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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尧族故居 ...

  •   越君一直很相信她,因此他才会将流莺托付她照顾,只是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她却给了他当头一棒,狠狠的将他的脸打伤。
      流莺并不是他的人,若是她有丝毫受伤有人是要怪罪于他的,况且是他把她带进危险之中,他没有理由不护她安宁。
      只是,他当真是不知道他的一些气话是伤了血留殷的心吗?
      原来……原来……他在怪罪她没有保护他心系的人儿啊……
      血留殷瞧着一片废墟中的一只白皙的手,冷冷的视线落在上面许久,许久,她才好笑的勾起唇角。那是一抹讽刺的笑,是对她自以为他的信任是真的的嗤笑。
      血留殷,你不知要愚蠢多少回才会明白。你乃为污垢,是天下人所厌恶的,怎么可能有资格得到他人的信任?
      血留殷却觉得心口处泛着疼痛,手指有些冰凉。忽然,这儿下起了雨。是血留殷招来的。她最不喜欢的便是尸体与血腥味了,招来这雨是为了洗净所有的气味,再将那梼杌遗体销蚀,以及那双手。
      为了一个根本不信任的人,断去一双手,这真是好笑。
      血留殷是淋着雨回的蛇族,路过雪区,那噬心的寒冷侵袭而来,可她却觉得这凉意不如心中所感受的那么冷那么刺骨,连喘口气都觉得有一阵阵的抽痛。
      这双手,被他碰过,不要也罢。
      -
      流莺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头疼。疼是必然的,被一个坚硬如铁的东西砸破了头,还流了血,那便是让她头痛欲裂的原因。
      越君将她带到了尧族故居来休养,比起荒郊野外,这里总归是更安全一些。
      “穆元君,这是哪?”流莺迷糊的扫视周围问道。
      “尧族故居。”
      “穆元君怎么知道?”
      越君此时未有心情去回答这些问题,只是轻声询问她是否还觉得头疼。流莺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那么疼了。
      “穆元君,为何我们不进去?”
      他们现在是在那大殿的外面,的小亭榭里,未曾踏进一步。她有些不解这种做法。
      “此乃故居,仙人之地,虽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死者为大,起码的尊重是要的。”越君素眸却是暗淡无光了。本是含着希冀与星光的眸子因此而变得苍白了,没了先前活灵活现的仙气。
      再结合他此刻的语气,便很容易的让人知晓他此刻的情绪很不好。由于流莺当时昏了过去不知他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她也没办法帮到他。
      瞧着垂着头的他,流莺起身言道:“穆元君你不如在此地走走散散心罢,只是欣赏风景,不入那大殿便可,相信逝去仙人是可以体谅的。”
      流莺的提议,越君选择了无声的采纳。他起身便朝着一条小路走去,脚步有时沉重有时又急促,实在不像一个散心的人该有的。
      待越君的身影渐行渐远,流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也同样心情复杂的出了亭榭沿着那条记忆中的白瓷砖路走去。
      穿过楼道,摸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栏杆,多年未有人居住了,这人已经沾染了不少灰尘,想想也没有人会来这打扫。
      流莺一路摸索着走在楼道上,沿着楼道的是一条环殿小溪流,如今却已经干涸,还有那岸边的枯木枝。那是她曾经种下的茶树,现在也已经干死了。
      所有一切,关于之前美好回忆的一切都想渐渐的消失,还好这座大殿还在。
      细想,每日这个时候,越绪都会带她来此。他的目的她很清楚,他要让她恢复记忆记起一切痛苦的回忆。可她不清楚的是他的想法。他为何要这么残忍到带她来这儿,还残忍的逼她想起一切来。
      流莺闭目掩去了眼里的痛楚,红唇微张吐气如兰,独自言道:“越绪,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自从越绪去了鲛人族,她便一年未见到越绪了,只是她从未料想再次见到他时,是他将自己送到越君那儿去。
      越绪不要她了,即使是那日大雨倾盆,她在他寝殿前哭了跪了好几个时辰他也未曾心慈手软有改变的意思。
      她想知道他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竟可以怎么残忍到将她推进记忆的深渊里,每一此来到这儿都是在消磨她的意识。
      他就真的想她全都想起来,知晓那日的痛苦吗?
