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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回归本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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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足足有五层的豪华版空中游轮缓缓降落在水光潋滟的海面,驶向了陆地上的港口。
伴随着一声高亮延长的汽笛声,铺着红地毯的长廊阶梯从游轮船舱内延伸至地面,浅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们正井然有序的引导宾客下来。
如潮的人流陆续下完船,那些工作人员还笔直地站在那,直至迎来数个身着黑色职装的人也一同排列以待。
前面站在的彭格列岚守艾勒拿出烟包,抽取一支含在嘴里,瞧着来者扫了一下,言称审神者的少女在服装区依旧选择日式的白衣红袴巫女服穿在身上,长长黑发自然垂扎一束,装扮古朴中蕴涵着文雅贞静,仿佛有一种久远的古典与灵性。
只是少女清丽面容透着不自然的红,他记得她昨晚趁人不注意又溜出去,待她的付丧神慌里慌张的找到了她,对方已经喝个烂醉闹酒疯去了。
一想到昨晚她疯疯癫癫的行径,艾勒就觉得太阳穴就微微的疼,那个家伙一会跑出去拉着不认识的人去疯,一会抓着他的西服擦眼泪抹鼻涕,一会对着俊男才子耍流氓,一会又抱着沢田谦也又干哭又傻笑的,简直神经病!
然后这家伙宿醉的结果就是高烧不止,真是稀奇……
“明明之前受那么重的伤还浸过海水都没什么事,打架时比谁还狠,身体壮得跟牛似的,怎么喝一晚上的酒,你就成这副病恹恹的模样。”艾勒点燃了烟头,抽吸一口。
正难受着的安辛接过药研藤四郎递来的口罩,后瞥了他一眼,说话声含着闷闷的鼻音。“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还有,麻烦请你让一让。”
越过彭格列岚守走了几步,她看到地上的人一眼就知道是迎接黑手党彭格列首领的,安辛那个宿醉的脑袋又痛了起来,发烧引起昏昏沉沉的滋味也不好受。
艾勒站在廊口等着其他人没怎么着急离开,看着一行付丧神跟着他们家主公走,随后还有一个白发小男孩抱着比自己还长的大太刀慢慢走着,好像因那刀太重的关系致使小孩的速度很慢。
“需要我帮忙吗。”艾勒随口问问。
小男孩回过头来,耳侧似尖耳翘起的发丝微微随风一晃,澄净的莹绿色眼睛一闪而过的诧异,软萌的脸蛋一会露出好看的笑容,“谢谢,不用。”
“哦。”艾勒也没打算碰的,只是客套话说说而已。
突然,小孩惊呼一声:“呀!有蟑螂!”
艾勒一听后面说的是蟑螂,紧绷的身体顿时松懈,无语着说:“只是虫子而已。”结果他回头就看见那个小男孩神情轻松举起不符合他身份的大太刀猛地砍向阶梯——
“嘭”地一声,长长的廊道阶梯霎时崩塌摔!
那巨响惊得地上的工作人员连忙后退,刚好下来的安辛回身瞅一眼,“怎么搞的,掺了水货么。”
造成这结果的萤丸似吃惊地捂嘴,好像他不是故意的样子,“诶,真是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这梯子会这么脆。”
“……”你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吧。
“不过,我觉得你们这么厉害,一定会有什么办法下去的吧。”说完,他朝着艾勒露出纯洁无辜的笑容,然后直接跳下来,凭借良好的战斗力在船壁上连续借了好多次力后,萤丸灵巧的一个翻身潇洒的单膝跪地!
“……”
艾勒注目着那砍得完整截面的断梯,沉默良久,久到嘴/叼着的烟支燃了一截烟灰掉落在自己的西服上。
他两指夹着烟支,吐出弥漫烟雾,深沉道:“果真是人间凶器。”
后面懒懒打哈欠的雷尔越过艾勒正想走下去,突然看见这空荡荡的半空连梯子都没有,吓得他连连后退几步,小心翼翼伸头看着地下,惊讶:“哇靠!这梯子谁干的!让我怎么下去啊!”
“跳下去。”
“哈?艾勒你开什么玩笑!接近300米的高空!你让我跳下来自杀吗!”
……
时之政府。
安辛还没进来,遥遥就看见一连座高楼大厦的门口装饰了鲜花,长长红毯直铺而下,一堆职工人员整齐划一的站好,一个衣冠楚楚领导模样的人站在中央等待着,他回头看见安辛的方向,脸上立即笑若菊花般的灿烂无比,态度热情朝着她这边过来。
“啊!太好了!我等您好久了,您终于过来了!”
见这么大仗势的安辛有点傻眼了,看着领导过来,下意识地伸出手,“谢谢你了,这么欢迎我回……”
话未完,那个领导直接擦过安辛,来到她身后沢田谦也的面前鞠躬哈腰,“欢迎您的到来,彭格列十七代目!”
“……”
“噗——”
安辛讪讪收手,再面无表情的给憋笑的鹤丸送一个胳膊肘。
“安辛小姐。”
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看,药研藤四郎正反绞着広桥右江的双手迫使他弯下/腰,他忍着疼意,抬头看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您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但您能不能稍微管束一下您的付丧神,我只是向您打个招呼就被这么粗鲁的对待,这也太伤感情了吧。”
药研率先放开,平静地说:“抱歉,见你这么突然地走过来,我以为你想对大将不利。”
安辛揉一下酸胀的眼睛,“怎么了。”
広桥右江探究道:“你是跟彭格列的人是熟人吗?知道他们来干什么的?”
