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伦轶巾帼——孝贤皇后传》清墨一世

58、转变

　　乾隆四年正月十四日卯时，贵人金氏诞育四阿哥，皇上赐名永珹，晋封金贵人为嘉嫔。
　　永璋生病，慕晴一时间无法顾及这边，反而是云欢第一个过来恭贺，“恭喜嘉嫔姐姐。”
　　若华自知做错了很多事，心里一直不安，生怕因果报应到孩子身上，如今永珹平安出生，她才终于放下心来，连带着对云欢的态度也好了，“多谢妹妹。”
　　“娘娘，皇后娘娘带着众位娘娘过来看望您了。”
　　若华见了清琬还是忍不住地慌张和愧疚，“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快别动，你才生下皇子，身子虚弱，不必多讲这些虚礼。”清琬身子比前段时间略微好了些，但是脸已经瘦地巴掌大小了，“永珹很好，皇上很开心。”
　　“娘娘……”若华含泪看向这样的清琬，忍不住忏悔道，“臣妾该死，若是那一日臣妾看住了端慧太子……臣妾对不住您，臣妾该死啊……”
　　“怎么能怪你呢？你当时怀着身孕，一时拦不住永琏也是有的。”提起永琏，清琬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攥住，直攥地鲜血淋漓，“都是本宫的错，本宫不该把永琏托付给你。本宫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只是前些日子太伤心，没顾得上你罢了。”
　　若华还要再说，却被慕晴笑着打断，“嘉嫔妹妹怎么这样糊涂了，皇后娘娘好容易平复下来，你又提端慧太子的事，不是诚心让皇后娘娘伤心吗？”
　　清琬便道，“若华，你生下永珹是好事，就不要多想了。”
　　若华忙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臣妾的孩子，就是皇后娘娘的孩子。”
　　“嘉嫔这是怎么了，今天光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满宫子嗣自然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大阿哥已经养在娘娘膝下，三阿哥自然也是皇后娘娘关怀，你又何必多言？”君柔话里有话地讽刺了几句，眸光却不经意间撇过慕晴，只有提到三阿哥，慕晴淡然的眼神才会有些许的波澜。
　　云欢却冷笑道，“皇后娘娘都没说什么，贵妃娘娘巴巴地奉承什么呢？”
　　君柔脸色不豫，狠狠看向云欢，“本宫一切自然为皇后娘娘，却不像柏贵人事事巴结着嘉嫔显眼。咱们都没到，你就在这儿亲亲热热地和嘉嫔说话，是想越过皇后娘娘吗？”
　　“好了，本来是高兴的事，你们一个个胡说什么？！”清琬震怒，厉声呵斥道，“柏贵人顶撞贵妃，毫无规矩，罚奉两月，抄写宫规百遍！慧贵妃身为众妃之首不能做好表率，罚奉半年，禁足十日！”
　　清琬一向御下宽和，别说像这一系列严重的惩罚，就是呵斥也没有几次，如今他疾言厉色倒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本宫从前是太轻纵你们，一个个越发无法无天，从今天起，无论贵妃还是答应，谁再惹是生非，本宫绝不轻饶！”清琬脸色十分严肃，“贵妃和柏贵人，就是例子！”
　　众妃急忙跪下请罪。
　　清琬转头看向瑟瑟发抖十分不安的嘉嫔，脸色到底柔和了一些，“嘉嫔，你且好好休息，皇上忙完了公务就会过来陪你和永珹的。”
　　若华忙不迭点点头，不敢多言。
　　一出了门，君柔就急忙追赶上清琬的步伐，她眼睛里是满满的不解和担忧，“皇后娘娘，臣妾有话要和您说。”
　　清琬丝毫不为所动，“本宫已经罚了你的禁足，还不快回宫去。”
　　君柔急切道，“臣妾领罚，只是有话想说。”
　　“贵妃还是回宫吧。”清琬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终于低声道，“有话出来再说也无妨。”
　　君柔怔怔地看着清琬远去的身影，心里突然很不安――皇后娘娘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雪霁亦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娘娘，您到底怎么了？”
　　清琬冷笑，“怎么，看来本宫果然是平和惯了，如今惩治一番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好奇，连你也这样问？”
　　雪霁却问，“奴婢明白娘娘从端慧太子夭折后心态有所改变，可是难道您也怀疑贵妃娘娘吗？”
　　“就是因为丝毫不怀疑君柔，本宫才要这样做。”清琬疲惫地闭上眼睛，“本宫不能再让贵妃像仪嫔一样……”
　　“皇后娘娘，奴婢相信，贵妃娘娘和仪嫔不一样。”
　　“惜莲纯善，君柔却聪慧，君柔自然比惜莲更懂得筹谋，但本宫还是要护着她。”
　　从仪嫔十分蹊跷的薨逝，到珺瑟受伤，再到永琏夭折，这些事情接连而来，没有一个不是朝着清琬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刺进去的。清琬只是善良，并不愚钝，连太后过来看望她时都有意提点想要为她查明真相，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古怪。
　　是她可笑的善良，让她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在意的人一个个受伤。是她无用，护不住这些人。
　　但从今天开始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清琬不会害人，却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再来害她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