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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亦溯小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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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安亲王府内。
刘伯吩咐惠春在屋子里好生照顾翾婈,便下去忙活其他事情了
惠春把刚煎好的药端在翾婈床边,翾婈一看又是这药,本露在被褥外面的脸一下子缩进被子里面去了。
“拿走!快拿走!我不喝!”
惠春放下碗,说:“好啊,姑娘你不想喝,那就算了。不过我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不敢向王爷隐瞒实情。”
“我喝,我喝还不成吗!”这死丫头竟要拿他来压我。
惠春和秋兰两个人反复验证,发现这招颇为好使!
晨起,翾婈带着惠春在花园里抓了两只大蚂蚱,找来一个小盅放在里面斗蚂蚱。
用筷子拨了拨其中一只一动不动的蚂蚱,“你快咬它呀!”
结果还是不动!无趣!
惠春笑着说旁的人家的姑娘都喜欢抓蝴蝶,而翾婈却喜欢斗蚂蚱。
翾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在街上看到人家摆摊卖的蚂蚱都斗得那么欢实,自己抓的就不动呢?
“阿春啊,你回头上街帮我带两只来,我要仔细看看人家的跟我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他有没有把乌狄打理好。
还有,魏怀温那小子自从宫宴出事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朋友一场,自己出事了,他肯定也很担心。
翾婈让惠春替他磨了墨,拾起笔,落下几个大字。
“怀温兄勿念,婈一切安好。”
啧!这封信写得颇文雅,翾婈觉得这都不像自己了。
封了信,翾婈站在府门口,看见一个小孩,招手让他过来,给了他些碎银子,小孩很是开心,答应帮她把信交到魏国公的小侯爷手里。
国公府内魏小侯爷到底向他爹服软了,正被人盯着看兵法书。
打开这封信的时候,魏小侯爷的情绪明显有些没控制住。
腾地起身,抱住了正在说话的老先生。
老先生……
魏仪近来在辉研宫安插了不少眼线。
先王一生共有五子,除大王子早生夭折之外,其他四位王子都幸得天祐。这辉研宫正是五王子封恒亦溯王的宫殿,本来先王驾崩之后他应该也搬出黎王宫的,但念在他年纪实在是幼小,年仅四岁半,前些年他的母妃生了场重病仙去了,如今更是伶仃一人,其实说白了就是个有名无实的小王爷而已。
封钊对待宫中先王的王子和公主还不错,小王爷午后懒懒地趴在桌上揪下一颗葡萄放在嘴里,小脸鼓得圆圆的,很是可爱。
他奶声奶气地说:“魏国公,你今日来小王我这里做什么?”
魏仪鞠了一礼,和气地回道:“多日不见亦溯王,想来看看亦溯殿下长高了没?”
这小孩甚是听话,跳下凳子,站直了给魏仪看,“国公,你看我到底长高了么?”
魏仪连说:“长高了,长高了!”
魏仪送了亦溯王好多他在王宫里见不到的小玩意儿,他告诉封恒,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身边的哪个婢女。
小王爷很开心,举着糖葫芦对魏仪说:“国公,你下次进宫来记得再给本王带这个。”
魏仪拱手道:“是。”
不出四日,封煜奉命押着粮到了大黎的南境沱阳,宣读了谕旨,交接完灾粮,他便不顾肩上的伤,乘了马车回丰定城了。
他不得不抓紧了时日回丰定城,魏仪多次对自己下手,只怕是他已经等不下去了。
早在来南地之前,封煜便在暗中派穆安一党的人想尽办法在乌狄境内散布玉顼公主待嫁一事。
从大黎到乌狄来的商人们带来大量玉顼公主的画像,可乌狄的子民们发现他们的阏氏长得并不像这画像里的人。
更有甚者说,自己曾在大黎宫内见过的玉顼公主并非是此貌。
如果封煜想让一个人知道点什么,那他有上百种办法。
则丹虽听到了点风声,但认为这都是些无稽之谈。
则丹并不是一个容易被这些虚无的说法所困扰的人,他有自己的做事准则,什么该当真,什么不该当真,他一直拿捏得很好。无论别人再怎么说,封玉顼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他与她接触的最多,他最能看破这些流言蜚语。
玉顼公主是大黎王室和乌狄和解的关键,如果连这个都要作假,那这份国家与国家之间的联合势必将会以战争作为打破的寄点。
如此说来,封煜想要什么恐怕在模模糊糊之间已经形成。
封煜几度换乘,终在最短的时日内赶回了丰定。
回了丰定城,他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只身进了一家酒楼。
这酒楼颇为喧闹,其中有不少酒客来此花前月下,封煜一身玄色便衣在这群华衣艳服中间显得极为平淡。他入了楼,无人招揽,自个儿径直穿过大厅,不知拐了几道弯,到了一处极为悄静的回廊。
他推了门,门内的一众大臣们见此起身齐齐跪下。
“臣等在此静候穆安亲王殿下!”
