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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阳春白雪(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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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冷,我是不是就要消失了?听那个叔叔说,灵魂如果感到痛苦,必定离消失不远了。”
初雪只觉得自己很冷,就像是掉进了极寒之地,手脚和整个灵魂被冻得麻木。
这是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情况。
明千纾观察初雪的状况,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颜色怪异地符纸,“这是一种保魂符,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你暂时跟我回不咎。”
“可是……游姐姐应该不会想看到我。”
“没关系的,游老板人其实很好的,只要不打扰她,别的都好说。”
明千纾象征性地做了个摸头的动作,电话联系明安喜,得知那孩子已经自己回到不咎,才带着初雪一块走。
初雪漂浮在明千纾的身边,“明姐姐,你为什么会愿意帮我?”
明千纾扣好安全帽,说:“为了安喜,也为了明家一直以来的祖训,遇事绝不能躲。”
尽管。
有时候她会因为某些事,下意识想逃避,但最后还是选择迎难而上。
逃避确实没有任何用,只会让人感到恐惧和疲惫。
“谢谢你。”
初雪很诧异会是这么个答案,她还以为只是觉得自己比较烦,急着把事情尽快解决才这样。
明千纾淡淡一笑:“客气什么,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以前。
她很讨厌和鬼魂打交道,更不喜欢处理这些事情。
自从母亲出事以后,姐姐为了追查真相,一直以国外科研人员的身份待在外面,就是为了找到关于王远当年的同伙。
而明千纾出了帮忙照顾小外甥女,也慢慢接触了处理鬼魂一事。
而她和婧蝴一起执行的那次任务,就是为了抓胡作非为的恶鬼。
没想到。
那只鬼很擅长精神攻击。
最先中招的是婧蝴。
当时快要奄奄一息的婧蝴,虚弱地说:“我不行了,你先走吧,就让我独自享受这人生最后的时光。”
当时明千纾没有听懂话外之音,只是遵守哨兵塔的规则:不可抛下同伴。
于是沉默地背着婧蝴往前走。
很快那只恶鬼追了过来,“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闻言。
刚才还虚弱得很的婧蝴立刻跳下来,把不明就里的明千纾推向恶鬼,并重重的关上出口大门。
明千纾甚至来不及愤怒和失望,和恶鬼厮杀了很久。
当她终于用尽所有力气,找到另一个出口时,遇到了游观笙。
明千纾回过神来时,已经在不咎的附近,她可以确定的是游观笙已经不记得那件事。
是啊。
谁会记得一个平平无奇,差点就要精神失常的哨兵。
初雪察觉到明千纾低落的情绪,也不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只看到游观笙在和别的鬼在讨论着什么。
游观笙早就看到了明千纾她们,也没打算让张秋浓回避,说:“你今天抽哪来的西北风?”
张秋浓很狗腿地讨好道:“游老板,有些事有商有量嘛,只要你愿意帮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你亲爹还活着呢,我可没有给人当妈的癖好。”
游观笙忍着心里的不爽,低头看了关于于谝的资料。
有点难搞。
但是张家和初家的恩怨纠葛,闹得太大,估计牵连的人更多。
到那时就有足够的热闹可以看了。
张秋浓说:“可是我真的很想……初雪?”
他不经意回头时看到还是小学生状态的初雪,感知到她灵魂状态薄弱,慌忙跑过去查看。
初雪凝视着眼前的少年鬼,试探地问:“你是张秋浓……的哥哥?”
她记得张秋浓也是一双桃花眼,脸小,笑起来的时候像个某种狡猾出名的动物。
张秋浓虽然早就猜到这种情况,但还是有些复杂地说:“初雪你忘了,我就是张秋浓啊。”
他又看了眼只顾着喝饮料的游观笙,难怪游老板没怎么答应他的请求,原来是早就和初雪认识了。
游观笙懒得和他浪费时间对视,“你们好好聊,没事的话,我先去补觉了。”
这几天没睡好也就算了,还要面对老爸的信息轰炸。
大致是让她趁着花期还在,赶紧找下一家。
生怕她嫁不出去。
游观笙从不觉得自己是温室的花朵,也不屑为了这些证明什么。
毕竟。
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
也许她上一秒竭尽全力去证明自己,下一秒就会彻底放弃干脆摆烂。
既然这样。
又何必非要如此。
明千纾犹豫了会,还是叫住游观笙:“游老板,能否耽误你会时间?初雪她现在好像有异常,我担心有人动了她的骸骨或者别的东西。”
尸体和灵魂精密连接。
哪怕人转世了,碰到前世的尸体也会有些感应。
明千纾又说:“我怀疑有人利用骸骨作为媒介,去伤害初雪的魂魄。”
张秋浓紧张道:“这可怎么办?!初雪,你现在还好吗?”
初雪有些适应不了他突然的关心,“还好……”
这还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张秋浓吗?
人长得帅了点,脾气好像也比以前好了些。
张秋浓说:“那就好……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
“别说了,吵死了!”
初雪发出凄厉的叫声,浑身的怨气就像是黑色的洪流涌向各处。
游观笙冷静地看着捂着耳朵的明千纾,和蹲在放门口呆住的明安喜。
随手拿起一件纸裙子,和一张符咒烧了过去,“真麻烦。小鬼,你再乱叫试试。”
话音落下。
初雪的身上多了套洛丽塔样式的裙子,灵魂的颜色也没那么淡,反而长成了和张秋浓差不多的年纪。
初雪喃喃自语:“我这是长大了?”
游观笙点头,“这要感谢在你死亡地点做手脚的人,一下子就让你灵魂因祸得福。”
她将捡到的冥币和奖状拿出来,又看向张秋浓,“初雪已经失去部分记忆,那你还记得刘老师是怎样的人吗?”
张秋浓痴痴的望着长大后的初雪,良久才撇了嘴,“对谁都一视同仁呗,用现在的流行话就是端水大师,从不会轻易得罪人,倒是我死后,她好像给我烧了不少的纸钱和……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