀。
　　一丛暗黑光的荆棘竟然自刀体衍生，一根接连在发光的石块是混沌的黑红色，像是在侵蚀着这个萤白发光的石头，那荆棘凝聚着阴沉暗黑得让人呼吸困难的能量，散发幽幽暗光。

　　少女踢到什么东西而被绊了一下，趔趄几步才稳住身体。
　　返回绊她的位置，用手掌心浮现的灵光一照，是一把插在土地的短刀。

　　这里怎么会有刀呢？

　　拔·出来，一层泥土覆盖了整个刀鞘，抽刀细查，刀身完好无损，刀锋有许钝回去磨一磨还能用。

　　正好这里的疑惑需要有人给她解答一下。

　　绯红灵力融入刀体，整个刀身像是褪去尘土变得充满锋利明亮的美感，散发着凌冽而狠厉的锐气，而在少女面前收起那份锐利而显得温和许多。

　　点点灵力化成樱花散淡，戴着斗笠的蓝发男孩睁着有点锐利的眼瞳，绑着绷带的四肢纤细，深蓝色袈裟穿在他身上宽宽松松的，掩盖不了这个孩子消瘦的身躯。

　　“我是小夜左文字，身负黑暗和复仇的刀，你有想要仇恨的目标吗？”

　　小夜一出来下意识说出这句自我介绍，反应过来，这个地方不适合说这句充满负面能量的话，毕竟此处有暗堕之种，周围笼罩了许多诱发人堕落的煞怨之气。

　　可话一出，收不回去，也似乎因为他说出某些敏感的词语，刺激到眼前的审神者少女。

　　她神情僵硬，宛如见到什么令她惊恐万状的东西，而大大睁着赤红色眼睛，瞳孔不停缩小而颤抖着。

　　“不……不是的……”

　　她双腿像是失去支撑的跪在地上，那挺直的背脊也似不堪重负一般弯了下去。

　　暗淡的光芒照在她精致的脸庞极为惨淡一片，双唇失去血色般的微抖着，一点点，缓慢地低下了头。

　　“骗人……”

　　“骗人的吧……怎么会这样……”

　　她看到了什么？

　　小夜左文字见她的情况很不妙，想要上前解释。

　　“为什么会这样————！！！”

　　嘭——！

　　灵力爆发！

　　呼呼作响的灵力狂风将小夜左文字小巧的身躯冲撞在石壁上！

　　很疼，他皱着眉，看向自少女柔弱的身躯处爆发而出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对方宛如哭泣的强烈悲鸣吸引了更多的怨煞气，更是影响了这个少女。

　　石块上的荆棘有了动静，像是打了兴奋剂的抖动，吸食着少女夹杂着负面能量的灵力，实为大补，荆棘不断壮大，肉眼可见的蔓延，衍生在少女周边，依附在显形的半圆能量罩，开始侵蚀。

　　在人世间见过太多悲苦绝境的小夜左文字静静的看着她，跟以前的旧主一样，那种绝望到将近崩溃的眼神，悲痛到极致的情绪。

　　“你也是这样吗……”小夜左文字很能理解这种悲伤和绝望，所以他成为了手刃仇人的复仇之刀，帮主人剃除仇恨之人。

　　他用手臂挡住风暴，想要接近少女，“可是，不清醒的话，你会被黑色的感情吞噬，会被染黑的。”

　　只是，小夜的声音传不到她耳里。

　　她双腿蜷缩着，手狠狠抓扯着自己的长发，内心空旷得很难受，很难受，仿佛挥开迷雾的背后是支离破碎的世界的绝望，遍地充满无助和悲伤。

　　整个人沉浸在充满血和失去的悲伤记忆中——

　　她现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什么听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了。

　　眼前只弥留松阳一个人。

　　这个温柔的男子的背影占据了她整个视线。

　　悬崖之上——

　　松阳从未因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有所变化，神色依旧平静而宁详，似有察觉的侧身，看到了她，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温和如水的银灰色眸子仿佛落雪融化似的柔软，笑里带着不染世俗的温柔气息。

　　“你来啦，梓桐。”

　　她孤身一人，站在他的身后，铅灰阴暗的天空像她内心一样在哭泣着，黑色的硝烟弥漫，那些白痴弟兄们还在下面垂死挣扎着没上来，轰鸣声、惨叫声此即彼伏。

　　她的后方是黑压压的幕府人手，一个个的上押被捕获的攘夷人士，逼着他们跪着，将脸和尊严被一些天人随意践踏污辱，讥言反驳遭来更加沉重的踹踢贱骂。

　　糟糕的环境，糟糕的相会，她满身血污，拖着极其疲惫而沉重的身体，注视着松阳的笑，可笑又可悲。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让这场战役的结尾变得有趣点。”

　　阴阴讽笑的天人将一把刀扔在梓桐面前，高大的身躯裹在漆黑的披风里，大大的斗笠下是接近野兽般粗矿的脸型，森冷的目光似如实质性的直视着梓桐，沙哑的声音如刮玻璃般刺耳难听。

　　“汝是要汝麾下一起同生共死的一群兄弟，还是留下汝敬爱的教书老师。”

　　享受着折磨地球人痛苦的斗笠天人咧开嘴，露出阴冷又带着几分愉悦的弧度，尖厉的猩红眼瞳闪烁着恶趣味的光辉只盯着面容惨白的吉田梓桐。

　　“汝选择吧，玉面黑煞。”

　　“……我选择——”

　　喉咙满溢而出的哽涩，挠得咽喉一痒，忍不住咳嗽出来牵扯到肺部的伤。
　　她捂着嘴巴，边咳嗽边咯血，自指缝泄露的血液延下手肘部滴落。

　　“我选择……”

　　她狠狠地咬着下唇，看着一些对自己面露微笑的兄弟们，并没有死亡的恐惧，只是那样信仰般的看着她。

　　“老师——”

　　噗！

　　手起刀落！

　　血液飞溅，一个个头颅的滚落，浇灌满溢着大地，汇聚成一路血流！

　　“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像个孩子一样跌坐在地，手盖着眼睛，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坠落，涕泗交颐。

　　咽喉一股血腥味如热潮般涌上，她撑着地面，剧烈咯血个不停，眼泪与鼻涕并流，狼狈不止。

　　斗笠天人哪会这么容易放过人，没等她平复心情，又一轮强烈的爆炸轰毁了她的世界。

　　“汝别这么早放松，这游戏还未结束。”

　　紧接着，入眼的是两位被绑趴地的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

　　她子夜色的瞳孔骤然缩小到针孔大小！

　　“继续选择吧，玉面黑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