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行记》七色瑾华

78、第七十八章

　　一日早朝，众多朝臣正在议事，突然宫外的鸣冤鼓响了！大家面面相觑！这是谁居然敢到御前喊冤！得多大的冤屈啊！就是先帝执政十多年，也才响过一次！因为但凡敲鼓之人，问话之前都先被重打40大板，能熬过来就算本事，而且朝廷三司会审，你必须有足够的证据！否则，那可真不是好玩的！丢命都是小的，牵连九族也不是没有可能！
　　薛阁老与献帝对视一眼，吩咐下去：“快去看看是谁？”
　　御前侍卫已经进来了：“回陛下，是敬亲王府的陈侧妃母子！”
　　“她？”阁老疑惑了？这人以前还是很出名的，先太子的真爱，敬亲王的长子就是由她所出，当年先太子也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所以在朝堂上赫赫有名的。
　　“打不打？”侍卫问，这人可是上了皇家玉蝶的侧妃，不是说打就能打的。
　　“臣愿替！”一位受过敬亲王恩惠的大臣跪下了，接着又跪下几个，瞧着跪下的人越来越多，献帝发话了：“先让她进来吧，看看她说什么。”
　　母子俩一进来，就扑通跪倒，高喊：“请陛下为敬亲王伸冤！王爷是被害死的！”
　　这下如平地惊雷！顿时朝堂上炸锅了！
　　“何人所害！还不快快说来！”薛阁老预感事情重大，浑身紧绷！
　　“我家王爷被孙氏所害！”陈侧妃哭诉：“当晚是孙氏从臣妇房中将王爷叫走的！”
　　“这也不能说明是敬亲王妃害的！”林世平接着问她：“可有人证？”
　　“有！”陈侧妃坚定地回答：“伺候王爷的贴身侍卫洪丹虽然当时受了重伤，可还是逃掉了，臣妇终于找到他了！还有臣妇的侍女，晚出来一步，目睹了整个过程！”
　　“王妃为什么要杀王爷呢？”薛阁老不能理解。
　　“因为孙氏的孩子不是王爷的！”又一颗惊雷炸响：“王爷要处置他们。”
　　陈侧妃将原委通通道出：孙氏怀孕之后，敬亲王就怀疑这孩子的来历，毕竟王爷去她那里少，而且自己有什么毛病，自己知道，正在调查孩子父亲的时候，王爷受伤了，需要嫡子来争取皇位，就隐瞒了下来，后来见先帝无异传给嫡孙，就准备处置孙氏母子，却被她们抢了先机。
　　“你说王爷有疾，可有凭证？”虽然这么问，其实大家都有八分相信了，毕竟陈氏不敢乱说的！
　　“有！”陈氏冷静地回答：“先帝知道、郑院判知道、府里秦御医知道，正因为如此，先帝才不考虑传位给王爷嫡子！”
　　赵相爷发话了：“传郑院判上殿、传洪丹！”
　　两人的口供基本与陈侧妃一致，敬亲王是被害死的毫无疑问了！尤其，洪丹是敬亲王的贴身侍卫，朝臣们都认识他，他的供述价值最高！
　　“为何此时才说？”
　　“臣妇的儿子被孙氏下毒，三个月才给一次解药，臣妇为了保住王爷的一点血脉，只能忍辱负重！”
　　“臣一直在寻求解药，至今无果。”郑院判接着回禀：“此毒更像巫术中的禁药。”
　　郑院判德高望重，深受先帝看重，就是献帝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如今他这么说，此事必定确凿无疑！
　　李葛的出生成了疑问，先帝和敬亲王都不承认，那他是谁的孩子呢？联想到皇后无子的时候，有打算李葛继位，如今献帝母子拼命保住李葛，就连薛阁老看献帝的眼光都充满了疑问！
　　“陛下，此事关系重大，应交三司会审！”
　　几位内阁重臣纷纷表态，反而是陈侧妃母子，淡定坦然的态度，让人对此事不由多信了几分。
　　很快，由大理寺牵头、刑部、吏部组成的审判组开始审理此案，献帝特别派了林世平大人去督查，以防万一。
　　因为涉及敬亲王，鲁郡王亲审，刑部尚书葛宝真大人、吏部吴金汉尚书，纷纷带人到场。连孙氏的丫头、嬷嬷都不敢肯定这孩子是敬亲王的，言语支吾，遮遮掩掩；反观陈侧妃一方，证人、证言、证据确凿无误，几位大人和议，李葛非敬亲王亲生子这件事情可以结案了，那么亲爹是谁，需要继续往下审吗？众人看向了林大人，这是献帝派来的钦差，你得拿个主意！
　　林世平敏感的意识到李葛是个麻烦人物，他亲爹估计更麻烦，审不审自己可不能说了算，反正孙氏谋害敬亲王一事板上钉钉就可以了，于是同意结案上报，至于后续，再说！
　　因为他态度暧昧，在场的几位大人多了分猜测！虽然没有明说，可几天过后，李葛亲爹的各种谣传铺天盖地，说的有鼻子眼，献帝在宫里也听说了。
　　“说是朕的孩子？”献帝吃惊了！自己再没品位，也不会去偷兄长的妻子吧？尤其是胞兄！
