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路上》王少

34、真相

　　邹韵进家门的时候，就听到了二楼传来激烈的争吵。于是她放轻脚步，悄悄上楼，同时把包里从不离身的录音笔打开。
　　二楼吕墨的房间，苏瑾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小墨，你在说些什么？”
　　吕墨无力的闭了闭眼睛：“妈，其实我全都知道。”
　　这一句，不止是邹韵，连苏瑾都震惊无比。她突然尖声问道：“你知道什么？不要乱说！”
　　吕墨克制着自己心里的伤痛，多年的伤疤还是被自己亲手揭开。“本来我不想说的，希望带着这个秘密永远沉默下去。就算因此，我心里无比愧疚到不敢接受小韵，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入狱。可是，现在我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瑾突然镇定了下来：“原来你都知道了，难怪你明明喜欢小韵，却一直不肯表白。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和邹安泰的关系，原来是这样。可是，你到底知道多少呢？”
　　“那天早上，你知道自己表现的很失常吗？一直以来，早饭都是我做，然后叫醒你。可是那天早上，你却做好早餐等我起床。我临上学的时候，你又千叮咛万嘱咐的，像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一样。我怕你出事，于是第一次逃学，躲在拐角处等你出门，然后跟在你身后一直走到了这里。我当时很奇怪，你怎么会来到这么一座漂亮的房子面前，可是我又不敢跟进去，就在外面等。等了好一会，才看到你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出来。你知道吗，我没有再跟着你，而是走进了这里，看到邹韵的妈妈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吕墨不再说话，事实上一口气说出这些，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那只是童年的一场噩梦，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那时，他的慌乱惊吓却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他一直背负着这些，甚至把苏瑾的罪孽和邹韵失去的母爱都背在了自己身上。
　　可是苏瑾却哈哈大笑，笑的歇斯底里。“原来是这样。小墨啊，那时你才多大，竟然掩饰的那么好，我都没有发现你有什么异样。”
　　“不，是那时你根本顾不上我，只是陷在一个人的疯狂里。那之后，你开始想尽办法接近邹叔，趁他伤心的时候得到了他的信任。其实我知道，在那以前，那些关于邹叔搞外遇的消息都是你故意放出来的。那时我不是太懂，可是也很讨厌那样的你。但我更讨厌自己，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没有阻止。我一直都很想问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邹叔吗？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泯灭良心。”
　　苏瑾痛苦的声音传出：“小墨，妈知道自己很自私。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以为你过的很快乐。我是喜欢邹安泰，可是当初接近他却是为了他的钱。你也知道那时我们家的生活有多困难，本来带着你是要来投奔亲戚的，没想到他那么不长命。那时候我遇到了邹安泰，当时在大院的时候就很欣赏他，再见时他更是意气风发，而且很有钱。我以为遇到了救命稻草，疯了一样想要和他在一起，他的妻子就是我最大的障碍。可是他们那么相爱，我没有半点机会。就算我散步那么多谣言，搞得他们夫妻不合，也还是不见他们分手。我只能想到最后一招。”
　　邹韵已经抑制不住的喘息，气愤的只想把里面的女人斯成碎片。可是她接下来说的才是关键，邹韵只有强忍着，继续听下去。
　　“可是，我想到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就算再坏，也没有那个胆量杀人。你猜对了一点，那天早上我是很反常，当时我已经被债主逼的走投无路了，只想着拼死一搏。那天，我怀里揣着从化工厂里偷来的药品，我只听说它有毒，但不知道毒性怎么样。本来我是打算以此要挟她的，如果她不同意离婚，我就死在她的面前。那时我真的是想一死了之。于是我来到这里，发现门开着，客厅里却没有人。我怕自己呆会狠不下心，就把药品倒进桌上的一杯牛奶里。然后等着她出来。那是一个骄傲的女人，就算是误以为丈夫对自己不忠，可是面对我这个‘第三者’也还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态。她的镇定反而让我慌张，我突然不知怎么开口。就在那时，我没有注意到她拿起的那被牛奶是被下过毒的，等她痛苦的呻吟着倒地的时候，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不觉的是自己的错，我没有要害她。是她自己要喝那杯牛奶的，如果她没喝，我也会喝，死的就会是我。”
　　这一番说辞，除了苏瑾以外，没有人知道真假。可是她必然逃脱不了干系。邹韵没有料到事情还有这一层，但母亲却是不是自杀，苏瑾的责任也是不能逃脱的。正思量着，突然听到吕墨说：“竟然会是这样！”看来他已经完全相信了。
　　邹韵刚想悄悄离开，又听到苏瑾开口：“你刚才说本来不想再提，为什么突然又来问我？”
　　吕墨沉默了一会，还是回答：“因为小韵好像已经在怀疑了。”那天的邹韵，笑的太多，太甜，他不得不起了戒心。
　　邹韵愣住，原来那天，两个人都在演戏啊！自己和吕墨，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苏瑾显然急了：“她怎么会知道。那件事应该没人知道了啊？”突然她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难道是她？不可能，都过了那么久，她不可能还记得我。再说，我试探过了，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啊。”
　　邹韵知道苏瑾想到了郁奶奶，心下黯然，又一个人默默的下楼。可是也许是心思恍惚，竟然在最后的关头碰倒了花瓶。
　　吕墨大喊一声：“是谁？”人就冲了出来。
　　邹韵知道躲不过，只是站在原地，很哀伤的看着吕墨，那眼神里的失望，伤心，让吕墨不忍再看下去。苏瑾也跟了出来，看到邹韵后，脸上呈现出一种怪异的表情。最后她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邹韵看着这个女人，五味陈砸。这些天被仇恨扰乱了的思绪渐渐清晰了。她竟然想到这十年苏瑾对她的好，就算是假的，可是从来没有对她表现出一丝恶意。反而是那种无怨无悔的照顾，让那时的邹韵心生愧疚，就算恨也只是恨父亲一个。
　　她看着苏瑾说：“刚此你们的话，我已经都录下来了。但是我希望你去自首！”
　　就为这混乱的一切画上句点吧。

作者有话说

　　好冷啊，真想一直躲在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