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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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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上吗?”冬云站在门口,担忧地看着谢宁琛。
世子今儿很不对劲,下午突然一身酒味地跑了回来,也不洗澡,和衣就靠到了榻上,像尊雕像一样,半天都没挪动一下。她出去时是什么样子,回来照旧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要知道她家世子最是喜洁,每日早晨起来,练完武都会沐浴净身。今日世子不知去了何处,不但沾了一身的酒气,而且衣服上还有泥土和干草屑,像是在雪地里滚了一圈似的,这么狼狈,他竟也不管。
“不用。”谢宁琛背对着她,瓮声瓮气地回了两个字。目光渐渐下垂,落到右手手背上,上面两排牙印清晰可见,其中边缘的两颗牙印比中间稍微深一些,应是那臭丫头的两颗虎牙所致。
韩月影当时应该顾忌着他的身份,没敢下狠劲,所以刚咬下去的时候挺疼的,但这才不到半日的功夫,这印记便有消淡的迹象,估计睡一觉起来,除了被虎牙咬了一口的地方会残留两个红点,其余的齿印都会消失。
冬云站在门口,等了半天却只等来这么拒绝的两个字。她心中的担忧更甚,柔声道:“世子,那给你准备热水沐浴吗?”
“不用。”谢宁琛再次拒绝,人却跟着翻身坐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盯在冬云身上,看得冬云浑身不自在。
就在冬云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垂下头,盯着自己鞋子瞧的时候,谢宁琛终于再度开口了:“去,给我找几个十三四的小丫头过来。”
闻言,冬云惊得下意识地抬起了头,一脸不解地望着谢宁琛,目光从惊讶变为疑惑,最后转变成了恍然大悟。
也是,世子不小了,别人家的公子哥在这个年纪早开窍了,只是世子从小跟着老国公,跟国公爷和继夫人不亲厚,除了夫人曾想往院子里塞过人外,也没人管过他。以往自家世子整日沉迷与练武骑射中,对这些儿女情事半点都没兴趣,近身伺候的也是丰荣这个小厮,她还很担忧,不曾想世子今儿竟开窍了,点名要小姑娘,她一定要办好,让世子满意。
冬云脸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就连声音中也带着一股子喜悦:“诶,世子你等着,奴婢这就去,一定让世子满意。”
满意?有什么需要他满意的?谢宁琛一脸莫名,总感觉给自己招了个大麻烦。
他的这种预感在一刻钟后得到了证实。冬云欢天喜地地领着六个花枝招展,涂脂抹粉,满脸羞涩的娇俏姑娘进来。
“过来给世子请安。”冬云让这些丫头一字排开,冲谢宁琛福身行礼。
这六个婢女都知道今日叫她们换上新衣过来目的,若是能被世子看中,她们便能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再不用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婢女,过几年随便指配给府中的小厮,生儿育女,然后日复一日重复他们父辈的生活,世世代代皆如此。
因而一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用含情脉脉的火热眼神盯着谢宁琛。
谢宁琛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看也不看这些用眼神挑逗他的婢女,而是不悦地掀起眼帘,瞥了冬云一记:“我让你找十三四岁的丫头过来。”
他刻意在“十三四”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冬云笑眯眯地看着他,指着几个婢女道:“世子,她们几个都是十四岁,其中丽云、丽珍分别是上个月和上上个月刚满的十四岁。”至于十三岁的姑娘,到底还是小了些,不合适。
被她点名的丽云和丽珍俏脸红通通的,含羞带怯地看着谢宁琛,那眼神柔和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对上谢宁琛的目光,两人又飞快地垂下了头,露出一截皓月般白皙的玉颈。
谢宁琛扫了二人一眼,这两个婢女分别穿了一件月白和姜黄色的长裙,身姿窈窕,凹凸有致,眉眼也已经长开,发育得极好。
同样是十三四岁,这差别怎么如此大呢!
