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我自秋来春

5、第五章

　　第五章
　　姬央返回到宫中，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听着外面不停的厮杀声，表情冷漠，眼里是淡然，寂静，甚至还有身为皇者的高傲，却唯独缺了马上就要沦为阶下囚的胆寒。
　　很快，殿外的厮杀声停歇了下来，姬央冷冷的看着走进来的那个男人，将羽披着一身带血的铠甲，眼里如潮水一般汹涌着的仇恨，杀意，简直恨不得将姬央挫骨扬灰，他直直的看着高坐在皇位上的人，半晌，低下头去，说道，
　　“臣，叩见皇上。”
　　他没有下跪，礼节没有错误，这是三年前姬央特许给他的特权，对于一个臣子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耀。当年，多少人因为他的看重而上赶着巴结将羽，如今在看来，仿若一场笑话。
　　姬央在如此急迫的形式下仍不由得想着以起的事，在外人，至少是陪在将羽身边的人看来，这就是在侮辱将羽，在将羽行礼之时故意不理会，这分明就是刁难。
　　站在将羽身后的一个男人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将羽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也只能露出一个愤愤的表情，看向姬央的眼神就像当场凌迟了他一般。而姬央也被这动静弄得清醒了过来，也是，他现在都快成为别人的阶下囚了，还有什么皇帝的尊严可言呢。想到这，他开口说道，
　　“现在和朕行礼，你不觉得太虚假了吗？”
　　将羽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姬央，刺骨的恨意仿若一根根的针般扎在姬央的身上，
　　“虚假？呵，皇上，那我在外杀敌之时，你是如何一面让我为你开辟疆土，一面残忍的将我一家老小全部处死？”
　　姬央看着面前明显处于盛怒中的将羽，嘴角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笑意。
　　“这么说来，朕还算是赢了，朕一个人，让你全家老小陪葬，下了黄泉，朕也让你家人做牛做马的伺候着朕，让你一人在这世上，尝尝什么叫做孤苦伶仃之感，将羽，朕当初赐你将军之位时，朕就说过，你做了朕的臣子，你就要有为朕牺牲一切的准备，现在看来，你还欠朕一条命呢。”
　　冷冽的剑锋从姬央面前闪过，在他脸上划下一道血痕，而后钉在他身后的皇座上，死死的钉在皇座上隽刻着的龙的眼睛上。
　　姬央低下头，毫不在意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然后站起身来，拔出放置在一旁的佩剑，笑道，
　　“将羽，这把剑，就是当初朕下令杀死你家人时，交给监斩官的剑，如今，朕照样可以拿着它，杀了你！”
　　姬央冲下台阶，冲到了将羽眼前，举起剑直直的刺向面前的男人，站在将羽身后的人赶忙拔出剑来保护将羽，仿佛只是在片刻之间，又仿佛过了好久，将羽面前闪过太多零碎的片段，倏忽而过，最后定格在了姬央身上盛开的大朵大朵的血红色的花上，冰冷的剑穿透了他的龙袍，穿透他的皮肤，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脏，仿佛有一个闷闷的声音在问姬央，
　　疼吗？
　　疼。如果时间再往回一点，他肯定不会选择这样的死法，太疼了，疼得他都来不及闭上眼睛，就睁着一双茫然无措的眸子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