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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秦端 ...
帝陵下,疾风挟裹着晚春尚有些寒凉的气息,今夜无月,云雾霭起,一匹骏马驰骋过山路,秦端与心腹苌坚策马来到了帝陵,夜凉如水。
“厂公真打算和他们谈和吗?”苌坚问道。
秦端抬头笑了笑,脸上的两道伤疤跟着扭曲了一下,道:“我只是不甘心,况且你我,不早已被逼上了绝路。”
闻言,作为他心腹的苌坚不再说话,这些年,他们的所作所为,最后恐怕难逃一劫。
秦端想到女子亲手写给他的信笺,暗道自己怕真是上辈子欠了对方的,在此静坐等候赴约者,苌坚将灌了药酣睡的孩子藏了起来,还差半个时辰,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明日,是非成败,已有定论。
“秦公公,你可算是来了。”银冠墨袍的男子陡然自祭祀的土台下出现,此人正是现如今荣恩一身的瑾王世子,叶景渊。
秦端蓦然执剑起身,站直了身姿,冷冷地一笑,勾带着脸上的伤疤扭曲了起来,利索的朝对方一拱手,唤道:“瑾王世子,恭候多时,怎么不见世子妃?”
叶景渊侧身而立,剑眉星目,玉树临风,手持银剑,对秦端讥诮道:“你这等下作之人,也配宵想本世子的挽莹。”
秦端此刻原本也没工夫与他耍嘴皮子,早已心怀满腔怒意不平,靠着一点理智才克制住心火,这会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冷笑着故意刺道:“噢,不过世子殿下莫不是贵人多忘事,世子妃可是在下的对食啊。”
“你不说,我倒还忘了你还做这等卑鄙之事,”叶景渊闻言怒极反笑,他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想要除掉秦端,可宋挽莹劝他也就罢了,现如今是他自己送上门来:“那也要看你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帝陵了。”
秦端倒退一步,不动声色的环视周围,与苌坚对视一眼,怕是凶多吉少,又被突然而来的被寒风冷气呛得咳了一声,冷笑道:“咳,原来是早有埋伏,看来两位是不好合作了。”
宋挽莹的确是他倾慕而不得的女子,可是这个男人,是他不能放过的。
“杀你易如反掌,别忘了,你也曾是我的牢中困兽罢了。”秦端道,他可不是说大话,这位世子也曾是他的手下败将,被抓住折辱。
叶景渊并不为他言语所激怒,而是扬起一丝轻蔑的淡笑,语气冷冷道:“若非当初你以挽莹为挟,你以为,本世子真的会掉进你所谓的陷阱吗?”
说起这件事,对于叶景渊才真是奇耻大辱。
“那就试试吧,瑾王世子,今晚就是你的死期,我看您也没什么诚意来谈和。”秦端早就是大内高手了,又岂会畏惧他言语恫吓,他也是师承名师,更不信自己会落败于叶景渊之手。
“你怎么就知道,今日是不是你的死期呢,别忘了,脸上的是谁给你的教训。”叶景渊冷然一笑,他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秦端的脸。
“劝你束手就擒。”
“那就试试看啊。”两人相互挑衅了一番过后,顿时纠缠在一起,秦端本也习得正派武功,使出来生生多了几分阴厉,叶景渊身轻如燕,倒也频频躲过杀招。
叶景渊擅长快剑,乘其不备,手中银光一闪,秦端的面容第二次被人划破,他抬手一抹,手背上尽是红色,血仍然顺着脸颊往下淌。
“放肆!”他登时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多年的权柄在手,已经令他不能容忍这般挑衅,双目猩红,与叶景渊在墙上缠斗起来。
“请继续接招吧,秦公公!”叶景渊挑眉一笑,轻喝一声。
秦端越发下了狠招,挑破了叶景渊的衣袖,长剑削落了叶景渊半截头发,纷纷扬扬的落了下去。
更令叶景渊怒火中烧,连连杀出致命攻击,两人如兔起鹘落,秦端抓住时机,占尽上风,手中长剑刺向叶景渊的面门,眼前突然出现一抹藕荷色,带着熟悉的茶花香气,致使秦端不得不停了手。
他看向眼前的女子,宋挽莹以一种大义凛然的姿态挡住了他的招式,秦端却只看出了她的有恃无恐,目中满是悲凉,却又顿了顿,听她继而道:“你不能杀他。”
“这不关你的事,”秦端抬手剑指二人,不肯堕了势,实则腿骨已是隐隐作痛,怕是旧伤复发,对宋挽莹厉声道:“你让开,我要杀了他。”
宋挽莹并不怕他,她知道,秦端不敢伤她,轩然昂首道:“他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父亲,秦端,你要杀他,先杀了我。”
“叶世子,是男人就不要躲在女人背后,还不如在下一介太监吗?”秦端越过她,对后面的人冷冷挑唇道,目光又凝在宋挽莹的身上,她柔弱又坚韧,令他神魂颠倒,也曾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该让开的是你,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人人喊打,如今还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秦端,你还是人吗?”宋挽莹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地鄙夷,眼中似是盛满了冰色。
“世子妃,我的确作恶多端,但我不曾对不住你,你在我面前,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态。”秦端冷笑一声,他自诩对宋挽莹并无亏欠,反而是她,颇得了他不少的照拂。
说到最后,他还是叹息一声:“我也并非如此恨你,你若现在离开,还有机会。”
自从相识之后,他对宋挽莹处处照拂,不料她背叛了他,却与瑾王世子勾在一起,明明知晓此人曾经害他不浅,还要嫁给此人,还要视他为无物,不,是视他为耻辱。
尽管宋挽莹疏离他的理由,是他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但在秦端看来,背叛了他就是背叛了。
饶是秦端一腔发自肺腑的怨言之后,还是为她留有余地,宋挽莹仍是冷若冰霜,毫无动摇之意,抬了抬下颌,冷傲道:“你难道还要如此不知悔改吗,秦端,我今日说这些,并非是因为什么情意,而是因为想要救你一命。”
“救我一命?”秦端嘴角不屑地向下一撇,似笑非笑,步伐踉跄地倒退了一步,道:“哈哈,宋挽莹,你大可去问一问,是谁把我逼到今日这一步,还有,你说是想要救我,难道不是想让我背主投敌,为你们卖命吗?”