      流莺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推开那积满灰尘的大门,一些烟灰扬尘在空中缓慢的游动。流莺眼神忽的就坚定起来了,以一种不可摧毁的意识走近这熟悉的大殿。里面真的一切都未变,一如既往的摆设,只是多了灰尘,也多了岁月的痕迹。
      岁月以一把刀在这座宫殿里刻下一笔一划,每一次落笔,都是长久的痛楚。流莺每年都来了此处,自然也见证这把刀的锋利。
      感受这儿的气息,想象自己还是如以前一般有父王疼声音族人都还在,这里还是一个温暖的地方。流莺真的好想就这么欺骗自己下去,可是每每想起惨死的父王她又不得不低声落泪了。
      对不起父王,她没有能力去找到灭我族的仇人……
      一滴泪光早已酝酿了许久,欲落未落的终于在她垂眸之际漫出眼眶,晶莹剔透顺着脸颊滑下,留下透明的水痕。
      流莺擦拭了泪水,转身准备出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到那亭榭。没料想到越君却神色淡淡的站在了门口瞧着她这副模样。
      “穆元君?”流莺愣了愣,叹了口气。终究这种事是瞒不住的,瞒了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想了。
      越君本无心于她会跑到这大殿里来,直到瞧见她闪烁的泪光他才觉得事情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坐吧。”
      流莺深吸一口气,将桌凳上的灰尘扬去,招手示意越君来此。
      越君坐下便听见她继续言道:“穆元君莫怪,故居简陋,没有茶水来侍奉。”
      “无事。”越君低低一语,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暗淡,就像是一个人失去了信仰,眼里的希冀殆尽,变得如同空壳一般。
      “穆元君还好吗?”
      他此时这低落的情绪,流莺都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做出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来。越君仅是淡然瞥了她一眼,又淡然扯动嘴角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他有在听。  流莺当时昏了过去,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否则她会想办法帮帮他的。
      “穆元君应该猜到了不少,的确,小女是尧族遗孤,忆简。”流莺这是头一次将自己的身份诉说出来,除了越绪,未有人知晓她的来历与身份,只知道几万年前越绪去参加尧族公主的生日宴会,回来便带着一个女子。
      闻言,越君神色才有些变化。
      眼里多多少少有了与之前不同的震惊了。越君移目瞧着她愁绪皱眉的模样,问道:“忆简公主?”
      当年尧族被灭之时,其他氏族前去收尸却未有发现那天宴会的主人忆简公主。有人以为她是被掳走了,总之,没有她的音讯。
      “穆元君莫怪小女的欺骗,小女本就是一个外族人,置于穆元氏是无地自容。”
      流莺颔首请求他的原谅。她骗过了所有人,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普通人,只是越绪见她可怜便把她带回了穆元氏。同时她也骗过了越绪,她并没有失忆,只是装作失忆才能在穆元氏自保。表明身份便不知何去何从了。
      “嗯。”
      越君点头。她此番做法只是自保,况且对穆元氏也无何种不利。
      “穆元君,愿意听听那日生辰宴会的故事吗?”
