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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万屋事变(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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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屋,因为空间裂缝的缘故,扰乱了磁场,无法进行空间跳跃;
内部的空间转移本丸的装置,惨遭毁坏,审神者的回归本丸器无法再使用;
最后,连通往时之政府的紧急通路,也一样被人毁了。
这一举措,简直是要把审神者们关在这个小盒子,逼至绝境,坐等被屠!
现在只能靠集体审神者的灵力构筑的大型保护结界,来阻挡时间溯行军的攻击,苟延残喘着。
可是这样的应急措施是不行的,时间拖得越长,危险也就越大,一旦大家的灵力用完,溯行军则会轻而易举地打破结界,屠杀每一个审神者。
本来这样声势巨大的动静,时之政府一般都是第一时间派人处理。
但是现在的时政也遭人恐袭了,内部沧海横流、乌烟瘴气,几乎人人都被控制了,谁都不知道万屋里审神者们的危机状况!
当然,时政的混乱也没几个人知道。
可以说,这是时之政府与审神者共同遭受严重威胁乃至发生灭顶之灾的大火场!
盯着地图和屏幕中现场直播多方面的战斗,听着不停上升趋势的死亡率和战况汇报,龙业一边指挥着众人,一边想起来被人发现昏迷不醒的槐木幻跟艾雷,攥紧袴服,噬脐莫及。
他回首青颜嘱托,既自责己身的疏忽失职,又愧疚同僚因己过错而受伤,还悔恨因周全不到而致使众人深陷绝望之地。
“如果我再机敏点的话,如果我更早发现、有更果断的决策的话......大家...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了吧。”
小林知瑾欲言又止,换了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花玲和青颜都去哪了?联系她们了吗?”
“早前青颜带花玲去时之政府了,也不知何缘故,一直不能联络上她们。”龙业愁眉不展地说。
小林知瑾想到一个人,“那…今日万屋出入境的名单,有没有安辛的审神者在。”
龙业歪头,对操作台的人说:“辅佐检索一下。”
“是!”操作台的人很快排查完,“报告,没有叫安辛的人。”
龙业见她失望的表情,说:“这个人怎么了?”
小林知瑾垂眼,手摩挲着腰间的小狐丸:“不,没什么,她是……帮过我的恩人。”
她直觉,若是那人的话,或许能够解决这里的的危机吧。
可惜,她不在。
“对了,既然青颜能预料到这种情况发生,她也应该有跟你们留下应对措施......”小林知瑾在看见龙业低垂着头,拳头握紧的指缝间微微流血,她微微一愣。
“龙业?”
“……”
——「青颜,若四象结界被破,何解?」
——「当然是第一时间让人柱力去修补漏洞,一分都不能拖。」
——「人柱力?」
——「万屋是时政开辟的空间,那些老家伙肯定预想过那种概率性事件的发生,早就计划挑人去当人柱力,以牺牲一人之力去填补结界漏洞。而源稚花,也就是羽木透,是伊势神宫的神女,拥有强大纯净灵力的臻灵体质以及尊贵的血脉,还是神眷之子,这样的人无疑是最佳人选,所以幼时的她成为了时之政府选择的人柱力——嗯?看你这表情……难不成身为伊势神宫社主的儿子…却不知情?」
——「……父亲大人,从未告知。」
——「现在你知道了,所以…龙业,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回忆至此,龙业深吸一口气,说:“有对策,现在已经让他们摧毁玲珑塔强行破阵,让所有刀剑都苏醒过来增添战斗力,还有就是...需要人柱力代替结界填补这个空间的漏洞。”
“人..人.柱力?”
“意为祭品之身,借神之力。”
“!!”
“挡不住了!快后退!快进结界!大家快——”
噗嗤一声,人被割喉而出的血液,喷溅在身边朋友的脸上。
朋友愣了神,很快滔天怒火吞没了理智,怒号着冲进敌刃堆里,一个呼吸间,因群刀穿透了□□而亡。
“混蛋啊啊啊啊!!”
“我要杀了你们这堆狗比!!”
