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行记》七色瑾华

57、第五十七章

　　“妹妹过目不忘的本事，真让哥哥羡慕。”谢同骁太佩服妹妹了，见过一面的人都能印入脑海，凭声音能听出不同。
　　“一半天生，一半后天练习。”嘉福皱着眉头，思考这其中的关系，随口回答。
　　对于嘉福的发现，无论是赵瑜还是薛阁老都相当重视。严密监视了几日，丝毫没有发现，就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丫头而已。
　　薛阁老找人画了三个人的画像，放在一起对比，连薛琪也帮忙瞧了半天，没看出差异。于是对父亲说：“是不是女人对这些更敏感？要不送去给表姐和嘉福看看？”
　　见父亲没有反对，薛琪拿着画像就来到了大长公主府。
　　画像惟妙惟肖，一群人盯着看了半天，除了确实相似，也没格外发现。看久了脖子都僵硬了，赵瑜提议休息一下。
　　“稍等！”郡主突然出声：“去把路画师请来。”
　　路画师来的很快，详细观摩了三幅画卷之后，听郡主吩咐：“按照这个人的眼睛、这个人的鼻子、这个人的脸庞、耳朵用这个。。。。。。”一连串的吩咐下去，众人在旁围观，屏住呼吸。
　　不一会儿，一幅脸部图耀然纸上！
　　“是方家那丫头！”薛琪率先叫了出来：“就是她！爬郭丛武床的那个！一点没错！我认得！”
　　“明白了！”大长公主长长松了一口：“知道是方家就好办了。”
　　敌人在暗处不好办，在明处还怕他不成？
　　“当年方家有漏网的？”谢同骁当时不在京城，只是听闻并不十分了解。
　　“这些大户人家，妾室、外室不少，所出子女没有登记在册，所以当时有遗漏在所难免。”薛琪为他解释，然后告辞：“我回去告诉父亲。”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方家图谋不小！”薛阁老听完儿子的汇报，告诫道：“先不要告诉陛下。”
　　有了线索就好办，赵瑜立即吩咐鹤卫山庄的人顺着这条线摸下去，没多久，果然有了发现，这三人确实是方家人，堂姐妹关系，是方大人和弟弟养在外面的一对孪生姐妹所生，方家被抓，她们立刻隐藏起来，如今潜入各府，应该是有所图谋。
　　“肯定不止这三人，方家还有人接应。”大长公主分析：“迟瑞怎么到的皇帝身边也是个疑问。”
　　林峰被嘉福郡主召来，几句话说完，转入正题，对于迟瑞怎么来的，林峰是知道的，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否则，将来被郡主使个绊子，日子估计不会美好。
　　原来郡主跟郭丛武定亲之后，当时的四皇子情绪低落，四处散心，在一个庙里碰见了一个老和尚，这和尚有些道法，看了四皇子的面相之后，高呼“万岁！”口称四皇子是真龙转世，一定会登上大宝，凡事心想事成的。
　　四皇子不听他胡乱之言，转身就走。那老和尚叽叽咕咕又说了几句谵语，四皇子顿时愣住，与其相谈半日，等走的时候，带回来老和尚的俗家女弟子迟瑞。
　　自此迟瑞来了之后，为献帝出谋划策，献帝的道理也越来越顺畅，果然登上大宝，所以献帝对她信任有加。
　　“此事不必告诉四哥哥。”嘉福叮嘱一句。
　　就是郡主不提醒，林峰也不会去说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林峰还是明白的。
　　赵瑜后来分析，这老和尚八成也是方家的人，早早对当时的四皇子研究透彻，对症下药，当然深得其心。迟瑞他们最直接的目的就是帮方家翻身，为方家报仇！方家的仇人----大长公主母女！
　　这人必须除掉！这是赵瑜夫妇的共识，同时通报给襄郡王、谢二爷兄弟。
　　薛家不必说，薛阁老自然会配合行事。
　　吴涵蕾很懂事的回了趟娘家，柱国公府立即回复，一切行动以大长公主府马首是瞻。
　　谢三爷给儿子媳妇也通报了一下情况，谢同辉听闻是方家人作怪，恨不得马上砍了这几个人，谢三爷说：“不急，看你大伯母指示，不止这三人，还有其他人要一网打尽，否则后患无穷。”
　　刘可可给远在太原的父亲去了封信，提示了此事。刘大人回复一定会严查太原府内是否存在方氏一族的势力。
　　“此事解决不好，嘉福在宫中不能安稳，谢家也会受到连累。”谢二爷格外重视，不但吩咐心腹严密监视，同时加派人手跟踪摸排。
　　在几方势力的共同努力下，方氏在京城的据点、人马暴露在阳光之下。
　　首先发难的是薛虎，带着羽林卫查抄了方氏经营的酒楼，快速地将相干人等抓获，并通告这是外藩的探子。顺着这个思路，千牛卫也行动起来，将潜伏在各府的方氏族人抓了个干净！几天下来取得了口供。
