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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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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反复思考酝酿,景帝决定由薛无尘负责筹建学校的各项事宜。薛无尘在朝堂中挂了从三品的闲职,但是众人都知道他与景帝的关系。尤其经常替帝王巡视各州府,与钦差无异。
其实薛家也挺憋屈的,按理老晋国公出任文校长一职也是可以的,资历也是过硬的。可是皇帝兄妹显然选择性的忽视了薛家,这让薛老大人心里郁郁寡欢。尤其吴老大人比自己年长,更让人郁闷了。
现任晋国公薛虎却没那么多顾虑,他这个大舅舅一直对敬惠宠爱有加,虽然得了爵位,却仍然执掌羽林卫,可见帝王对其的信任。
几日过后,薛无尘上表重开国子监!
消息灵通的早就知道了,不过薛无尘的奏折面面俱到,让人也大开眼界,怪不得帝王信任呢,人家有水平啊!
自古文官在前,武官在后。
景帝当场就带着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去吴府请老大人出山,沿路熙熙攘攘,京城百姓都知道了帝王亲自请吴太傅出山,场面极其壮观,给足了老大人面子。
吴尚书那日回来就给亲爹做了工作,这是为朝廷培养人才,是千秋功业的事情,尤其听说是敬惠推荐的,老大人心里已经默许了,不过架子总是要拿足的。
帝王一行还没有到达,吴府的大门早早就打开了,这几天吴大人全家为接待景帝也是做足了功课。
大长公主先行到了门口,却没有进去,等着景帝的銮驾到了以后,跟在身后。
景帝面对恭迎的人群并没有直接进府,而是对着吴府牌匾行弟子礼,身后众人跟在行礼后,有礼部官员宣读对吴太傅功绩的张表,洋洋洒洒,写的入木三分,吴老大人在里面听的热血沸腾,老脸通红,觉得自己做的有那么好吗?
景帝待宣读完毕,亲自跪下,冲门里喊:“弟子正清,求见先生!”
文武百官哗啦啦一片跪倒在府门口。太傅大人乃先帝之师,当得起景帝一拜,但是老大人混迹官场那么多年,也是非常明理的人,急忙从府里出来,扶起了景帝。
景帝当众请老大人出山,吴大人放眼一看这架势,不说满朝文武跟着,百姓看着,要是不同意,估计自己儿子就得急眼。
于是假意推脱自己年高,精力不济。景帝复请,太傅又推,三次过后,欣然受命。景帝道:“先生为国鞠躬尽瘁,乃楷模也!”
封柱国公,一等爵。
这真是面子、里面都有了,新出炉的柱国公准备大展拳脚了。
去谢府就简单的多了,谢家得罪过帝王,如今亲自来请,推说能力不足,景帝复请,便接受了。
谢青峰受封辅国公,一等爵。
比以前的辅国大将军可牛多了,正经的爵位,谢家欢天喜地,这些年总算熬过来了。
吴老大人第二天就轻装前进去了国子监,在旁边找了一间小平房住下,亲自督工。
谢老将军一听,马上动身,也去了。
这下薛无尘的工作就特别好开展了,这两人在文官和武官中的威望还是杠杠的,没人敢消极怠工,也没人敢吞没大长公主的银子,因此,不足两月,国子监焕然一新,可以开学了!
把景帝给乐得,哗哗的赐下稀奇文墨、刀枪、补品给两位老大人。
各部门推荐的第一批任职老师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高大人负责筛选甄别然后呈报给帝王。因为有吴老大人坐镇,高大人选人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私下里还咨询过吴大人几回,强烈担心柱国公吴老大人给打回来。
两位国公爷商议了一下,给景帝上了封折子,第一批学员确定在200人以内;开学时间定在立秋之后;凡是15-20岁身家清白的都可以报考。
景帝立马准了,由吏部高大人牵头,全力配合。
吴大人的妈担心丈夫,干脆带了两个小厮,两个嬷嬷跟柱国公一起住学校旁边了。
这一举动刺激了辅国公。老大人心想:我也得带个人过来,否则太没面子了。
谢国公被封之后,府里有各种想法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首先,原配谢夫人赵氏,虽然被勒令在家念佛,心思可一直没停过,这次丈夫封为国公爷之后,就等着自己恢复诰命夫人身份。结果左等没动静,右等没动静。于是就给丈夫和儿子捎话了。谢将军想着趁这个机会能让亲娘出来,各家走动,不要再关着了,再错也是亲娘。小赵氏虽然在庄子上修养,得了这个消息,也心思活泛,心说:丈夫是嫡长子,这个爵位传下来一定是丈夫的,长公主没儿子,将来这个国公府还不是自己儿子的!即便三代降爵,也是个三等爵!
