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塞伯坦传奇（变形金刚）》无**脸

43、剿灭

　　机体下沉超过海洋恒温层后，水温持续进一步下降，梅格看着显示器数据：水深五千米，温度二摄氏度，而压强接近一千个大气压。她一边观测着初号机机体状况，一边感慨这个宇宙地球人类将最顶尖的科技运用在模拟威震天款机器人上，花了大把资金还算物有所值。但初号机能够在恶劣的海洋环境中不解体压瘪，代价是其他科技的相对萎缩：这个世界，因资源偏向不同，航空科技被压制，人类没能登上月球，也自然发现不了隐藏在月影环轨山脉中的霸天虎飞船报应号。

　　她看向擎天柱----超级钛合金的机体在深海环境下完全不用梅格担芯。他的领导模块与火种舱在深海中显出一团暖暖光晕，为的是做地球搭档的指引路标----梅格想，可不能让他发现，我的视野其实和他一样清晰。所以这位最成功的军工拟态形体最初打算装作对感应到的附近霸王乌贼大战抹香鲸一事闻所未闻----不，初号机还是能凭借声呐扫描到水中的大目标啊。

　　梅格想了想，打开通讯设备，故意将这一发现告诉前方的擎天柱。

　　稍后，沉稳的答复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梅格下士，经进一步扫描我发现，波动来源于两个不同的地球原生物种在搏斗，根据辨认是抹香鲸和霸王乌贼，并非我们的目标。”

　　“谢谢。”

　　梅格说完后，专心致志以她的军工光学镜观摩起这场胜过好莱坞大片的厮杀----两者都是深海巨兽，抹香鲸重达六十吨，而霸王乌贼则活似和埃舍慕斯星人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此刻，觅食的鲸鱼紧追不舍，却被伸展开软体的乌贼反扑，触角展开死死从头部裹住鲸鱼，越勒越紧----梅格判断，抹香鲸会有大麻烦。

　　也在观测着地球生物行为的擎天柱同样得出了结论。但他深深了解这是地球环境下的正常演化行为，并没有出手干涉----他听到通讯器中又传来梅格下士的声音，“Prime，请问现在战况如何？”

　　擎天柱照实简短告诉，然后他听到梅格下士提出一个破格的要求，“Prime，请你救出那条抹香鲸，好吗？”

　　“？”吃了一惊的领袖又听到梅格下士略带急促的下一句，“如果您不愿意，外星领袖，告诉我精确方位，我要自己动手！至于我要这么做的理由----等过了这个时刻我会告诉您！“

　　擎天柱看到梅格下士已经启动了能量炮----他只好阻止道，“请节省能源----交给我吧。”

　　他抬起臂膀，较准，用于水下环境的粒子束精确击中了缠绕在鲸鱼身上的软体，立竿见影地令这个大怪物松开了触手，飞快逃之夭夭。而侥幸逃脱的大抹香鲸身上已经有了勒痕，它并没有逃离，而是向悬浮在海水中的汽车人方向缓缓游来。

　　擎天柱端正的脸庞上果然露出一丝像奥利安时期的好奇神情，就是那种光明内芯面对友好善意—-

　　面对环绕自己缓缓游行的大鱼，擎天柱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梅格的声音又一次提示他道，“鲸鱼是地球上具备智慧的生物，兴许它是想表达对救命恩人的感谢，Prime，你摸摸它吧，和它告别，我们继续下行。”

　　擎天柱照着做了，而这尾鲸鱼表现出了对汽车人领袖的喜爱，尾随着他直至再也无法下潜的深度----鲸鱼需要浮到水面换气了。擎天柱钴蓝色的光学镜在海水中闪闪发亮，目送着报恩者恋恋不舍地上浮----熟知他的威震天知道，这位的内芯感到欣慰与高兴。

　　那当然，比起心思复杂的人类，还是动物更可爱，更直观地表现出喜恶----不喜欢你就咬你，决不作伪，梅格希望擎天柱能够享受下被单纯报恩的快乐满足：毕竟地球也是除了人类之外许多动物的家园。将来有一天或许他会被人类伤害甚至会对人类失望，却不会撒手不管殃及行星上真正的无辜者。

