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事》微笑莞然

27、第 27 章

　　[明星助手]
　　影视业绝对是个暴利行业。
　　周末，柳菲和卢凡一同站在角落里，看着白绮若在摄影机闪亮的灯光下摆着微笑的POSE。小女孩的经济人满脸堆笑地收起支票，柳菲看得明白，那张支票的数字上有六个零。
　　白绮若坐到一旁休息了，卢凡忙递上刚开瓶的矿泉水，供小影后饮用。
　　“柳姐姐坐。”白绮若笑得甜甜的，亲热地拉着柳菲坐到她身边。
　　“白小姐你不缺人手嘛……”柳菲苦笑，不懂这小姑娘为什么硬是出日薪1000元的高价，硬要拉她来做周末助手？
　　“刚刚拍完了尹氏集团的代言广告，晚上，尹家的公子会请我和工作人员赴宴。”白绮若的笑容带上了诡谲的味道，“柳姐姐和小凡凡一定也要去。”
　　果然没好事。原来是要让尹真奕看清楚，柳菲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这样，尹真奕伤心之下，便会接受白绮若……
　　“白小姐到底喜欢尹真奕哪一点呢？”柳菲有些疑惑，“那家伙哪一点值得你这么喜欢他？”
　　“钱啊！”咕噜咕噜喝着水，白绮若仿佛看到了财神两眼放光，“他是尹氏的继承人哪，数十亿的产业啊……只要作了尹少夫人，什么宝马啦，什么游艇啦，什么Tiffany首饰啦……要什么有什么的！”
　　“可，可白小姐你做演员已经很富有了……”柳菲脑袋有些脱线。
　　“荧屏不过是青春饭，红颜易老，恩情不再，哪里有傍个长期饭票可靠。嗯，我的理想，就是嫁入豪门，做个白吃不做的贵妇人！虽然这个理想并不那么容易实现，但我绝不会放弃的！”不顾柳菲目瞪口呆的神情，小女孩摇头晃脑地念起了诗经里的句子，“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把吃软饭的理想比作在水一方的伊人……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啊……
　　卢凡轻轻拍了拍柳菲的肩膀，无奈地笑了笑，他的眼神里，分明写着“不要跟神经病计较”……