那距离门处最近的座椅后站在一个上了些年纪但颇有姿色的女子,见封煜推门而入,躬身一行礼,低着头悄悄掩门出去了。
封煜早在沱阳的时候就派飞鸽传信给丰定城的穆安一党。
上述的就是彻查遇刺一事,他需要在回丰定城后的第一时间知道魏氏的动作。
果不出封煜所料,魏氏已经没有那么多耐心了。
他展开青山扇,似漫不经心地说:“本王死,除了少了兵权的对抗,魏仪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座下的第一客便是左丞李廉,他是拥立穆安一党最大的朝臣,在穆安一党内说话也是十分的有分量。
李廉一大把年纪了说起话来却十分的犀利,他瞧了封煜一眼,最先开了口,“魏仪在朝中党羽众多,可如果说一朝没了殿下您,兵权就算不成压迫他的理由,但一朝魏后死了,这朝里就是有再多的党羽也换不回封钊对他的厌恶。”
“魏氏一党要做的是长久的打算,如今他们也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早些年为了拥护魏后和太子一党,处心积虑地跟我们对着干。可谁也没想到魏后竟下手害死了先王,如今封钊称了王,魏后这副病躯一旦拖不下去,魏仪岂不是前有我党,后有封钊嘛。”乔蓉太贵妃曾也是拥护封煜的,可先王一去,任由封煜招揽了自族人密谋。说话的正是乔蓉太贵妃的堂弟唐兆,他虽说话鲁莽,却是为穆党一党奔走最早的一派。
封煜一笑,对着唐兆说:“唐将军,你如果是魏仪,你会做什么?”
唐兆挠挠头,想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
魏仪想干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魏后迟早有一日会靠不住,本王要是魏国公的话……”封煜放下手中的茶盏,顿了顿才说:“就会需求新的更加牢固的靠山来跟本王对抗。”
又有人回话说:“宫里的眼线汇报说,魏仪近来多次进宫,其中有几次是进了辉研宫。”
“这个老狐狸竟打起亦溯王的注意!”
“亦溯王虽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孩子,但魏仪有心扶持他的话,谁现在最应该先死?”封煜问出了口,众人都知答案,却不愿说出口。
封钊!
左丞李廉挑了挑耷拉着的眼皮,声音却提高了几分:“封钊现在还不能死,不然魏仪拥护了封恒之后将越发难对付。”
忽有人敲门,允了进来一行礼,那人附在封煜耳边不知说了些时候,封煜再招手他便退下了。
他合了扇,有一发没一发的在桌上敲击着,唇边绽出一朵地狱里的曼陀罗花来,脸上写的都是笑意,他缓缓地说:“秋猎到了,王上继位初年的第一次秋猎,应该会很热闹吧。”
……
近来朝中有人听闻,沛江以东的南蕲也闹起了洪灾和瘟疫。蕲国的城都慕乐城距离沛江一带较近,所以南蕲都城这场灾难闹得比大黎还猛。
南蕲先王一生福薄,唯有两子一女,现在当政的就是南蕲先王的嫡长子孟澈。
沛水以东的大黎沱阳疫症虽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但隔岸以南的地方慕乐疫症却越发严重了。
整个南蕲都在与瘟疫斗争,甚至蕲王宫中也竟染上了疫症。
由于瘟疫的严重性,南蕲王上亲自出巡沿着沛水以南的河道巡查。过后的一个月由于整个朝廷的重视和负责,疫症虽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控制,但南蕲王上孟澈回宫的第三天就由于操劳过甚,倒在了朝堂之上。
孟澈高烧不断,这时所有臣子才愿意相信一件事情。
南蕲王上孟澈也染上了疫症。
纵使御医使了回天的医术,孟澈的病情还是愈发得严重了。
孟澈尚无子嗣,唯一能继承南蕲大统的只有孟澈的王弟,孟承。
孟澈尚在重病之中就留下遗诏,遗诏上说,一朝他若山陵崩,即刻召回南蕲王子孟承继承南蕲大统。
如今照这事态发展下去,孟澈只是凭着叁汤吊着最后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驾崩仙去。
大黎在南蕲的密探得了孟澈得了疫症的消息,回禀给了在病重的王太后,她一听这等消息,头愈发得痛。
若是一朝南蕲孟澈亡了,大黎怎么交出南蕲二王子孟承。
与乌狄的王室姻亲果真是让大黎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封玉顼不见了暂且不说,可南蕲的质子也跟着消失得无形无踪。
倘若真的一朝南蕲孟澈死了,大黎的麻烦事才算是多了。
王太后在重病之中命人封锁了消息,尤恐消息传到南蕲人耳朵中,现在要做的就是派人全力追查孟承的下落。
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孟承给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