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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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龙华来到办公室。
有下属擦身而过，向他点头问好。他也报以亲切温华的笑意，回礼后走远。
当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后，下属们在那扇关闭的房门外窃窃私语着：小阎王今天怎么了？心情很好？
是不是因为这样这样，那般那般……
时不时有几个女子的名字从交谈中流泻出来，语气中写满了暧昧。只是项龙华还丝毫不知下属们对他的私事比公事关心更多——他伏案工作着，今天的效率奇高无比。
连他自己都相当满意。
过了一会儿，他按了电话内线：“童瑶进来找我。”
然而连续呼叫了几次都没人响应，难道不在座位上？他想要摸出手机打给她，却又当即失笑起来，自己的手机可不是昨天给她了吗？现在又去哪儿找？
他只好摁响副手的内线：“设法找到童瑶，让她进来找我。”
然而，五分钟后进来的却不是童瑶，而是副手。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的上司。
“童瑶已经辞职的事情，她没有告诉您吗？”
辞职？童瑶？？
项龙华只觉得浑身一阵麻痹，他无端有点手抖，甚至连声音都是抖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三个小时后。
项龙文冲进弟弟的办公室。
“龙华，你怎么回事？明明坐在办公室却不接电话，手机也不开，电话都涌到我那儿去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一向温文尔雅的他竟然用了少有的严厉语气。
而项龙华的老板椅却背对他晃啊晃的，仅能看见他附在扶手上苍白的手指。
“手机在我女人手里，你把她找回来，让她把手机给我啊。”
那完全不负责任的口气，不由让项龙文怒从心起。
“你的女人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冷冷的否认道。
“是啊，你不认识……”
椅背还在晃啊晃的。
“我把她保护的很好……你们都不认识她……是她自己要走的……她什么都没说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项龙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死人一样的语气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故意示威是吗？项龙文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成一片深寒。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项龙华，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弄不清楚什么是公事什么是私事？！”
长久的沉默，横在两兄弟中间，如同一堵无形的墙。
人似乎已经幻化为石像。
项龙文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龙华，你一向是个很理智的人，明白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感情方面也一向收放自如，从未让他影响过你的工作。要不，中午我们出去吃个饭，好好聊聊，话说我跟你也好久没有认真聊过什么了。”
项龙文甚至主动走过去，扶住椅背让他面向自己——
“龙华，我还是你哥哥吗？你相信我吗？”他的声音如带魔力，如丝如缎的送出去，希望能够取得弟弟的回应。
他总是能够游刃有余的处理这样的事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来没有失败过。
而这一次……
“两个月零二十四天。”
“什么？”项龙文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对面座椅上的人再没有解释什么，他只是毫无生气的看着对面的一个点。
而当项龙文随着视线望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儿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堵挂着窗帘的墙壁。
八小时后。
项龙华回到了小屋。
当他注意到童瑶的房间亮着灯的时候，从未有过的，过电一般的麻痹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四肢，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感动。飞快的，他用跑的速度从楼底来到刚才一直凝视着的楼层。
推开门以后才知道不是她在里面——无双正在收拾着童瑶的东西，看见他的时候怔了一下。
项龙华也怔了一下，他看着无双手中正在收拾着的童瑶的东西，脸色更是苍白无比。
而这时，对方已经厌恶般的低下头去，继续收拾，不发一言。
项龙华靠在门框上，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童瑶呢？”
无双抬头怒视了他一眼。
“不要跟我说话！我不认识你！”
无双是童瑶的至交好友，她有这样的态度，一点都不奇怪。
所以，项龙华也还是不泄气的继续问道。
“无双，童瑶呢？”
这次无双干脆给他来个仿若未闻。
同一屋檐下的人，绝情到这个程度也算极致了。项龙华一向好面子，生平就没受过什么冷遇，而今却神经质的一遍又一遍的低语着：“童瑶呢？无双，童瑶在哪里……”
“啪”的一声，一个笔筒扔在了脚边。无双狂怒着转过头来。
“你到底要怎样啊！”
项龙华看着她，他的眼睛黑得如同墨滴一样，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无双，我只想知道童瑶现在在哪里？”
“你还找她干什么？！你把她害得还不够惨是吗？！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家也不能回！工作也没有！她那个笨蛋一切都是自找的！”
狂怒下的无双把手中的小东西一样一样扔过去，无情的打在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雕像身上。“还跟我说要什么了断，所以必须辞职……天啊，到底是什么样的绝境才能把她逼到非辞职不可啊！你知道她有多喜欢那份工作吗？当时被录用的时候在房间里跑着圈跳舞。我跟她一起住了四年，听到文华医院这四个字不只听到了上千次，那么喜欢的一份工作居然会自己辞职，你有没有站在她的立场上替她想过！”
“只有你的事业才是事业，别人的都无所谓都可以牺牲是吗？！”
“她只不过喜欢了一个人而已，难道这也是错吗？”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会被你害成这个样子！！”
手边的东西砸光了，无双狠狠地擦了一把泪，背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项龙华，这是最后一次我叫你的名字。”
“从此以后你不要跟我说话，我也会努力忘记你的名字。”
“我以前是你的朋友，那是因为童瑶。而现在我非常讨厌你，也是因为童瑶。”
她的背影有一刻静止，那望向窗外的大眼睛里，落下了一大滴眼泪。
“记住，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不认识你。我和童瑶……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这个时候，是不是还应该说点什么才会完整？
但项龙华什么也没说，他只是默默的把掉落在身边的，属于童瑶的小物件一件一件拾起来，小心的放在床缛上。
大概由于手抖的缘故，他努力了一下才能把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然后他走了出去，听见房门在身后的巨响。
他笑了一下，眼睛里凝聚出晶莹未知的东西。
一壁手绘的槐花在他对面的墙上静静绽放着。
永开不败。
一个星期后。
这段时间无双天天收拾东西，收拾完童瑶的，再收拾自己的。而这段时间她也是天天看到项龙华——他每次看到她，只是轻轻点一下头，没有交流，却总是擦肩而过。他每天下班后都早早的回到这里，然后点着大灯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无双很想说就算你这么等她也不会回来，但她发过誓，不要跟这个人说话，所以她怂恿顾子奇去说。
顾子奇把项龙华约到酒吧里，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说知道，之后没有解释。
顾子奇含着酒瓶子笑了。知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看上去很傻，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看你傻成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
项龙华手里夹着烟，但他一口都没抽。
或许，我只想问问她，为什么前一天还跟我说爱我，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我只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顾子奇含着酒瓶子半天没回神，然后呢。
然后，我想跟她说，我也爱她，她不可以这样说完就跑。
项龙华，你知不知道你说出这话来很吓人。你不是跟我说过自己不会真正爱上任何人吗？怎么反悔了？
是的，我说过。在我的人生观里感情就是性别的附件，不想看，勾掉就是。我以为自己可以贯彻这个人生观一直到生命终止，我不希望它会改变，也不希望任何人改变它。
那……什么时候改变了？
项龙华的烟已经燃尽了，他抖抖烟灰摁灭在烟灰缸里。
你看，什么东西烧尽了以后都有灰的。
感情也一样。
他又说。
这个故事有点长，你要耐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