　　入夜，山顶别墅灯火辉煌。尹家接风的宴会很盛大。毕竟白绮若是当红的影后，又是集团代言人，没人敢怠慢她。满满一屋里，挤满了影视和商业界的名流，人们在水晶灯下翩翩起舞，五光十色的鸡尾酒在高脚玻璃杯里晃着，翻腾出迷醉的泡泡和香味。
　　华尔兹的旋律响起来，尹真奕托着白绮若的小手走下舞池，汉服少女此时换上了波浪摆的石榴裙，仰起头来，痴痴地望着眼前的情郎。
　　柳菲觉得心里有些堵。
　　——尹真奕没有看她。他望向这方向时，眼睛在她身上连一秒钟的停顿也没有。然后就拉起白绮若的手，微笑着邀那年轻的影后跳舞。
　　“一起跳吧？”卢凡依旧一身淡蓝色T恤，与舞场的氛围格格不入，却非常标准地向柳菲鞠了个绅士躬，角度和姿势都恰到好处。
　　耸耸肩，牵起卢凡的手走下舞池，柳菲小心地踩着生疏的舞步，而眼角的余光，却一次次不自觉转向尹真奕的方向。
　　上次跳华尔兹，还是在尹真奕的生日会上吧？记得自己曾为那舞会特意学了许久，却还是笨拙至极，在那漂亮的水晶灯下，连连踩了男孩好几脚。
　　她看到行过她身边的宾客捂住嘴巴偷笑。那一霎那她明白并非每个少女都适合做灰姑娘。
　　呵，看那白绮若，在众人羡慕的目光里，舞裙翩翩摇摆，年轻的容颜在灯光下顾盼生辉，宛若一位真正卓然闪耀的公主。
　　柳菲觉得自己很窝囊。本以为自己敢作敢当，拿得起放得下，但真正看到他遇上了合适的人儿，她心里竟也泛起一丝酸楚来。
　　或许人总是如此，拥有时不知珍惜，偏偏到了即将失去，却又彷徨无措。
　　“小姐，你踩了我二十三脚了——”身旁的少年闷闷地提醒她，“你到底会不会跳舞呀……”
　　柳菲难为情地吐了吐舌头，继续把心思放到舞步上，突然卢凡一个狐步转身，脸色骤然冷峻下来：“尹真奕和白绮若消失了。”
　　[墙后的暗影]
　　尹真奕和白绮若消失的地方是暗角里的一堵墙。
　　墙边有个小小的石缝，被法术封住，很明显，墙内的人并不希望他们的私人空间受到打扰。
　　柳菲念了几句咒语，轻松解开封印，便与卢凡二人闪了进去。无人知晓，别墅里的人们依旧沉浸在舞曲和香槟之间，谁也未曾注意这四个少年的行踪。
　　蹑手蹑脚地前行，终于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向前望，一道屏风后面，尹真奕搂着小影后细细的腰肢，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卢凡下意识地望了望身边的灵能者少女，果然，柳菲直勾勾地盯住屏风后的两人，脸色出奇地难看。
　　“绮若，你真美……”听着尹真奕温柔到喘息的声音，卢凡浑身起了疙瘩，开始怀疑他们在拍青春偶像剧。
　　然后贵族少年低下头去，看着小女孩嫣红的唇，就要吻下去。
　　此时柳菲手里火苗窜了出来，直击向屏风后的尹真奕！
　　女人的嫉妒果然可怕！卢凡一时愣住，虽然他也痛恨尹真奕这种花心萝卜始乱终弃的行为，但用火焰突袭普通人，真的会烧死人的！
　　但尹真奕却堪堪跃开，避得利索漂亮。不……他在空中跳跃的姿势，似乎比平常的人类更矫健潇洒，像极了——一只猛兽！
　　“你不是尹真奕！”柳菲一脸的凛冽，“因为我很明白，尹真奕的笑容温和灿烂……不像你勾起的嘴角，满嘴的阴谋味道。”
　　“好像被发现了啊。”那男人眯起眼睛，转身变成了一只透明乳白色怪兽，飞身直迎向柳菲发出的火焰！
　　不，这怪兽不是实体，火焰直接从它身上穿过，烧焦了背后的墙壁——
　　眼看，怪兽已经袭到柳菲面前，一股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吹得少女的额发翩翩飞扬——
　　“柳菲！”卢凡大喝一声，口中念着攻击咒语，但他低微的法咒根本无法控制这怪物一分一毫！
　　眼看那怪物的爪子已经按住了柳菲的额心，明显地，它在从灵能者少女身上吸取魂气！
　　“快带白绮若走！”挣扎着，柳菲痛苦地拧着眉头，而口中，却喃喃念起了束缚的咒语。
　　“不，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面对！”卢凡心急如焚。
　　“我能应付的，快带她走……去灵能者协会……向会长汇报……快……别让它再伤人……”她勉力撑着，勉强朝他一笑。
　　卢凡浑身在颤抖。他可以看到少女的脸色如纸一般苍白，可她仍毫无惧色地应对着面前的怪物，将自身生死抛诸脑后，只愿为别人赢得一线生机。
　　他终于明白为何尹真奕会如此挂念一个家世平凡容貌一般的少女，被拒绝多次仍痴心不改，大概，是他在无数次并肩作战中，见识到了柳菲这种赤子一般真诚的心，一点一点地爱上她，不可自拔。
　　卢凡觉得自己无比软弱。他亦有通灵天赋，却未曾系统学过术法，如今，见她罹难却无法援手。
　　霎那间，那怪物却嗷呜地叫起来，仿佛极痛苦的模样。柳菲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只凭着最后的意识哆嗦着吐出咒语。而身后，却是那白绮若双手交叉，指尖无数白光勾出银线，一根一根连到怪物身上去！
　　“你——你也是个灵能者！”卢凡瞪大了眼睛。
　　“不可以啊？我可是最高端的魅影师，演员只是兼职！”白绮若恶狠狠地向他吐了吐舌头，“灵能者协会会长请我来降服这只貘兽，我才刻意靠近它假扮的尹真奕。这貘兽噬梦为生，会隐身行走在夜里，悄悄吞噬人们心中的梦。但遇上通灵力高强的人，它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把那人魂气吸干，然后，从此无法节制自己对人类生魂的渴求……”
　　“这个时候，它就成了危害人间的怪物！”说着，白绮若的脸色也严肃起来，眼睛凝聚在指尖越来越闪亮的银光上，“由于貘兽没有实体，需要魅影师用吸魂术将其慢慢毁灭……”
　　那怪物在银光交错间渐渐透明，然后淡到虚无。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卢凡走到角落里，扶起早已晕厥的柳菲。细细的泪珠布满了她的脸，卢凡知道，这些泪，是为他堂兄而落。
　　大概，在尹真奕突然变身为貘兽的那刻，柳菲便知道一切了吧。她是有经验的灵能者，定然知道，这貘兽是吸干了尹真奕的魂气才变得疯狂，而真正的尹真奕，早在许多日子前，已经死亡。
　　是的，他现在清楚了尹真奕死亡的那个夜晚。那是半个月前的夏夜，他在旧金山靠海的公寓里辗转难眠。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然被抽离身体。
　　而从小开始，他跟尹真奕就彼此通灵，会喜欢同一件玩具，同一个景色，甚至，能在远处感觉到对方的异常。
　　哪怕多年来远在国外念书，当对方心中有什么悸动时，彼此都能感受得清清楚楚。
　　所以那一霎那，他确信尹真奕出了事，偷偷回国，隐姓埋名潜伏在白绮若身边，调查所有的蹊跷。
　　忘了说，他是尹真奕的孪生弟弟尹路凡，异卵双胞胎，虽然都很英俊，却是完全不同的相貌。
　　卢凡弯下腰来，一颗颗擦去柳菲颊上的泪珠，而不知何时，自己的衣襟早已透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