　　他们继续向更黝黑深沉的海底下行，这是人类首探如此深海。台面上，梅格则像要心理减压而振振有词不停说道，“为什么我要你出手帮助抹香鲸呢？是不是感觉不应该干扰生物圈正常的弱肉强食循环？这个概念是没错的。这令我想起在非洲时----我可以眼睁睁看着狮子捕杀刚出生不久的羚羊，绝不干涉。因为这是地球上的自然法则。”

　　擎天柱略带好奇地听着梅格继续，“可刚刚，我想弥补过错。准确的说，是地球军方美国军方犯下的错。军队在海洋中放置大量声呐，这破坏了鲸类的生活，这些动物依靠声音来觅食与躲避天敌----我甚至认为，就是我开启声呐扫描导致抹香鲸捕猎失败反而被缠住。Prime，我是个军人，依照命令行事是我的职责，我救不了所有因为军方武器而受到伤害的动物们，只能竭力救我所看到的。”

　　她说完后，通讯器中传来擎天柱明显带着赞赏语气的声音，“你做得很好，梅格下士。”顿了顿，“另外，我想我需要提交一份禁止在海洋中使用声呐武器的报告。希望人类联合议会批准。”

　　梅格笑了笑，“作为外星人，你甚至比一些地球人更爱护这个星球……真有趣。不过尊敬的Prime，真要达到您的目的，不如我们这样干----”

　　听着这席话，擎天柱端正面甲下的真实表情是微微张开口----内容实在和领袖诚实端正的内芯相斥，可不知怎么地，擎天柱几乎能建模起梅格下士在说这些话时的狡黠表情，她说这样才是保证能成功的办法，她最了解人类的自我本性了-----领袖不置可否，既没有答应梅格这么做，也没有反驳，就在这个通讯对话的过程中，他们终于抵达了深处一万米的马里亚纳海沟底部。

　　海底有着一层厚厚的有机分解物----所有生于海洋葬于海洋的动物，最终未被吃掉的残骸都会化成海底的一部分，滋养这个生态系统：梅格在透不进半分阳光的水中借助探照灯看到了滋生的软体小动物和小鱼，她低声对照着亮的汽车人说道，“你看过地球的历史，这是我们的起源----人类以及其他地球生物，都是演化而来。我们就像是地球上的不同寄生虫。”

　　擎天柱敏锐感到梅格对于人类的认知一点也不符合大部分人认为自己是万物之灵地球统治者的想法----而这很明智。在汽车人领袖的逻辑里，人类和塞伯坦人一样，依旧属于原始的种族，都还年轻，需要不断学习。不试图凌驾其他物种是智者的思维，他很欣慰能与追求自由平等的人们并肩而战----

　　在海沟最深处隐藏着的巢穴，终于暴露在这两位代表的光学镜前。擎天柱震惊了，他并未直接观测过埃舍姆斯星被威震天摧毁的繁育场，只在报告中得知战果----成千上万枚卵以几何建筑的形态一层层磊在海床之上，上百只雌性形态的埃星人在这杰作上不停游走，柔韧的肢体护卫着卵，硕大的眼睛里除此之外仿佛别无他物----梅格撇撇嘴，她又看到了孵化出的幼生体盘踞在奄奄一息的母体身上，以其为营养供给品。

　　她一分钟也不想多给这些敌人。梅格想驾驶着初号机直接过去将炸，弹放置好----擎天柱却依旧站在隐蔽观察处，没有要下手的举止，并示意梅格暂停。

　　海水传来更大的波动。更加浑浊的漾动中，一只庞然大物向巢穴移动而来----近了，竟然是体积比从前更巨大化的埃星皇帝！他扛着专属的战甲在海底进行，活像是一座小山那么高的寄居蟹！