谢将军本来想找公主商议的,后来一想,公主从来不过问谢府之事,而且当年母亲得罪公主的事情真是没少干,忍了忍找亲爹商量去了。
谢氏族人不少,谢国公得了爵位之后,也考虑了将来的传承,要是公主有子,这个爵位妥妥的传下去,说不定还不会降标准。可惜赵氏有子,依着景帝的意思,没杀了府中两个姓赵的真是给足了面子,其他好事就别想了。于是找了几个族兄弟一合计,有了主意。
这天谢国公早早的起来去上朝了!并且上了一个折子,大概意思就是我受了皇恩在国子监这么重要的岗位干活,为了更好的为朝廷服务,身边得有个贤内助帮忙迎来送往。府中姨娘本是从小定亲的青梅竹马,奈何娘家衰落,又被当年的赵贵妃逼着娶其妹妹,只能委屈做了姨娘。这些年辛辛苦苦,任劳任怨,育有两子一女,还算成器,求皇帝给个体面封为平妻。
景帝第一次觉得谢国公咋这么顺眼呢!这种奏折得多上!统统准奏!
承恩公知道这段恩怨,出列道:“当年国公爷忍辱负重,这些年不忘旧情,乃重情义之人,请皇上恩准。”
有了第一炮,接下来不少大臣占出来支持谢国公,直接把谢老大人说成了舍身就义、卧薪尝胆、不忘初心等等之类的纯情人物!
谢将军站在武将列中,那个憋屈啊!心说:老爹你这是哪一出啊!我娘将来算啥呀?
景帝看着气氛差不多了,也就顺势同意了,同时道:“委屈了尊夫人这些年,虽为平妻,封为辅国夫人吧,也算补偿一下。”
谢国公谢恩,高高兴兴带着圣旨返回国子监干活去了,把谢将军给气的脸惨白惨白的。自己的娘虽然为正妻,可是啥封号也没有,爹是国公,姨娘成了国公夫人,虽是平妻,可人家有封号啊!以后见面还得给姨娘行礼,这说有憋屈得有多憋屈了!
谢三爷的亲娘,新鲜出炉的国公夫人苏氏,得了封号,立即进宫谢恩,转头就往公主来磕头了。这人一看就是懂事的。谢二爷,远在北疆的定远将军谢光道成了嫡次子,谢三爷成了嫡三子。辉哥儿、烁哥儿也成了嫡孙,定远将军的也有一子谢同穗,不过是庶出,乃将军在北疆的小妾所出。
大长公主很和善的在正殿接见了她,同时赐下一柄玉如意。谢二夫人、谢三夫妇轮流给大长公主磕头,怎么混成了嫡出,大家心里都清楚。尤其是谢三夫妇,儿子成嫡孙了,未来谢府的好处都在自己家中。
对于谢二夫人,谢三夫妇大长公主也有赏赐,连同不在京城的谢二爷、出嫁了的谢姑奶奶也有份。国公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谢三夫妇一定要听大长公主的话,凡事听公主安排,服侍好公主,才再谢二夫人的陪同下返回谢府。
虽说是个姨娘出身,这些年赵氏被关,场面上的事情也知道一二,交代几句之后,继续由谢二夫人主持中馈,自己打包伺候国公爷去了。
有了圣旨,又有国公爷做主,苏氏很顺利的登上了族谱,成了名正言顺的国公夫人,谢青峰之妻。
谢将军这几日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去谢府陪母亲,并且约束弟弟。赵氏听说以后,当场气得跳起来,哭天喊地地骂丈夫。谢老四本是嫡子,想着以后府里的好处自己起码要分一大半,现在几乎没了,也跟着亲娘骂爹。谢将军不好言父亲之过,只能默默陪着。冷静下来,他能体会父亲的深意,为了谢氏一族的长远发展,父亲做的一点没错。虽然抬高了弟弟们,自己也没被降低,以后自己有嫡子,凭着长公主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谢氏的资源。
还有一个人也过着冰火两重天的日子。谢同谷,谢将军的大儿子,谢家的庶长孙!
