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少年心事当拿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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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
鸣人他们回到村子时，然生正坐在卡卡西的病床前削苹果。
自来也的消息和暗部的报告书几乎同时到达：漩涡鸣人一行果然对上了大蛇丸本人，甚至还见到了宇智波佐助——对于他们未能将佐助带回，似乎没有人感到惊讶。
然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卡卡西却知道她此刻情绪不佳。
证据之一是这家伙直接将削好的苹果往自己嘴里塞了。
证据之二是当他说需要借个人手协助进行鸣人的修炼计划时，这家伙表现得异常大方。
要知道，木叶现任暗部长一向以“抠门”著称。其他部门若需要从暗部借调人手，得到的答复往往是：借人？没问题，按小时计费。这是各个档次忍者的价目表，请收好！
贯彻如斯作风的暗部的头子，如不是抽风反常，一百年也不要指望她会慷慨一把。
几日后，然生在暗部食堂遇到了一脸憔悴的传藏。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通宵营业的暗部食堂里，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
木叶暗部的福利一向为人所称道，轮到值夜班的小组会有专人负责给他们送夜宵。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忍者，多半是接到什么临时任务，出发前赶着来吃个早饭，时不时地就见带着各式面具的暗部精英嘴里叼着肉包子，冲出门去。
尽管一晚没睡，熬夜工作，然生的精神依然很好——她一口气喝了三碗豆浆，才放下碗咂巴着嘴意犹未尽地问：“鸣人的修行进展得还顺利吗？实在太费劲的话，请不要硬撑哦，传藏前辈。”
“不，很顺利。”传藏有气无力地道。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了。
然生瞄了眼传藏深陷的眼窝，没有继续问下去。
要说传藏有什么弱点的话，“嘴硬”绝对能算上是一条。这回不幸遇上老奸巨滑如卡卡西者，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他被吃得死死的，压榨出所有剩余价值了。
孜孜不倦于腹诽某只白毛波斯猫的然生，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正是造成这一局面的幕后推手之一。
“说真的，鸣人君非常努力，让人刮目相看。”
“听起来……挺让人期待。”
成天忙着和老狐狸们争权夺利，相互使绊子的生活固然“生动活泼”、多姿多彩，不过长久下去容易未老先衰……也许我应该多多地和年轻人相处的——某个早已“未老先衰”的家伙毫无自觉地想。
若说青春就是单纯热血到让人看不下去，相信很少会有人比旋涡鸣人更青春了。
“哈！”、“哈！”……“哈！”……
站在“传藏牌人造尼加拉瓜大瀑布”前，仰头看着上面排排站的上百个鸣人，对于想出这个修炼方法的卡卡西，然生稍微有点“刮目相看”：“能想到利用影分身来缩短修炼的时间……原来除了混吃等死，躺在医院里长蘑菇以外，你还是有别的用处的。”
“聪明人出脑力，笨蛋出体力，这才符合社会分工！”卡卡西躺在树荫下，手里拿了本《亲热天堂》看得津津有味。
几步外，出体力的笨蛋——传藏那叫一个委屈：“卡卡西前辈……”
不由得他不委屈。
整个修炼过程，除了鸣人本身，传藏的责任是最重的。和现阶段只需动动嘴皮子的卡卡西不同，他不仅要对鸣人体内的查克拉保持实时监控，还得在鸣人因过度使用查克拉，导致九尾化的时候，起封印的作用。
昨晚睡前过磅，传藏发现自己轻了十斤以上。
唉，他可不是一心想要减肥的小姑娘。
看到然生，鸣人显得十分高兴，欢呼一声一跃而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然生姐姐，你也来看我修炼吗？”
等他冲到跟前，然生不发一言地伸出手，鸣人立刻自觉地低头——然生踮起脚，揉了揉那一脑袋金发，心里对自己不会再长高这一事实暗自流泪。
“我可是很厉害的，然生姐姐。等我的超级无敌必杀技完成了，据说对付卡卡西老师也不在话下哦……不过不能展示给然生姐姐看真是不甘心啊，就怕会一不小心伤到你……”
聒噪而精力旺盛的小猴仔，活力四射地蹦达着，在他身后，卡卡西带着黑沉沉的笑容缓缓站起身，在往这边走。
然生觉得这一幕挺有意思。
老实说，鸣人这孩子不傻，过去的几次让人惊艳的战斗经历也证明了这一点，只是有时候会过于固执，对人对事对物都好，一旦认准了某个印象便死抓着不放。
通俗的说，就是脑子里一根筋，拐不过弯。
鸣人从未想过他那“然生姐姐”会是一个高手高手高高手。
当然，这也和某人在村子里的低调作风不无关系。要说“游枭然生”的在外头的名声，这些年可是愈发的响亮了。
“鸣人啊，要注意礼貌。”
一只爪子从后头搭上鸣人的肩膀，不得不说，随着年岁的增长，卡卡西的笑容正迅速地向“老狐狸”的方向滑落：“你眼前这位可是真正的大忙人。难得她抽空前来指点指点你，千万要抓紧时间把握机会……我说的没错吧，然、生、上、忍？”
“上忍？！～”
鸣人一蹦三尺高：“真的假的呀，然生姐姐你是上忍？不会吧，不会吧，完全看不出来……什么时候的事？”
“早八百年前的事了。”然生淡淡地道。“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旋涡鸣人下忍。”
好，好恶劣。
鸣人瑟索着缩成一团。
卡卡西叠着手，对着弟子大摇其头：没出息的小子，人家才剥了第一层皮，你就被吓到了……以后有你“惊喜”的。