“别冲出结界啊!!会死的!!”
屡屡战败而后退的审神者们已经被逼到防御结界的边缘,尚持理性的人们赶紧拦住被仇恨愤怒所蒙蔽的同伴,拖着同伴进防御结界内部,还有战力的审神者暂且为她们断后,掩护让受伤、没有力量再战的审神者全身而退。
直到最后一位审神者进了结界,瞬间关闭门,使得敌刃前仆后继的撞在结界屏障上。
如今绝大多数的审神者极累,累到精疲力竭,几乎因榨干灵力、过度劳累而晕晕沉沉的,拖着伤体跟欢呼的人们打招呼,然后纷纷累到倒地。
增益系审神者作为医疗兵纷纷出来,迅速拎着急救箱给地上勇敢的男生女生们紧急治疗,用灵力催动□□细胞的愈合。
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医疗婶婶在看见为了保护没有力量的她们,这些男生女生身上遍布道道深可见骨、皮肉绽开的刀口和血肉模糊的肢体,实为惨不忍睹,令人心痛。
医疗婶婶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红了眼,泪水横流。
“你们都是…英勇的人。”
一位婶婶泪流满面地说。
她努力扼止颤抖的手,一边给躺在地上的深蓝发青年缝合腹部的洞,一边用灵力催生着细胞活跃起来,祈祷着他能快点好起来。
羽木透翡霞般的真实之眼静静地看着君愛花体内摇曳不定的灵魂之火,再抬头目睹着人们原本明艳鲜丽的灵魂颜色一点点变得晦暗、消失。
她感觉很难过,很难受,难受得有点透不过气,胸口跳动的心脏揪在一起,丝丝泛疼。
羽木透牵起君愛花的大手,抵在额前,轻声说:“已经,足够了……君愛先生,谢谢你保护透。”
“这次轮到透,保护大家了。”
深蓝发青年眼皮微动,缓缓睁开一条缝,转动深蓝的眼瞳,模糊间看到披散着波浪长发的女孩、渐行渐远的身影,他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挽留。
“透……”
“你要去哪?”
“走开!不想死就别拦着老娘!”
“不行!就算死作为医者的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着伤流着血!”
狂歌啧了一声,不耐烦的岔开腿坐在地上,掀开的上衣露出裹胸以及血淋淋的后背,任由身后的婶婶摆布。
医务婶婶治疗的手法快而利落,等她一缠好绷带,狂歌擦了擦头上的血,连头上治疗也不做了,立马起身就走,没理身后的叫唤,快步到玲珑塔,冲门前十来个审神者道:“还没好吗!!让你们拆个破塔要这么久吗!!”
戴眼镜的审神者都绞尽脑汁地揪断好多发根,苦恼道:“不行啊!这个塔被触发了一级防御的神咒,现在连门都不给进,谁都没有很强的力量去破解啊!”
由于武器在战斗中报废了,她的刀放在后勤所,狂歌气得直接抢走一位婶婶的刀,无视背后人悲戚的呼喊着‘我的数珠丸啊’,对着泛着金光的塔门拼命狂砍。
“妈的!给老娘开啊啊!!”
“嘭!嘭!”尖锐刺耳的碰撞声,不断挑战着审神者高度紧绷的神经。
她们胆战心惊的抬起头,看着嚣张气焰的溯行军向着她们张牙舞爪,全部举着刀毫不停歇地攻击着结界。
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瓦解她们的意志。
确实,它们成功了。
她们...已经很累了。
有些人的灵力接近枯竭,结界也随之变弱,在莽横凶煞的时间溯行军集体攻击下,保护结界开始有了裂缝。
甚至,像是为了添上更绝望的色彩,天空那道被撕裂了一道长长而又漆黑的口子,又出现了一波数也数不清的黑点,如同巨浪滔天的海上暴风汹涌着,即将清扫陆地上的跟蚂蚁一样的人们。
终于,目睹这一幕,所有人摇摇欲坠、维持至今的冷静开始被击溃。
万屋将颠,榱栋崩折。
人们的意识一一瓦解冰销,因穷途而哭,悲愁垂涕。
她们怆天呼地,怨上天的不公,明明拼尽所有的努力,牺牲了许许多多的同伴,好不容易从刀□□了下来。
结果到最后,上天还是没有眷顾她们。
伊势神宫巫服的银发少年仰望着天上黑沉沉敌军团,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到他的身上,终是让他无法承受。
龙业开始了绝望,哪怕看见源氏一族的神子,也看不到希望,唇齿挤出来干涸的声音:“羽木透,你来了......可,已经不需要你做人柱力了。”
“因为没有办法了。即便你现在补上...我们也没有余力作战了。”
“已经迟了......”