　　梅格眼睁睁看着辣眼睛的一幕----埃星皇帝走到巢穴附近，一条触手一卷便逮到了一只雌性，他的交接腕，也就是长有专门器官并能释放遗传基因的触手一举就插入了雌性的外套腔----蠕动着，膨胀着，持续良久后才放过这个可怜的母体。而扔开这位后，腕足又逮到了新的目标，依样照做。

　　“这就是，纯为繁衍而来的，交，配行为。恶心吗？”光学镜都要瞎掉的梅格冷冷在通讯器中说道。

　　擎天柱缄默着。他又想起了塞伯坦的繁育计划----还好钛师傅要求以爱情这种情感元素作为催化剂，不然……塞伯坦文明会走向怎样一个方向？那些机体不够强健的女汽车人，会在有一天彻底沦为繁殖机器吗？塞伯坦社会又与尊崇扩张掠夺的埃舍姆斯星社会结构有多大差别呢？擎天柱悄然注视着巢穴上的场景，暗自叹息并自我警示。

　　今次的行动不是要和突然出现的埃星皇帝大战。擎天柱权衡着双方的战斗力想做出最恰当的决断，梅格却通过通讯器说道，“这是个一网打尽的机会。我先去引开埃星皇帝。尊敬的Prime，您伺机将‘小男孩’放置在爆炸点----根据我的判断，第三层床体左侧位置最恰当。”

　　“……不，梅格下士。我去引开对方。”擎天柱断然要求自己承担最危险的任务。

　　梅格没有拒绝。反正她感到擎天柱有可能会不忍对刚刚孵化的幼体以及并没有侵略基因的雌性下手----这个棘手的任务还是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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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视着巢穴的埃星皇帝满意地打量着卵和属于他所有的雌性们，估算着这样的繁殖公式可以在几代后覆盖地球水域，有了源源不断的生力军，他根本不在意战场的损耗----虽然新长出的肢节还在隐隐告诉他这群不肯去死的异种生物有多可恨，尤其是那个塞伯坦汽车人领袖！！

　　皇帝的眼睛比地球上的人类进化得更出色，漆黑的深海中他轻易发现了异状：绝对不属于鱼类的红蓝两色金属光感进入他的神经节细胞，直连大脑迅速匹配出个体----就是他新近最仇恨的塞伯坦人！

　　巨大的腕足敲击着海底，像座山的皇帝没有贸然冲过去，他发出电波，号召盘踞在附近的近卫赶来围剿----深海的环境对于他们最有利！要把这该死的塞伯坦金属制品撕成碎片！！要把他的汽车人红色标示扒下重新嵌在自己的战甲上作为勋章！

　　梅格望着擎天柱朝东南方向推进，紧跟着追踪他的是埃舍姆斯星的卫士们，以及一堆触须簇拥着的皇帝----擎天柱要独自应付显然会有一场恶战，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借着巢穴防务空虚的机会，梅格驾驶初号机潜进了层层叠叠的几何体，熟练地在能造成最大破坏力的位置放置下一枚枚超级炸/弹，她没有丝毫不忍杀死这些生命：反正这事也不是头一回干了。哪怕她们软趴趴什么也不懂，除了抱着自己的卵——连逃走都不会。埃星进化出了多可怕的社会形态啊。雌性完全没有独立意识奴隶般依附服务于雄性的物种还是灭绝吧！

　　安置完后，她找到一个掩体隐蔽，扫描到擎天柱的安全距离足够后，干净利落地启动引爆。

　　正在围攻擎天柱的巨型章鱼群被海底巨大的冲击波震得漂浮不稳，等到眼球看清楚水里漂浮着卵和雌性体的碎块时----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皇帝出离暴怒，高频怒吼着，挥舞粗壮的触角向擎天柱抽卷过去！在一拥而上卫士们的协助攻击下，终于牢牢卷住了一条坚实的金属长腿！