“不认识,不熟,不清楚。”安辛手扶在后脖颈,扭动一下脖子,“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先回本丸休息了,还有,记得帮我向领导报道一下。”
说实在,原本以为他们只是突发善心来送她到这里的,她也没想到彭格列家族的势力会衍伸到时之政府这个地步,至于来这里做什么,也与她无关紧要,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不过临走的时候,她感觉到一股夹带冰冷的视线,仿佛被什么所盯上,她蓦然回首,只匆匆看见人群中的一抹红发。
借用时政的空间传送门,她和付丧神回到了本丸的后山,猝不及防被寒流的冷风啪啪打脸,本就畏寒的她登时抱臂打寒颤,哆嗦不已。
“主公,穿上吧。”
“谢了。”
三振太刀的外套都脱下来给她披上,安辛没有拒绝,看着这路感觉有点远了,走的话会很累,正好栗田口太刀自荐背她回本丸,她也不矫情,立马就答应了。
只是这振刀太害羞了,她一勾起他的脖子扒好,对方的耳朵就红得要滴血似的,身体也僵硬得不像话。
“是我太重了么,要不换人吧?”她说。
“抱歉,没有的事。”一期一振清咳着说,才敢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搭在她的大腿上。
她抓紧披在身上几层衣服,眼前所见之处尽皆萧条,老树枝桠交错,仅剩片片稀稀落落的残叶点缀着生命的痕迹。
一片渺小的白色就在她的视野间飘落,她下意识地伸出纤白的手,小小的洁白落在掌心瞬息融化。
“这是……”
安辛仰起头,看见似落羽的雪纷纷扬扬在冷灰色的云层间铺开,漫天飘洒,时而落在她的黑发、脸上,淡若飞鸿,凉如微冰。
“下雪了。”
她自语喃喃着,呼出来的干燥气息似乎在瞬间湿润。
“嗯,今年的第一场雪,真漂亮呢。”一期一振笑着,声音有种沐如春风的亲切感。
“是吗……”
安辛困倦地将沉重的脑袋埋于一期一振的后脖颈处,蹭了蹭他体表觉得舒服了些,可随着她的动作,不意外发现他的身体又僵了一下。
她眨了一下眼,随口说说:“说到雪,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朋友。”
“她问我说:‘你知道雪为什么是白色的吗’然后我以为她失忆了,所以不知道雪的原理,于是耿直地向她普及有关于雪的科学知识。她说我回答错误,然后我又想了很多的答案告诉她,结果她还是说我错了。”
“为什么?”一期一振被安辛的话转移了注意力,身体放松了许多。
“她说:‘因为雪忘记了自己曾经的颜色。’……在她心里,那是她准确的答案了吧。”
安辛垂了垂眸,凝着落在栗田口太刀水蓝色发丝上的白雪。
“而我觉得,也许她是对的。”
“感觉是个悲伤的答案。”一期一振微微收紧力道,害怕她掉下去。
“雪是漂亮,很美,看着就有种纯净的颜色。但是我不喜欢雪,很不喜欢……”
“为什么呢?”
“因为雪很孤单,很冷……而我,讨厌冰冷。”
……
安辛在一期一振的背上昏昏欲睡,连到本丸了都不知道。
耳朵尽是嘈杂纷乱的声音,吵得她不得不抬起昏昏沉沉的头,迷蒙地眯起酸涩不已的眼睛,微茫然地低头环视四周围拢过来头发五颜六色的小男孩们,再看到青年组与老年组的都聚集过来了。
她眨了眨眼,耳朵一时间接收不了大家七嘴八舌的担忧与关心话,拍了拍水蓝发青年的肩膀让他放她下来。
“太好了!主公!你能平安无事真的是太好了!”
煤灰发青年压切长谷部冲进短刀包围圈,牵起主公的手极为虔诚的跪地,那双有些湿漉漉的紫色眼睛感觉就像只找回主人般可爱小狗的眼神。
“等等主公,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手的温度也烫得不正常……你是不是发烧了?”
“啊……嗯。”
“请你马上回房休息!万一耽搁了。你治疗的时间就不好了。”
“不用担心,我回来前吃了药……”
“那也需要时间静养啊!”
烛台切光忠笑着过来帮忙解围,捞起满脸焦急爱操心的长谷部,轻声说:“长谷部先生,别这么着急,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还没说。”
长谷部一瞬了悟,“对哦!很抱歉,我担忧着主公的身体情况而忘记了。”
“什么事?”安辛一听,便严肃起脸色,以为在她失踪的期间,本丸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他们面面相觑,相互确认般的点头,乱藤四郎开心蹦出来数数。
“一、二、三!”
“欢迎回来!主公/主殿/主人/大将!”
小短刀们笑容富有生机勃勃的朝气与甜真的笑容,稚孩的眼瞳都充满闪亮的光辉,青年组与老年组都眼神温和挚诚地看着她一个人,笑容都带着善意与温柔。
安辛楞楞地看着所有付丧神都汇集在这,每一个刃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真实的开心与美好的祝言……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酸涩起来了。
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被打碎了一般,身体没有之前那般寒冷,似如涌进了什么暖暖的东西,很舒服、很温暖。
她张了张嘴,声音稍许哽咽着——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