引诱入敌,捣毁结界,封印刀剑,破天突袭,切断后路,还对万屋各种了如指掌。
若不是熟悉审神者,熟悉时之政府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做到的,这背后阴谋者定是潜伏在时之政府!
那人极有可能是时间溯行军的大将!
但是,现在才发觉到这一切......
——太迟了!
而一直没联系上的青颜和花玲,大概也遭遇不测。
诸多负罪感压着他透不气,龙业自我折磨般的抓头发,自嘲自讽。
曾经,父亲大人教导过他,凡事以众生為主,以自己為辅。这一路,龙业也都谨遵父命而走过来。
这一次万屋事件,若他在开头的判断再果断狠厉一点,去牺牲一些个体的生命,就可以挽救更多的人。
当然,如果牺牲的是他自己,断然是不会拒绝的。可他不是人柱力,不符合标准。
但是要他牺牲羽木透,牺牲重要的伙伴……龙业一时做不到,也犹豫了,迟迟没有让她执行人柱力的任务。
然则,因为他这优柔寡断的性格,时机已错过,导致他们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局面……因这,他将成罪人。
“为什么,要这么说?”
“龙业,龙业,不要放弃,不要绝望,……”
“请相信,神明大人,没有放弃我们。”
“请抬起头来,看看天上——”
透鼓励声音一直闯入他耳内,龙业下意识地应声而看,就见羽木透她虔诚地仰起头,顺着她的视野方向远望。
龙业一愣,震惊地瞪大双眼:“这、这是……”
“是的,看到了吗。”
羽木透美如翠霞般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天,荧白瞳孔泛光。
她朝着天空伸展双手,美玉的脸嫣然一笑,像是沙漠绿洲里流淌着清亮透彻的甘泉。
“神明大人,来救我们了。”
“轰轰轰——”
天空突发接连不断的巨响,瞬间吸引了所有的人。
天在燃烧,绚烂又壮观世间的火焰,照亮了一片阴霾。
然则仔细一看,便能发现爆裂炸开的火燃烧之处正好是从天空裂缝里出来的一批批时间溯行军!
目睹这震撼场面,眼尖的人还发现天空好像有个人影,不过距离太远了,受人体视力的限制,看都看不清,但是,龙业与监察院的人看见了。
发如乌,肤似雪,绯白巫女服,绝世而出尘独立,其面目用灵纸遮挡,飞行在暗灰色的天域中,她身上偏红的金光,好像是夜幕中的烛火那般显眼。
她玉手执刀,抬起挥出的一刹那,金红相间的刀气应运而生,瞬息掠空,划破天野!
令空间颤抖的刀气和无数神格堕落的时间溯行军团正面相撞,爆发出耀眼如同火焰的光芒,苍朗浴火,瑰丽无比!
紧随之惊天动地的巨响,伴着强烈的冲击波席卷了方圆百里!
刚进这个空间的时间溯行军团恐怕也没有想到,他们迎面就得接受惊涛骇浪的攻击,如同人间的烟花盛放,一刹那的辉煌,迅速的消逝,华丽谢幕!
此时,微微白光的防御阵法越来越弱,到最后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
外面的时间溯行军们摩拳擦掌,鳄嘴獠牙发出呜呜的怪叫声,终于,当光幕完全消失,一刀大型如月牙般艳丽金红色火焰自天而落地爆发出来!