“挽莹,何必与他多说废话,不知悔改的奴婢,给他一番教训才对。”
他真的是为人舍己了,艰涩道:“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只是,舍不得而已。”
“我放手成全你,利用所有的权力去帮你,救你,可你明知道,叶景渊他害过我,你还……呵,你口口声声感激我,转头做出这样的事情,宋挽莹,我不要你的回报,但不是要你以怨报德。”
宋挽莹眸子闪了闪,低了低头,随后抬眉,淡淡的说:“对不住,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只是,我对你只有感激之情。”不可否认,秦端帮过她许多,甚至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许多事情一早就注定了的。
秦端咬牙摇了摇头,再不肯信她的话:“你心中从来都没有我,我也没有要求过其他,只是倾尽全力的望你一生平顺,为何啊,偏偏是这个人呢。”
“秦端,别执迷不悟了。”宋挽莹下颌微抬道,带着居高临下的悲悯,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蜉蝣。
秦端心中悲凉又凄然,他苦涩的说:“你眼中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我,我娶你,却又何曾冒犯过你。”
“厂公……”身后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回首见苌坚“咯咯”地咬着牙,睁大了双目,有人手起刀落,他的头颅掉落在地上,滚了很远。
是叶景渊的暗卫偷袭了苌坚。
“苌坚,苌坚……”
秦端猝不及防见到这一幕,他浑身颤栗,怒气蓬勃,对面前的人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厌恶,很快又被巨大的悲伤弥漫。
纵然苌坚与他不过是互相利用,却也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左膀右臂。
秦端径直朝叶景渊刺了过去:“我杀了你,叶景渊!”
宋挽莹见他发了狂失了智,想都没想,立刻飞身扑来撞偏了他,在他震惊的下一个瞬间,胸膛蓦然一凉,他怔怔的低下头,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血从胸前顺着匕首淌落,致命一击。
没等他反应过来,匕首又被人从撤了出去,秦端终于痛极,抬手捂着伤口,脚下连连后退,后背撞在了树干上。
“休走,阉贼,今日取你狗命。”叶景渊抓住时机,步步紧逼,趁他不备,要了他的命。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秦端就不太清楚了,他似乎被叶景渊接连捅了好三四剑,无力反击,只是狼狈的闪躲,叶景渊步步紧逼,而他则节节败退。
“叮”的一声,秦端手中兵刃被打飞,从台上掉了下去,发出刺耳的声音。
最后一眼,是站在旁边手持匕首的女子,正是宋挽莹,抬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他嘴角沁出血色来,痛苦道:“宋挽莹,我至今未曾对不住你……”
这一刀,出自宋挽莹的手中,她宛如冷月清霜,眉眼如画,素手如玉,拔剑出手的利落果决,与她缠绵的名字格格不入。
她一笑,一回首,一抬眸,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啊!”紧接着,秦端手臂被叶景渊一拳打断,他支撑不住,转身想要逃跑的时候,又被对方用剑尖挑破了衣袂缠扯住,止步不前。
“阉贼,拿命来!”叶景渊低吼一句,挥手从背后一掌击中他,秦端张口“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最后从台上失脚跌落下去,砰地一声摔落地面。
他此刻仿佛明白了什么,是的,他只是一个太监,被当作挡箭牌的假对食,即使如此,他也满足了,可以保护她,帮助她。
从始至终,宋挽莹都不曾属于他,真的是天生的垫脚石。
秦端为了押上足够的筹码,偷偷将孩子抱了过来,死在他手里的性命数不胜数,但这是宋挽莹的孩子,他不想杀。
但宋挽莹不会信,哪怕她曾经在宫里剩下这孩子后,是他一直庇护维护着这个孩子,是他因此被人肆意嘲笑,她永远不信任他其实是保护她的。
叶景渊发现了他们偷偷从宫里带来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将熟睡的孩童抱了起来,白胖似满月的小脸,粉雕玉琢,天真无邪,他笑着对宋挽莹道:“挽莹,你瞧,我们的儿子在这呢。”
宋挽莹闻言,冰霜似的眸子终于暖了暖,顿时笑靥如花,从叶景渊怀中接过秦端带来的孩子,正睡的很熟。
“他竟然真的把南儿带来了。”宋挽莹惊疑不定,轻轻地抚过怀中的孩子。
伸出手发觉指尖是孩童温暖的脸颊,才略略安下心来,孩子在睡梦中抿了抿唇,又猜测道:“莫不成是为了要挟你我?”