因为有实力更在传藏之上的然生的加入，用来让鸣人掌握查克拉的性质变化的瀑布宽度增长了一倍还不止，可以容纳更多的影分身同时进行修炼。这么一来，在大幅缩短修炼所需的时间的同时，修炼的强度、难度亦相应地大大增加，精神上疲劳的累计更是无法估量。
鸣人在坚持。
咬着牙，不眠不休，风雨无阻地坚持着。
鸣人的坚持，鸣人的执着，鸣人的努力……然生一点一滴看在眼里，心有所触。
“我小时候学了很多东西，大部分非常有趣，小部分令人感到忧郁……”
休息时间，然生会给鸣人讲一讲自己过去的学习经历。同样是“风”属性的忍者，然生在修行上的经验无疑能给鸣人带来极大的启发。
得知鸣人的查克拉性质是“风”时，有那么一瞬间，然生的脸上不受控制地，露出了一丝微妙的“被打击到了”的神色——她显然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和这种单细胞生物拥有同样的初始属性。
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让熟悉她的卡卡西和传藏在心底偷笑不已。
能令然生“感到忧郁”的知识，当然不适合拿出来吓唬小朋友。而且就鸣人简单的思考方式来说，过于复杂和理论化的东西只会让他回馈你一对蚊香眼。
因此，然生有针对性地选择了一些实用技巧，予以传授。
“阿斯玛告诉你的‘更薄、更锐利’，已将修炼的要旨概括得足够精炼，在这里，我只补充一点——速度。”
“恩，恩！”鸣人像只小狗似的快速点头，澄澈的蓝色眼珠闪闪发亮，样子引人发噱。
然生明显也被闪到了。
握拳咳了一声，她伸出右手，查克拉飞速旋转，形成——“螺旋丸！？”
鸣人惊了。
今天的然生姐姐，真是接二连三地给带给他“惊喜”：
突然就摇身一变成了“然生上忍”，突然就轻轻松松地使出了“螺旋丸”，还一副熟练无比游刃有余的样子，想来是掌握了很久了。
“不用这么惊讶吧……有人教自然就会了。”然生边说边将手往地下一按——“轰隆”一声，卷起的气流将不及防备的鸣人掀翻了几个跟斗。
待鸣人灰头土脸地抬起头来时，赫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足够埋下一千人的巨坑。
“厉，厉害……”
然生站在坑底，一阵小小的旋风在她脚底卷起，吹走了她身上沾染的尘埃碎土。
长发飘动，她踩着虚空，徐徐上升。
一滴汗沿着鬓角落下……
鸣人趴在地上，咽了口口水，不自觉得握紧了拳头。
他很清楚然生刚刚使出的“螺旋丸”虽然声光效果惊人，破坏力巨大，却远非她真正的实力。只有透过此刻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举一动，才能深刻地体会到这个女子的内在力量——
深不可测。
他狠狠地咬着唇，双目发亮，激动得轻轻颤抖。
“‘风’属性的忍者极为少见，这是一种特别适合战斗的性质。”她站在一步之遥，距离却何止千万，“记住，鸣人——微风和飓风的差别，只在于风速。”
“是！”
时光飞逝，婴儿长成孩童，孩童长成少年，在所有知情人心照不宣的缄默中，旋涡鸣人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然而始终有一条看不见的羁绊之线，缠绕在他和与他有深厚渊源的人们周围——无论是四代火影亲传弟子的卡卡西，还是打小就极受四代赏识得到监护人倾囊相授的然生，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不可避免地带有波风水门的烙印。
“还记得我们当年跟着四代目学习‘螺旋丸’时的事吗？”卡卡西问。
鸣人塞了颗军粮万，又急吼吼地跑去跟瀑布继续较劲了。卡卡西和然生没有形象地仰躺在草地上，一个脸上盖着《亲热天堂》，一个闭着眼呼吸平缓仿佛已睡着。
“记得啊。”然生嘿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同时开始学，我却比你早一天掌握这件事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卡卡西在《亲热天堂》后面直翻白眼——“螺旋丸”根本就是为“风”属性量身打造的招式，他一个“雷”属性的忍者，能学会已经是奇迹了好不好。
被然生这么一搅合，卡卡西哪还有伤秋悲风的心情，两眼一闭，渐渐地竟睡了过去。
他一睡着，原本在闭目养神的然生睁开眼，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朝着看过来的传藏打了个隐秘的手势，来到草场边的小树林里。
“什么事？”
随着她的话音，一名暗部出现在她身后：“‘晓’的两名成员袭击了火之寺。”
“为了寻找九尾吗？”然生目光一沉，“火影大人的决定呢？”
“‘将他们永远地留在火之国’。五代目这次抽调了二十支小队参与任务。”
“恩，少见的大手笔了。”略一沉吟，然生对下属吩咐道：“警备级别上升一级，其它照旧。如果五代没有其他特别指示，我们暂且静观其变。”
“是。”
属下应命退下后，然生站在原地，望着天上快速流动的云层，无声地叹息：
“这个时代，也开始动荡了……”
“唰哗！”地面一颤，卡卡西就醒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前方，就见数千米长的瀑布被拦腰截断——“太好了！卡卡西老师，然生姐姐，大和队长，你们看，我做到了！～”鸣人在横木上手舞足蹈。
“真想不到……”然生走近瀑布。
这时，鸣人忽然狡猾地笑了笑，百来号影分身齐齐放开手，断流的瀑布轰鸣着直落而下，激起重重的水花——溅了然生一身一脸。
抹了把脸上的水沫，然生阴森森地笑了：
“臭小子，干的不赖。”
有人说，
生命就如飞鸟穿过天空，不知流云的去向。
没有人知道翻过了一个山头，前方是平原还是深渊，没有人能够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会获得什么，会失去什么。
一天后，阿斯玛的死讯传回木叶。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少年心事当拿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