      “嗯。”
      流莺听到他应声,酝酿了一下内心的情绪,便开口诉说着。生辰宴那天,她的父王终于同意她穿上红色了,但也仅仅是红白相间的。因为父王说过,白色是圣洁的代表,人不能摒弃白色。
      从小便酷爱红色的她,其实已经心满意足于这样的衣衫了。那日她是最无忧无虑的。十万岁生辰,对于一个仙人来讲,那就如同凡间小儿及笄一般重要了。十万岁代表着一个人已经有了自己承担责任的力量,是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
      她那日很开心,不仅仅是因为那件红白相间的衣衫。
      “忆简公主,这是在下送于公主的礼物,望公主喜欢。”
      那时候每个人都嬉笑着送她礼物,她每次都毕恭毕敬的双手接下。父王告诉她,从即日起她已经不同于以前了,应当要以礼相待他人了。
      收下礼物她便笑着将其拿给随身丫鬟,谁料转身却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抬头,忆简愣住了。
      不知世人是否见过谪仙。眼前此人有着一双素色的眸子,不染纤尘,满含神韵。那人生得真是好看。只是那目光有些冷。他的五官也是深邃,看久了倒像是威严的帝王相。
      忆简对上他的眸子,她有看到他眼里的一点墨色,如同黑洞一般仿佛是要将她给吸进去一般。
      “忆简公主。”那人低声言道,疏离的往后退了一步与她拉开距离。即刻疏离的语气以及动作让忆简意识到自己居然看一个男人看呆了,羞愧如她赶紧捂着脸跑开了。就连丫鬟也没有跟上她。
      忆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靠着门框有些惊慌失措的手一直在帮助自己平复内心莫名的小鹿乱撞。
      为何?为何她的心跳这么快?
      一缕幽香飘飘然的弥漫了整个房间,随着忆简如此急促的喘息,不明因子便进入她的体内,渐渐的她觉得头有些重,眼睛也是昏花看不清。
      她好想睡觉……届时一个陌生人将她从身后抱住了,那种感觉是惊慌失措的,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而自己又没了力气。忆简只能尽全力的嘶哑着声音呼救。
      “你是谁……救……救命。”
      此时又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了她的房间,将她关上的房门踹开,再回来她便看到俩个身影中的其中一人被打伤后逃走了,而自己也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这个人……是谁,他身上的檀香好香……
      接着忆简便彻底没了意识,直到过了几个时辰后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有抱着一个人的手头还靠在其肩头上。当时就吓得她脸红耳赤的把他推了下床榻。
      “你你你……你……”
      莫名其妙被推下了床榻的某人一脸阴翳的站起身,冷冷的视线扫过床榻上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人,嗤笑一声言道:“忆简公主莫不是忘了是谁一直抱着本君的手不让本君离开的。”
      可如今却反倒是怪罪于他了。
      忆简闻言意识直接炸开,她此时才看清原来是那时她撞上的人,再听他说自己……抱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这……
      忆简一张脸已经羞红到可以滴出血来了。她以手掩面不好意思的言道:“对……对不起,我刚才是昏迷了所以……”
      感受着一个人冷毅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头顶许久不移开。忆简的心跳愈来愈快,她不动声色的平复自己的呼吸想让心跳得不要那么急促……
      要是人家听到了该如何是好?
      “本君先告辞了。”果真不知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盯着她瞧了许久就仅仅是一句这样的话。真是个怪人!
      越绪将门打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他皱眉。而此时他也觉察到一丝不对劲。越绪转身便走近拉住了床榻上的人的手带她迈出了房间,低声言道:“你最好闭上眼睛。”
      “啊?”忆简还没领会他这句话的意思便瞧见了大殿里满地的尸体,已经那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历历在目的血色弥漫着整个雪白大殿。墙壁上沾染着血渍,而每一具尸体都未曾瞑目。
      忆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瞧着这个情况。
      为何……为何会这样?
      “父王……为什么?怎么会?”忆简的泪水便不决堤的流了下来,她刚想叫却被越绪捂住了嘴,只能听见她低低的呜咽声。
      越绪一路带着她迅速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尧族。这些人可以在无声无息之下灭了一个氏族,那实力定然不弱,若是忆简的哭声将其引来,就连他们俩个也无法逃脱!
      那日越绪只得将忆简带回了穆元氏,只是从那日之后,忆简整日坐在地上痴愣了好几天,无声的落泪,但不曾发出任何声音来。后来她算是恢复过来之后,却因为痛苦不堪失去了记忆,除了越绪,她所有人都忘却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尧族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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