“无妨,不论他是什么阴谋诡计,现在我们也都不用忌惮了。”叶景渊手掌抚着她的肩头,色若春华,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含笑轻声说:“明天,一切就结束了。”
秦端已经无力反驳,他不过是念在一点对这母子的旧情上,才将孩子一并带了出来。
不过,他知道,他说了宋挽莹也不会信。
是了,明日是一切结束的日子,秦端辅佐的四殿下,夺走了宋挽莹与叶景渊的孩子,用来要挟他们。
今夜,宋挽莹借故将他引了出来,杀了他。
他是四殿下的鹰犬,他死了,明日的四殿下,可是失去了一臂。
宋挽莹扫了一眼毫无气息的秦端,略微嗔怪道:“你又何必下手这样重,他到底帮过我们的。”
“他既然敢觊觎我的世子妃,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他帮我们也不是有目的的吗?”叶景渊笑吟吟地说,抱着怀里的儿子,并不将秦端放在心上。
“况且,能死在帝陵,也是他的荣幸了。”男人与女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远处,裹挟着冷雨的山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地声音,而帝陵上的潋池依旧在积蓄着雨水。
残云冷风席卷而来,随之而来的是山雨倾落,他躺在地上,脸颊肉皮外翻,血水横流,衣袍洇湿,秦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宋挽莹,宋挽莹……
昔年唤着他“秦端哥哥,秦端哥哥”的少女,似乎成了幻象。
眼前一片漆黑,浑身无力的降落,这不是黑夜的颜色,而是死亡的寂寞,他死了,死在了他求而不得的女子手中。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不到,尽得屈辱与宋挽莹的冷漠。
他以为,自己为了宋挽莹死也无怨无悔,可是,一剑不仅致命,随着性命的流失,还有他对宋挽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
他在奄奄一息之际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会这么的喜欢宋挽莹,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从入宫之后就告诉自己,一个太监能得到的只有财和权,其他什么都是空想。
可是为什么,看见宋挽莹的那一刻,就昏头昏脑的什么都不顾了,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站不住脚的理由而喜欢她。
他隐隐察觉到,也许,他并非如自己以为中那么喜爱宋挽莹,他像是被施了巫术,昏头涨脑的,就为了宋挽莹一个人而存在。
其实从近日,他就发现很奇怪了,无论是他们谁,在此之前是如何各异的身份性情,只要遇到了宋挽莹,就成了她的傀儡一般,只要讨她高兴,就可以不择手段。
就连理智冷峻如四皇子殿下,也是如此,围着一个女人团团转个不停,看着可笑不已。
也许连宋挽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也为此而苦恼过,每一个她有心或者无心结交的人,都会因为她的美好而喜欢上她,没有理由的。
他陪伴宋挽莹的时间最长,同时也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希望的,他止步不前,始终无法对宋挽莹说出任何一句话。
他走到今日,按叶景渊的话来说,就是天生的龙套命。
秦端虽然素来看不过叶景渊他们,这句话他却深以为然。
他觉得自己也算是死前想明白一回,可惜自己已经快要死掉了,若有来世,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市井乡绅,他都不愿再有这一段孽缘。
能够如此,他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堪堪回首此间二十五载,入宫十四年,十九岁与宋挽莹做了假对食,随后六年,整整六年,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只为了宋挽莹而活。
不过一出如花美眷的折子戏,他的存在,本不过是为了成全他们的美满。
他仿佛听见有人说,你看,你自命不凡,终不过是陪衬的配角。
贪生怕死的人,从来不会是旦角,因为不是旦角,必然是要有各种各样的瑕疵。
这没什么可埋怨的,他只是觉得自己活得混沌,因何情起,不知,情灭不过死绝时罢。
秦端这一辈子,到底没什么可以铭记的。
一句话即可讲完,他爱慕了宋挽莹半辈子,最终死在她手里。
因她不喜他,是以他倾尽一生为她做的所有事情,她从来没有当成过一回事,一厢情愿,只是她眼中可笑的倾慕。
看透了自己的痴情,他却已经濒临死亡,若是,不曾遇见宋挽莹,他只是他的秦端,绝不会落入这样的下场。
痴心换来的皆是妄想。
掐指一算,今日是个开文的好日子。
主讲言情,朝堂涉及较少,略讲。
第二位太监男主,意外决定写的,男主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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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秦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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