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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毕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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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牧拖着行李箱跟着他爸爸从校园里走出来,因为他不住宿,所以要搬的东西不多,基本都是书,一只大行李箱足矣。
江爸爸一路询问考试情况,“要是高考发挥得不错,心中有想报考的大学吗?”
“就按照之前谈好的,想报本城的A大。”江自牧握着箱子的拉杆,一边走一边说道,“A大在全国排名靠前,离家又近,我想选的专业无论是本校还是全国范围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这应该是最适合我的学校。”
江爸爸听他自己心里已经规划好,欣慰地点点头,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让他和妈妈操心过,“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爸爸也不会多管,选个自己喜欢的专业,好好学下去,现在就等成绩出来了。如果考上了,爸爸答应让你出门旅游一趟,地方自己挑,别太偏僻和危险的就行。”
江自牧扬起一抹笑,“那爸爸要说话算数。”
“当然。”
父子俩一边谈话一边走到校门,江妈妈眼尖,早就看到他俩了,连忙迎上去,“怎么这么慢,不是说东西都不多的吗?”
“是不多,只是整理起来麻烦。你家儿子还不知道,东西都要整得整整齐齐的,要丢的东西都先仔仔细细看过才敢扔……”江爸爸喋喋不休地说着,一改平常寡言形象。
而江自牧握着拉杆,立在原地,看着街对面的两个人,因为太过意外,所以此刻都忘记了任何动作。
街对面辛归荑拖着那只编织袋,正准备去投奔自己练习跆拳道的师傅,结果被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堵住了去路。
辛归荑抬眸,脸色很冷,“让开。”
堵住她路的是柳闻天。之前因为要忙着高考,柳闻天把食堂那桩风波忍下了,现在他终于有心思来找辛归荑算账。
柳闻天看着她手里拖着的编织袋,又看了看她身上穿的校服,这才相信她确实很穷。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这个小流氓收保护费,怎么还会混得这么穷。
柳闻天托了托眼镜架,笑得春风般和煦,“辛同学,不要这么冷漠嘛,都是同学,我送你回家。”
辛归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来找茬的,现在看他笑得这么和煦,不禁有些迟疑。她素来吃软不吃硬。
街对面,江妈妈看江自牧站在原地不动,问道:“阿牧,怎么了,在看什么呢。”
江自牧神情淡淡,将视线从对面结伴离去的两道身影上离开,说道:“没事,我们回家吧。”
他没有再朝那边看。
辛归荑在前面走,柳闻天不依不饶地在后面跟着。
“你都不用收拾行李吗?”走到路口,正好是红灯,辛归荑止步,看着旁边不肯离去的人。
柳闻天双手环胸,很轻松自在,“我妈都收拾好了,我家很近。你一个人,我送送你咯。”
“我们很熟吗?”辛归荑讥讽地看着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毕竟同学一场。”柳闻天依旧笑得斯文,“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辛归荑冷哼一声,对他的印象还留在他看不起差生。
“留个联系方式吧。”柳闻天忽然又说道,“你同学录都没写。”
辛归荑目不斜视,并不搭理他。
柳闻天忍下不耐,不相信自己拿不下她。于是依旧笑得温煦,“不肯给?那没事,我总要办法找到你的。”
“说完了吗?同学,你中二期好像很严重啊。”辛归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原以为你们这些拿高分的尖子生都很成熟,没想到也有这么幼稚的,跟小学生一样。”
绿灯亮了,辛归荑重新迈步走去,微扬下巴,姿态颇为不屑。
柳闻天立在原地,盯着她背影,被她的态度激怒,到底还是没有跟上去。
因为他知道要是起了冲突,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他以前看到过她跟社会上那些混混打架,又狠又利落,完全不会手下留情。
辛归荑终于摆脱了他,这才舒了一口气。她一路到了跆拳道馆。
今日道馆歇业,只有师傅一个人坐着,在那里抽烟。
辛归荑大包小包地过来,师傅是知道她难处的,看到她投奔而来,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先递给了她一支烟。
辛归荑接过来,熟练地点起,手撑在桌子边沿,坐稳,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用脚后跟踢着桌壁。
师傅狠狠吸了一口烟,拿眼觑她,“毕业了?”
“毕业了。”辛归荑咬着烟嘴,笑得眉眼弯弯,“我成年了,不然师傅怎么不拦着我吸烟了?”
“呵呵。今后什么打算?”
辛归荑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不读书了,赚大钱去。”
“呵,钱可不好赚。”
“所以来投奔师傅了,收留不?”辛归荑拿掉嘴里的烟,极准地扔到垃圾箱,看着自己师傅。
师傅一拍大腿,起身先摇摇头,然后去把馆里原本的杂物室清理出来,给她当了临时的房间。
“归荑,这只能暂时给你住,你还得想想办法去哪里安身立命,一辈子可长着咯。”师傅语重心长地说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把馆里的钥匙递给她。
辛归荑也没有长久投靠这边的意思,毕竟她不想靠跆拳道吃饭,等攒够了钱,她再另寻出路。不过这些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了,现在她只想利用两个月的暑假时间,好好赚钱。
时间过得很快,高考分数很快就出来,毕业散伙饭也来临了。
辛归荑抽空回了一趟学校,去领毕业证书。这天刚好也是她拿到第一笔薪水的日子。这是提前预支给她的一笔钱。
老班将毕业证书还有成绩单交给辛归荑。他看到那个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就知道辛归荑乱考的。
他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再恨铁不成钢也无济于事,也就懒得说教她了,只是询问了她最近的打算,最后说道:“现在的孩子真是比以前有主见多了,好好活着,归荑。”
辛归荑见老班眼睛竟然都有些红了,她咽下杂陈五味,扬手随意地挥了挥,“老班,走了。”
她的学生生涯也在此处画上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