　　擎天柱被拽得摔倒，但精通格斗数据经验丰富的领袖立即一把手死死捏住长腕，就势在地上翻滚以免被更多的软体肢解缠住----右腕变形出一把锐利的红色光能剑，斩断了禁锢。

　　骁勇善战的变形金刚站起，以稳稳持剑的姿势，直指最大的个体。风姿酷似地球上几个世纪前被赞颂的骑士。

　　这时，一枚深海信号弹击在埃星皇帝柔软的□□上，连灼痛都没能产生，只令他转动眼球----

　　从浑浊的海水中锵锵走出来一具银翼的身影，对着皇帝做了一个嘲笑的轻蔑手势----一瞬间连擎天柱都出神地望着银色的机体，错觉这几乎不是机械人，更何况愤怒的埃星人？是威震天摧毁了他的母星！又是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机体复制品，再次挫败了他！！

　　皇帝仇恨地朝这具机甲扑过去，他的攻击信息素如此旺盛就像蜂王发出指令而一群工蜂纷纷跟随，擎天柱那一端的压力顿时变得小了不少。

　　梅格才不打算恶战，她进入逃生舱，直接再给擎天柱发了最后一条通讯：甩开敌人！接住我！

　　本来就开始揪芯的擎天柱连反对的话都来不及说，光学镜前就出现了令他紧张的一幕：包裹着梅格的逃生舱从初号机飞快弹出----可这是深海，逃生舱体如果没有自己的推力，几乎不可能反弹冲至海面，极大概率在半途就被冰冷海水的强大压力挤瘪！！

　　他不再恋战，迅速甩开埃星人，脚下推动器调节至最大，在漆黑而冰凉的海水中，挥动光剑斩断意图阻拦逃生舱的触角，再一把成功抓住了那个脆弱的金属壁球护在胸前，为了保护梅格下士，擎天柱维持牢牢抱着救生舱的姿势向上攀升----坚实的火种舱与包裹着梅格的金属相磨蹭，莫名其妙，他的CPU感到一阵满足，类似幼生体时手捧一大块归他所有的能量石时产生的回路。

　　他不自主地抱得更紧。

　　不愧是擎天柱，反应敏捷，干得漂亮。梅格熠熠闪亮的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汽车人胸舱，暗自赞叹。同时，水底爆炸的冲击波自脚下滚滚蔓延开。“小男孩”的破坏力惊人，就像无形的巨人在搅拌一大锅章鱼乱炖般的菜，没来得及缩回装甲内的埃星人肯定都变成了这锅菜里的一味材料————还混合着初号机的碎片。

　　梅格故意，在某种程度上完成威震天报废的剧情，还让人类耗资巨大的心血之作彻底损毁。绝不愿放弃仿生机器人技术的军方就只能继续消耗大量资源技术来重铸。威震天本尊战争之王的威力就像吊在驴子眼前的一串胡萝卜，诱使这个宇宙的地球科技偏离了广岛原子/弹，也偏离了登月等太空探索项目。未来更加无法继续研发能威胁到塞伯坦硅基生命的武器----梅格下士就是地球军工科技这一块里隐藏最深的木马病毒。

　　擎天柱望着一片浑浊的海底，对于初号机的覆灭感到意外。在他看来梅格下士在保全为先的前提下明明可以全身而退漂亮完成任务----一芯认为保护地球战士是自己的责任，完全没有计算出对方来为自己解围这个发展的擎天柱回顾起双双和埃星士兵对峙的一幕，发觉下士根本没有和自己配合作战的打算，直接用最粗暴的方法自爆----他的逻辑回路迅速运算推测这是不是最好的战略？没有付出真正牺牲的代价下，他们杀敌，成功脱身，任务完满。

　　很大概率这比联手苦战结果更好。只是……初号机炸得面目全非的碎片躺在海底这事，多少还是刺激到了擎天柱的内芯----令他回顾那些黑暗的记忆：自己在废墟中一点点捡取自以为是的威震天残骸……时隔这么久后，领袖诚实地直面自己的芯思：他宁愿他施计谋骗他逃脱，也不想他真的死去。

　　所以此刻，又被彻底骗了的擎天柱紧紧揣着威震天本尊，在莫名的满足下，对着沉没在海底的初号机，庆幸其不是真的威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