谢同谷将近10岁了,除了父亲回府过问他的功课外,其他人是不管不问的。自己一直在府中学习,看着堂弟们都去了书院,也想着考考试一试。但是,第一关就给刷掉了,也不知道自己是真不行,还是书院根本就不愿意招他。最小的烁哥儿都进去了,自己怎么也比年幼的堂弟强吧。
前些日子,祖父被封国公,府里下人对他尊重起来,估计盘算着将来自己能继承家业,得个爵位,没成想还没几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顿时,全府上下都明白了,再有好处,也不会是小赵氏之子的!于是下人怠慢,亲戚冷落,接踵而来。原本没有的时候不觉得,被恭维了几日之后,反差也太大了。谢同谷受不了了,找亲爹诉苦。
“可是下人不敬?”谢光厚问他,二弟妹本是个胆小的,自从主持中馈,一直循规蹈矩,小心翼翼,自己是非常了解的。所以,二弟妹不可能虐待两个孩子。
“父亲,我想上学。”谢同谷认为,自己以后有出息了,能保护母亲、妹妹。
谢将军很疑惑:“你不是一直在族中学堂上学吗?”
“我想去书院!”
这就有些为难了,书院都是考的。当然,面子足的话有混进去的可能,比如蔓姐儿,想去哪里,没人敢不收。比如国子监,还没招生开学呢,小郡主就嚷嚷着要去,于是几个孩子成了编外人员,旁听生。这可是校长、副校长全票通过的!
虽然都是自己的孩子,轮到小赵氏所出的,待遇就截然相反了。谢将军明白外面的书院不会招收大哥儿,除非不想混了!所以族中学堂自己也多有资助,聘请好的先生授课,希望孩子也能受到良好教育。至于以后有多大发展,谢将军自己心知肚明,只要景帝在,大哥儿没有出头之日!
只是这给一个孩子如何解释呢?
“是不是公主不让?”谢同谷听太多祖母抱怨、母亲的叹息了,心中对大战公主的怨恨与日俱增。
“放肆!”谢将军一惊,这话要是传出去,大哥儿的命说没了就没了!对大长公主不敬,你想死的多快?
谢将军对儿子教育一番,反复叮咛千万不能有这种思想,同时又答应想办法让他入书院。而在谢同谷听来,是父亲偏心公主,怕自己对公主有怨念才答应帮忙的,对大长公主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谢府不少帝王的眼线,景帝听闻之后,淡淡地一句:“想死趁早!”
于是在刘公公眼里,谢家大公子等于死人了。
果然没多久,谢大公子出门与安定侯府的小儿子发生纷争,言语多有不敬,被打得遍体鳞伤抬回来,出气多,进气少了。
老安定侯是景帝的姑父,现在的安定侯是表兄,平日里为人低调,掌管龙武卫,深得帝王信任。要说是安定侯府先惹事,整个京城都不会信的,因为人家一直低调,以隐忍著称,再者,谢大公子言语对侯府不敬,就是对老公主不敬,打你算轻的!
于是这顿打白挨了,谢家虽然遍请名医,但是谢大公子彻底的瘫痪了,以后只能躺着过日子。
景帝表示对不起姑妈,对安定侯府多有赏赐,以示安慰。刘公公怎么觉得帝王的嘴咧得咋那么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