　　林峰点头回禀，将京城各种谣言告知献帝，尤其是在李葛让皇后早产，二皇子生死不明的情况下，献帝居然不处罚，更对此猜测增添了说服力！
　　难怪审到半截都不往下审了呢！献帝还纳闷，为啥不把孩子亲爹查出来，原来几位大臣都怀疑是自己的种啊！
　　“娘娘也听说了。”林峰小声提醒。
　　献帝有些紧张，急忙问：“她说什么了？”
　　“娘娘没有表态，”林峰犹豫了一下才说：“估计娘娘也是怀疑的。”
　　这个李葛真是害死人！必须杀掉！
　　献帝将这些证据带齐了，亲自去皇家别苑找太后。
　　“你说什么？”太后大吃一惊：“老大居然是被害死的？”
　　献帝点头，同时表示，当时父皇也是怀疑的，只是一直没有查出来，如今真相大白，该为皇兄报仇了！
　　给大儿子报仇，太后当然支持，听说李葛不是儿子的种，也不护着了，急忙交出来，这一家都是坏种！害了儿子，害孙子！
　　献帝赏了一碗毒药，算是看在小孩子的份上，没让他死的太难看。可进去的时候明明是这孩子，出来的时候，却死的是另外一个小孩。
　　“怎么回事？”献帝纳闷了，居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将李葛救走！
　　齐公公急忙带人查看，几位侍卫都说出了太后，没人进去过！
　　“母后！”这次献帝真的生气了：“你为什么要救走那个野种？”
　　郭太后冤枉啊，她只是去看了一眼那孩子，毕竟养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有感情的，怎么一转眼就换成另外一个了呢？
　　“母后！”献帝冷冷地说：“你可知道这孩子一旦出去，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为着敬亲王的名誉，朝廷虽然知道孙氏不贞，可没有昭告天下，这孩子名誉上仍然是敬亲王的嫡子！一旦有人以此做文章，朝廷就很被动。同时，朝中大臣要是知道自己没有杀李葛，被太后放走了，那自己与敬亲王妃这事真是说不清楚了！到时候有人将他当成自己的长子，来谋算天下，是不是给自己的儿子增加麻烦呢？
　　太后这次是真的没做过，怎么也不能承认啊！可献帝不信任她了，将皇家别苑翻了几遍，也没把孩子找出来，献帝气呼呼的走了。
　　“陛下，孙氏谋害敬亲王在先，李葛谋害皇后在后，请问，为何不捉拿归案！”早朝上，赵相爷首先发难了！
　　人家都杀你兄长，杀你妻儿了，你为啥不行动呢？
　　献帝气死了！早想杀了！搞得现在嘉福根本不理他！杀几回的心都有了！可怎么说？在自己眼皮底下跑了？还是太后放走了？哪一样说出来都丢人！
　　“陛下，李葛由太后带出宫，请陛下下旨让太后将人交出来！”鲁郡王身为大理寺卿，又是皇室中人，对企图混淆皇室血脉深恶痛绝！
　　太后如今想交人也交不出来啊！献帝那个恨啊！
　　朝臣们可不管那么多，先太子就这么被害死了？你娘俩护着凶手的儿子算怎么一回事？尤其先太子一脉的人马，纷纷跪地，请求陛下为敬亲王伸冤做主！
　　薛阁老心知有异，急忙将事情圆过去，同时表示朝廷肯定要给个说法！
　　御书房，阁老大人苦口婆心地劝啊！你快去给你那个不讲理的老娘说，这小子不是你李家的，赶紧交出来！可阁老大人不知道，献帝已经去过一次了！林峰在一旁使眼色，薛阁老以为不让自己说了，气愤异常，拂袖而走！
　　“陛下，此事太后做的有些过了。”林峰终于评论了一句太后娘娘。
　　献帝不知道老娘做的过分吗？可太后一口咬定不知道，你还能把她杀了？只能加派人手赶紧找啊！
　　谢同烁进宫，探望姐姐。
　　“可办妥当？”嘉福问。
　　“都妥当了，”烁哥儿回答：“赵相爷的人马挺配合，我们刚放出点风声，他们就搞得满城风雨。”
　　“欠了本宫一条命，就这么想算了？”嘉福冷冷地说：“想得也太简单了！”
　　停顿了一下，嘉福问：“李葛呢？”
　　“从别苑偷出来了！”烁哥儿兴奋地回答：“阿姐，你居然知道那里的密道！”
　　嘉福一瘪嘴，那别苑自己和母亲住了许久，自然比其他人更加熟悉，别说偷个孩子，就是将郭太后不声不响地杀了，也不在话下！
　　“祖父说，这么死了太便宜那小子了，已经出城，送到北疆大哥那里去了！将来或许还有用处。”
　　让自己遭了这么大罪，就一碗毒药？嘉福也是气不顺的！果然祖父了解自己。
　　“朝堂上咱们的人先不要动，自然有相爷和敬亲王的人给陛下施加压力。”嘉福交代几句：“告诉三叔，找人弹劾孙洪斌，孙氏谋杀先太子，跟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