　　最后剩下迟瑞，林峰得了消息，将人看住，薛阁老亲自出面上奏此人是外藩的探子，证据确凿，请皇上下旨擒拿。
　　献帝并不相信迟瑞是探子，吴尚书立即奏请：“陛下，既然迟瑞身份有疑，不能再留在御书房了。”
　　这个建议得到了朝臣们的积极赞成。献帝只好说：“先软禁吧。”
　　赵瑜出列：“陛下，还是交给大理寺关押妥当，万一宫中还有其他接应，将人救走，朝廷的机密可就泄露了。”
　　这话说到献帝心坎中了，迟瑞知道不少秘密，万一泄露出去，无论对朝廷还是自己都很不利，不过，截止目前，献帝是不相信迟瑞是外藩的人。大理寺是鲁郡王的地盘，真有点什么，自己不好周旋，于是说：“交给刑部关押吧。”
　　葛大人领旨，赵瑜与薛阁老会心一笑。葛大人跟谢家可是姻亲呢！
　　果然，葛大人下朝后就急忙请教赵瑜问原委。赵瑜也不相瞒，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外藩探子是个借口，就是要斩草除根！
　　“下官明白！”葛宝真可不希望嘉福郡主出意外，那是未来长媳的亲堂姐！
　　于是，刑部大牢不断有人劫狱，葛大人疲惫不堪，心力憔悴！眼见刑部官员受伤的人员颇多，葛大人奏请皇上加派人手。
　　“真的？”献帝没料到真有那么多人劫狱，可见迟瑞的重要性！
　　“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臣手下折损惨重，请陛下明察！”葛大人两眼猩红，这几日消瘦了许多。
　　“陛下，迟瑞掌握太多的我朝机密，此人千万不可放回去！”赵瑜提醒。
　　献帝也认识到了严重性，对薛虎下令：“派羽林卫的人支援。切不可让她跑了。”
　　听闻这话，几位重臣明白，献帝没有那么信任迟瑞了。
　　“臣奏请审讯迟瑞！”鲁郡王主动请缨。
　　“刑部先审吧，”献帝可不想将人交给大理寺：“审不出名堂，大理寺再介入。”
　　随着羽林卫又斩杀了一批死士，迟瑞的罪名基本坐实了。
　　“陛下，迟瑞不开口。”连审两日，刑部一无所获。
　　能那么容易开口，那还是顶级探子吗？献帝表示理解，无奈的表示：“交给大理寺吧。”
　　在刑部和大理寺移交的时候，迟瑞被抢，无奈之下，羽林卫射杀！
　　两位大人跪地请罪，同时提到：在场的刑部、大理寺官员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有点颇重，还有生命危险。
　　羽林卫也有折损，薛虎很难过，奏请皇上抚恤。
　　迟瑞死了，献帝有些遗憾，这人还是有些谋略的，不过，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献帝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下旨抚恤各部受伤官员。
　　大长公主府地牢。
　　“方瑞！”面对刚刚苏醒的女子，嘉福郡主端坐在椅子上，淡然一笑：“又见面了。”
　　“果然是你！”方瑞咬牙切齿。
　　“你是来报仇的。”嘉福很肯定地说：“今天我不杀你，明天就是你杀我。”
　　“我们方家被你们母女害得还不够吗！”方瑞咆哮：“我报仇有错吗？”
　　“有！”嘉福站起来：“倘若不是你们方家丫头不知羞耻，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我就知道！”方瑞更加愤怒：“真替皇上不值，你的一颗心一直在郭二表哥身上！”
　　“你喜欢皇上！”嘉福冷笑：“你配吗？”
　　“是！”方瑞干脆的承认：“我帮他夺嫡，帮他登基，帮他处理朝政，你做了什么？”
　　“你帮他夺嫡？”
　　“哈哈！”方瑞冷笑：“想知道？你以为皇上信任你？别做梦了！”
　　说完，方瑞一头碰到墙上自杀身亡！
　　鲜血溅了一地，嘉福皱着眉头走出来，外面的阳光并没有驱散心中的阴霾，四哥夺嫡？
　　方瑞自杀在预料之中，落入大长公主府不会有好结果，干脆死了干净，少受折磨，方瑞是个明白人。
　　赵瑜吩咐鹤卫山庄的人将尸首烧干净，撒在了郊外的青山上。
　　“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赵瑜对妻子说：“完全是受了方家的连累。”
　　羽林卫抓的几名方氏族人，没几天病死的，自杀的，死了个干净。
　　对于献帝的疑惑，嘉福并没有告诉母亲，只是地牢里面另有机关，赵瑜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一个完全。
　　敬亲王受伤，最没被怀疑的是献帝，最后受益的是献帝，背锅是睿王和端王，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