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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余生无安分之日 ...

  •   “有什么事就说吧,本君不想吃荷花。”
      越君已经熟络了她的小心思,她必然是有事求他了。
      “你以后得带我出去玩呐。”
      “嗯,本君暂且应下。”越君扬唇浅笑应声离去。
      他虽不喜远行,但应下她的话总是要实现的。
      回了自己寝殿,其实他离开也不过几个时辰,只是这树叶已经散落一地了。
      “霜雪该来了。”
      不知道她会如何?
      越君入外室,却瞧见地上一滩鲜血,心里顿时感觉不妙,果然他掀起帘子入内室便看见血从床榻上不停的滴落,那一大片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都是她的血?
      越君微微皱眉,倾身上去,果真如他所想她可见的肌肤上都是伤口,一滴滴血如同那血色小虫子不停的溢出来,而因为失血过多,她原先殷红唇瓣变得煞白,剑眉蹙着,于她而言这并非是含美意的。
      他就离开了一会儿竟会发生这种事!
      此刻他心里不知是如何滋味,是因为他的疏忽,她才变得如此的罢。
      虽然他心里有愧疚,但也尽快的施法帮她脱离了危险。
      坐于床榻上,他从背后拥着她,食指轻点她的脖颈动脉处,仙气缓缓地汇入她体内。
      不料,血留殷脸色愈来愈难看,骤然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徒留血渍在她嘴角,她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生死命悬一线。
      “冬眠如同历劫,本君又得花费鲜血了。”
      说完,便将自身鲜血灌输给她。
      她嗜血而生,需要的应当是鲜血,仙气,只会伤害她。
      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才初愈,此刻又要舍去大多鲜血,恐怕又得修养许久了。
      遇上她,他真的余生无安分之日了。
      不知是何时何日,似乎是太阳落下了,因为内室里渐渐的暗下来了,他们没有点灯,任由后来升起的一轮明月照耀进来,茭白月光撒在地上,地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鲜血,只是已经凝成固体了。
      血留殷的脸色逐渐缓和过来,但并没有醒。
      此刻并非是她醒来的时候,只是冬眠之中的她,隐隐约约也能感觉到有人曾为她灌输鲜血救她性命。
      她莫名好奇那人是谁,但她心里想的只是不愿欠人情罢了。
      所有的灾难都是从欠人情开始,纠缠不休,她选择避免。
      “咳……”
      顷刻间,越君在睡梦中低低的咳嗽一声,果真是身子虚弱的很,连觉也无法安睡。
      他已服下补血的药,只需多加修养便会痊愈,只是他不知血留殷何时会醒,若是在他虚弱之时醒来,他便无法阻拦她离去了。
      雪,竟开始下起来了,一朵朵像是木棉花一般,从天上被仙子撒落,飘飘然在空中,冰霜高洁,落地成水。
      一层层,树上便变得雪白一片,屋顶上,地面上,也在所难免,世界好似变成了一个雪白的世界,瞧见这味同嚼蜡的世界,越君还是将视线落在了那抹殷红之上。
      经过俩个月的修养,他已经无大碍了,只是,她似乎也该醒了。
      她的头发有些散乱,越君便伸手解开她的发带,竟拿来一把木梳站于她身后为梳头。
      前是那被雪压着压抑的杏树,点点霜雪飘进来,落在了她的发间鼻尖。
      越君伸手轻轻的拂去,为她梳头的手法却如此娴熟,其实,这是他第一次为除郡葶之外的女子梳头,那种感觉绝对比帮郡葶梳头更难以言喻。
      她此刻在冬眠,而他却看着毫无防备心的她,对她做什么都无碍,这让他的一举一动都觉得做贼心虚了。
      他还是头一次会觉得心里发慌呢。
      执手捋出一缕青丝,他应该是魔怔了,倾身闻了一下她的头发,出人意料,她的身上并非是血腥味十足,他刚才闻到了好像是杏花的清香。
      只是这个季节,杏花虽未凋零,但也不会有何香味,难道,那日的杏花清香并非她所沾染来的?
      越君心尖一颤,素眸垂下,墨发也被凛冽的东风吹的有些凌乱了,头发丝划过脸颊,有些疼痛。
      突然,他笑了。
      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满目柔情难以平复。
      “本君,终于等到你了。”
      这件事,应当从他母妃栽下这棵杏树开始说起。
      母妃曾经与他说过,这杏树代表的是他的一生的情缘,他必须好生照料着。
      只是未等树长大,母妃就离世了,临终前,母妃却告诉自己今生会遇到一女子,杏香宜身,倾殷红衫。
      他之所以不喜远行,一是为了照料杏树,二是,等人。
      他不知道母妃所说的人是何时出现,但他选择长久的等待,而如今,终于让他等到了。
      纵然几十万年已过,他还是有些欣喜。
      他注定是要倾心于她的,这只是时间问题,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
      越君为她梳好头发,一根红丝带固定好,垂下的一缕青丝于胸前,相比之前,现在的她虽未曾言语,但身上无任何伤口已是足以让他安心了。
      又是几日过去,雪也已经停止了,而血留殷也会在这几日醒来。
      如常,越君将她从床榻上抱起坐于前殿的杏树之上,任阳光撒在俩人身上,他抬手拂过她的额头,为她撩去碎发。
      “今天天气尚好,本君觉得你应当会喜欢的。”
      他看起来是在自言自语,其实,血留殷多多少少是能听见一些的,只是提前醒来的话,她会遭反噬——这便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她已习惯,有何难以接受?
      后来,血留殷在俩日后睁开了眼睛,只是她当时醒来时是独自一人在床榻上,一床软和温暖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却一点也不重。
      掀被下床出了内室,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从内室一直到外室。
      血留殷便一眼瞧见那坐于外室桌前坐垫之上的人,蓦然的,她还是有些防备心。
      她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信任对她来说是最愚蠢的行为。
      那人似乎是注意到身后的细小的触动,回头,毫无疑问是越君。
      “醒了?”
      他轻轻的问道,脸上笑容即可绽放,如沐春风,柔润含情。
      血留殷却只是淡漠的瞧了他一眼,也未曾说话,仅仅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时而蹙着眉头。
      “过来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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