它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崩裂的阵法与浓郁灵力火焰的碰撞所造成爆炸火焰所吞噬!那杀伤力将围着阵法的上千只敌刃全部都杀死了!
所有人仰头,又见月牙形状磅礴的艳丽金红刀光从天而降,惊得离得近的人慌慌张张的跑开!
狂歌留意到天上的光,落处是这座塔,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闪得远远的,顺道捎上抱着数珠丸哭泣的审神者。
“塔附近的所有人给我跑!!”
“嘭——”地巨声一响,这座许多审神者无可奈何的九重佛塔裂开了。
如同刀削豆腐轻易地摧毁,瞬间四分五裂地散飞在地!
失去了塔的阵源,塔尖顶端的相轮散发的光芒消失,【萬象鎖靈】失效了。
紧随而至的是,刀剑付丧神的复苏!
他们解开禁锢本体的封印,重现人身,如救世主一般威风凛凛的站在审神者们的前面,挡去锋芒,为主拔刀。
那一片樱花瓣轻轻飘落到眼前,仿若生的希望,明亮了每一双双灰暗的眼睛,成了瞳中最鲜艳的一抹色彩。
樱花飞舞,绝境逢生!
“冲啊啊!!为我主报仇!!”
“哎呀呀~敢欺负我们漂亮的主君,这么多笔账我可都记下了!!”
“这是造成小姑娘狼藉的代价,下地狱后悔去!”
“天杀的,敢碰主公!滚去死吧你们!!”
“噢啦噢啦!给我刃头落地去死!!”
“加油!打爆他们狗头!我先去安慰主人哈!”
“诶诶哭、哭了,别怕别怕,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我们会弄死他们的。”
“主人别哭,我给你呼呼~痛痛飞走了~”
绝大多数怒发冲冠的刀男们因封在刀内窝火憋气了很久,封印一经解除就率先冲出去,衔悲蓄恨地收去敌军刃头!
心思细致的刃则留下来守护着各自主人,并暖心慰护着对方受伤的心。
还有名垂青史的各振神刃,向着尚息的审神者们单膝下跪,笑靥温柔和蔼地伸出援手。
“诸君,辛苦你们了。”
付丧神的这一句话,在她们死水一般的眼睛掀起一片片涟漪。
经历被追杀、失去朋友、牺牲同事、痛失血亲、不断逃亡挣扎的她们,在刀男们温声细语的关怀下,那戴在许多人脸上坚强的面具顷刻间土崩瓦解。
她们忍不住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没有形象的嚎啕大哭了起来,热热的泪水融了血渍与妆容,经过手一擦就全糊在一起,哭得跟小花猫一样,泣不成声。
“太好了呜……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
“呜呜……爷爷我好痛,真的好痛啊呜……”
“全部都给我揍!嗝、给我揍死他们嗝呜……”
惊天大逆转,柳暗花明又一村!
来路不明的插局,让颓势的一方一下子有了抗衡的力量,其势汹汹地冲向残暴不仁的堕落刀团,拼死血战到底!
龙业愣愣回神,天空的威胁已被清除,如戏剧化峰回路转的情节让他一悲一喜,虽然天上人出现一会就消失不见了,但是凭借现在苏醒的所有付丧神力量,就足够战胜敌方了!
“透你说得对,我们——”银发少年偏头戛然而止,他见羽木透闭合双目虔诚的祈祷,浑身发起光芒,白皙的腿化成树跟植入大地。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挣扎一会吞咽回肚。
就算他啮破嘴内嫩肉,指甲嵌入掌心快要沸腾的血管,他也没有阻止没有动作,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破土而出的须蔓缠绵起她的身体。
他明白,她这样的做法。
他很清楚,她付出的昂贵代价。
为了更好的保护大家,为了稳定这个即将崩塌的空间,为了防止空间风暴的灾害来袭与入侵者,必须牺牲人柱力来填补万屋天空的裂缝,作为这个空间的支柱……
龙业凝视着她,苦笑一番:“从伊势神宫起……透,你始终如一都是很勇敢。”
“反观我,我既没有青颜聪明过头的大脑,也没有狂歌他们那般强悍的武力,还没有像你那样的勇气,我只能无力的看着你们一个个受伤不省人事。是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也辜负了那些牺牲的审神者……这是我造成的业,也是我的罪,却让你去承担我的业果。”
莫大的哀伤迫使少年低头,微颤的声音泄露了内心的痛苦与自责。
“真的对不起……”
“透酱!”