冬云见谢宁琛一直盯着丽云和丽珍瞧,心里的喜悦像泉水一般涌了出来。但过了半晌,她都不见谢宁琛有何动静,心里不由有些不安,试探地询问道:“世子,不如将丽云和丽珍留下来。”
依她看,世子应该是很中意她们二人才对。也不枉费她特意挑了这么几个长相出众,发育又好的过来。
听到这话,谢宁琛如何还不明白冬云了误会了他的意思。
他眉心轻颦,很不耐烦地说:“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冬云脸上的笑僵住了,她一边挥手示意六个婢女下去,一边轻声问道:“世子可是不喜这样的,那奴婢找几个十三岁的过来!”
谢宁琛烦躁地抓了一下头:“不用,你想多了。”他不过是想看看其他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腰肢是不是也那么软绵绵的,瞧冬云的反应,他若真敢盯着哪个姑娘的腰瞧,或者亲自上手捏一下,恐怕那姑娘今晚就会送到他床上,他可不想给自己招惹这种麻烦。
他这一抬手就让冬云看见他手背上的牙印。
冬云惊得掩住嘴,满脸的担忧和心疼:“世子,你的手受伤了,奴婢这就去拿药。”
谢宁琛垂下手,往腰后一背,避开冬云的视线:“用不着,小伤而已,明日自然就好了。”
冬云狐疑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中除了关切还带着浓浓的好奇:“世子这是牙印吧,是谁胆大包天,竟敢冒犯世子?”
“没有人。”谢宁琛矢口否认。
冬云刚才只匆匆扫了一眼,见齿印不是很深,又在手背上,因而下意识地以为是人,但听谢宁琛这么说,似乎不是人,而是动物,她的脸顿时绷了起来,瞳孔中写满了慌乱:“世子可是被狗给咬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可别是瘪咬病,冬云心乱如麻。
谢宁琛可说不出自己是被一个小姑娘咬了一口,他狼狈地撇开头,粗声粗气地说:“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哪那么多废话,下去,让丰荣抬些水来,我要沐浴。”
冬云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这些,她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叫守在外面的丰荣来伺候谢宁琛,自己却飞快地跑出了宁园。
不多时,丰荣就领着人,抬着早准备好热水进了屋,然后对谢宁琛说:“世子,你的手不方便,今儿就让小的伺候你沐浴更衣吧。”
谢宁琛斜了他一眼,本是想拒绝,但看到手背上的牙印后,忽地清清嗓子,改了口:“咳咳咳,你去找块细布过来,把我的手包起来。”
“是。”丰荣出去拎了一只药箱过来,里面还有消肿止痛的药膏,“世子,先用酒擦一擦,再涂药吧。”
谢宁琛从药箱里拿出细布,在手背上缠了一圈,单手打了个结:“你把这些东西拿出去,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丰荣苦逼地把药膏和小瓶装的烈酒原封不动地放回了药箱里,回头看了他一眼,满脸的不解,世子你不上药,光用布把手包起来有什么用?又不可能好得快一点。
不过他深知谢宁琛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好提起药箱出了门。
刚走到廊下便与急急忙忙跑进来冬云撞了个正着,丰荣吓了一跳,手里的药箱都差点滚落下去,他抱着药箱站直身,正想跟冬云打招呼,却看见国公爷如一道疾风,掠过他和冬云,慌乱地跑向了浴室。
“这是怎么了?”丰荣张了张嘴,一脸莫名。
没人回答他,冬云抓住墙壁爬了起来,连裙子上的尘土都没拍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浴室外,奉国公谢永铭抬起手,急促地拍门,力道大得门嘎吱响个不停:“宁琛,开门。”
“父亲,何事?我在沐浴。”谢宁琛听出他的声音,在门里回了一句。
谢永铭一脸急色,焦躁不安地说:“沐什么浴,你先穿好衣服出来,周大夫马上就到,让他给你先咖去血,灸疮治疗。”
“治疗?治疗什么,我又没受伤。”为防止他把门给劈了,谢宁琛只得披上衣服出来。
奉国公没理会他的话,一把抓起他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背,利索地扯掉上面的细布。
白色的布条飘落,露出两排淡粉色快要消散的小小牙印。
奉国公脸上的急色稍退,嘴角抽了抽,很是无语地问道:“你让一条小奶狗给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