背后爆发一声大喊,忽然一个人影快步冲着伊势神宫服饰的银发少年的面前,挥起拳头,狠狠地揍了对方一脸。
“龙业,你在干什么?啊!”
眼眉生冷意的君愛花捂着腹部,坚忍着疼痛与四肢发软,张嘴大喘着气,未愈的伤口再次崩裂,血很快染红了他腹部的绷带。
龙业擦拭嘴角破口的血,眼睛下意识地避开了君愛花的眼睛,不敢与他对视,没有辩解,只是闭上眼睛,情愿接受对方风暴雨般的怒火。
“很抱歉……这是,透的使命。”
“谁规定的破使命,这不是你牺牲透酱的理由!”
君愛花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了,看他的深蓝色眼瞳越来越冷,火一样的情绪在胸腔里烧灼着肺部上下起伏着,催动他举起下一个拳头。
下一秒,柳条一样的枝蔓缠住了君愛花手臂。
“打架,是不对的。”
君愛花转头,见羽木透的身体树化越来越严重了,惊得他不理龙业,赶紧扯开拦住自己的枝蔓,上前试图扳断树藤。
“透酱……好姑娘,你不能这样放弃你自己,如今,局势转变了,所有审神者的付丧神都醒了,胜利的女神正在偏向我们,不需要牺牲你一个人去做什么事了。”
“来,听话,我带你回本丸,用冰给你做冰雪城堡做沙冰,带你去现世的游乐园玩,体验一下约会的浪漫,带你去吃你喜欢的糕点,还有你没有吃过的美食……以及你的刀,他们也在等你……”
“所以回来吧,回来,好吗。”
君愛咬牙用力才掰断一根枝蔓,反而激起更多枝蔓的快速对女孩的缠绕,她白皙的皮肤开始像树干一样浮现出一层古老而斑驳的坚韧表皮,长长漂亮的发丝不在了,变成枝蔓纵横,手臂不再细嫩圆润,变成了树枝,指缝间已长出了树叶。
这下,君愛不敢动手了,生怕弄疼了她。
“君愛先生,透是人柱力。”
“我知道,总会有办法的,求你快停下来吧,透酱。”
“谢谢君愛先生。透知道,你希望透活着,但是,透不能任性。”
“透酱你的生命,只有这一次。”
“可透的生命,承载的不是一个人的,是千千万万个。”
“死亡很可怕的,变成一棵树更可怕。”
“没事的,我不怕。”
羽木透微睁眼皮,看着他们,翡玉般色彩的眼眸笑弯起来。“君愛先生不要生龙业的气。龙业也不要再自责了。”
“这是透自己的想法,透……我自己的意愿。”
“我,想要补天。我,想要拯救大家,我,想要成为你们的支柱。”
君愛花停手了,仿若被她所打败一般,颓然放弃。
“你就不会后悔吗……”
“不会的。我整个的生命和灵魂,献给我敬爱的神明大人,献给世界上最伟大、最壮丽的事业,还为大家的生命而斗争,我亦无悔。”
“透,你真是傻。”
君愛花伸出手,动作很轻、很温柔地抚摸羽木透变得面目全非的面容。
“……我真正名字叫冰室凉,你呢?”
君愛花、不,冰室凉脸上露出一个融雪般温柔的微笑,淡淡哀伤,浅浅的柔和。
“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我想记住你。”
“透?”
树身抖了抖,她笑得很高兴,简单又纯粹。
“……稚花。”
“我的名字……是源稚花。”
少女的姿态已被树藤吞没,源稚花渐渐地变成一棵生机勃勃、枝繁叶茂的树。
大树茁壮生长着,扶摇直上霞天,冲破天云,展开绿臂,直到苍翠茂盛的树冠达天缝之际,与天空上漆黑的裂缝黏合在一起,成了天空的一份子。
树舒展着翠绿的枝条,在微风中,摇摆着嫩叶。风的气息悄然而至,枝丫冒花苞,花骨朵迸发,娇艳欲滴的盛开……
转眼间,那新鲜碧绿的叶子替代成了幽香柔美的樱花,节节花繁艳丽,满树烂漫,如云似霞,极为壮观。
当清风吹过,樱花纷纷散落,许多人看到了这个奇观异象,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她们……
有人说这是奇迹,也有人说这是神明的眷顾……
冰室凉捂着伤口再度撕裂的腹部,冷汗直冒,无力的背靠着树根顺势坐下,看着一瞬间樱花的飘落,短暂的绚烂美丽过后的凋零,让他的心在那一刻被揪起,微扬的嘴角在颤抖。
“哪有什么奇迹,哪有什么神明,这分明是小稚花…用命换来的守护啊。”
“她不会逝去的……”龙业突然说,冰室凉抬眼看他,只见龙业坐在盘结凸起的树根上,银发刘海掩盖的侧脸庞无声的滑下水痕,拾起掉落的樱花瓣又洒开。
“她会一直守候我们……以另一种形式生存,存在这个空间里……直到万屋覆灭。”
空中飞舞的花瓣,打着一抹旋转涡,随着流动的风,吹进指挥中心的简易帐篷内,犹如一只只美丽的蝴蝶,轻轻飞落至昏睡的两位少女。
花瓣凝成光辉,融进碧蓝发女生与米色卷发军服少女的体内。
过了一会,两位少女仿若做了很久的梦一般,迷蒙地睁开了眼睛。
“槐木幻小姐!艾雷小姐!”
指挥中心忙得焦头烂额的小林知瑾本想回医务处看望一下,没想到惊喜地发现她们已然苏醒了,一时激动抱上前去。
“你们终于醒了!”
缘之线“叮”地断开,属于审神者源稚花的刀剑付丧神们猛地惊觉契约的失效,一时间悲痛欲绝的气息包裹着他们。
他们意识到了那位温柔良善的女孩不在了,心底的悲伤与怒火更是催动他们冲进溯行军,不要命地疯狂杀敌!
血在流,泪也在流……
“还我主公……!”
战役走向高潮后的尾声,时间溯行军颓势尽显,失去了对万屋的控制权,在审神者和付丧神逆风翻盘的强攻下,逐渐走向毁灭。
在被战火摧毁的一片废弃的街道,看着丑陋恐怖的溯行军一个个身形毁灭,那些存活下来的审神者抛开负担,不顾形象的大声欢呼着,喜悦着,呐喊着,最后互抱汲取对方的温度,而痛哭着......
或者,孤身一人,在目睹了自己亲人、同事、朋友逝去的地方,静静的哀悼,缅怀亡者......
付丧神的战力损失惨重,审神者的人员同样伤亡惨烈,作为主战场的万屋也是大面积遭到了战火的摧毁,原本辉煌的繁荣闹市变成了如今残檐断壁的废墟。
这一场艰难的战役,看似审神者胜胜了,但真正胜利的,其实还是时间溯行军。
因为,审神者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这一战对于审神者的打击过于沉重,胜利过于惨烈,沉痛的情绪将她们包裹,痛得她们铭记一生。
也许,唯有时间才能抚平她们的悲伤,抚平那呐喊过后的悲痛与不甘……
……
而后,在未来,那场暴虐的战役会记载于世界之书,成为一段不为人知、属于审神者的历史——
——万屋事变:屠掠之夕。
自然这一切的变故,都要归咎于那位掀起战争、身处幕后布棋的野心家。
并且,那位没有了存在、没有记录在世界之书的野心家,还在同一个时间节点上,操控着另一场争夺战。
那场世界之书记录的战役——时政事变:龍头之争。
......
.........
............
至于,那一位‘天上人’是什么?
嘘,这不是,人类该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