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至江东》刑以汐

2、二:忧虑蓝颜

　　天边的朝霞染红了一片，几日来的奔波，让月之有气无力的。气若游丝，目光涣散，一旁的赶路人看见她这副模样，有的接连叹气，有的躲避不及。
　　“快，快到了吧。” 月之终于完全睁开她的双眼，迷迷糊糊的看见些人影。
　　“大娘，这船快到了姑苏吧。” 月之侧着身问道。
　　旁边的大娘摆出异常奇怪的表情加眼神，盯了月之好一会儿。月之感到莫名奇怪，大娘开口道：“快了。”
　　“哦哦。”
　　月之又闭上了双眼。
　　旁边的议论声由小渐大，月之终于听清了。
　　青年甲道：“你们看，这姑娘绝对是来这儿投靠亲人的。”
　　青年乙道：“仁兄何以见得？依我看，这姑娘是离家出走，来姑苏寻她的如意郎君的。你们看她如此憔悴不堪，定是日日相思至此啊！”
　　此话一出，月之的头上的青筋暴了出来，差点没跳起来与他打一顿。周围的啧啧声越来越多，“私奔”“暗通情缘”等猜测五花八门。月之倒不怎么生气了，呵呵，你们都猜错了！
　　忽然，一个青涩的声音响起，“公子，这些人都太吵了，给他们一个警告吧。”
　　月之很同意，她可没有多嘴。只听一沉着悦耳的声音道:“不必，一切都是由那个女人引起，把她赶下去好了。”
　　月之还沉浸在这好听的声音里，又突然想想，哎！关她什么事？月之暴跳，寻找声音的来源。在船尾处，她看清有两人在那，一人穿着淡蓝色锦衣，正闭着眼靠在船栏上休息，一人穿白色衣衫，提着一把剑正看向自己，两人都大概十七八岁。
　　“是你们说要赶我下去的？”
　　白衣少年点点头。
　　“我特么的招你们惹你们了？”
　　“你这个市井女人。”白衣少年鄙夷地说道。
　　“呵呵。”月之抱手看着他，又看向旁边那位少年，他仍然闭着眼，侧着身子靠在扶拦边，月之瞥了一眼，又转而朝着白衣少年笑着。
　　“小弟弟，出门在外，太过张扬可不太好。”
　　白衣少年看向她，又发现他身旁那人已醒，低唤了一声“公子。”
　　月之冷冷的看向那名公子，却与他的目光正对，那更冷。要不是月之确信自己没失忆过，她都要怀疑她曾经杀了他的亲人。
　　“你，凭什么要赶我下去？”
　　少年看向前方一群翘首看热闹的人，说:“你吵到我了。”
　　“明明是他们，我什么时候说过话？”
　　“那你前面六句话是谁说的？”
　　月之一下噎住，说:“那不算。”
　　“可我就是被你的第一句话吵醒了。”
　　“你！”月之觉得自己快气绝，瞪着他说:“我就不下去了，你真是缺心眼。”
　　蓝衣少年移开视线，一旁的白衣少年一下抽出长剑，叫:“我家公子岂是你一市井女人能玷污的？”
　　月之一看剑光，整个人都肃穆起来，开口道:“这把剑，可惜了。”
　　“用来对付你，当然可惜。”
　　月之悄看向江面，不知那映的是哪片云。
　　“三月，欧冶子集早春之阳气，炼得纯钧，这般尊贵，却被你轻易拔出，可惜这剑，也可惜那送你之人。”
　　“你！”白衣少年急红了脸。
　　月之自持有理，照样瞪了回去。
　　“剑，有什么尊劣？所指之人，又有什么区别？”蓝衣少年淡淡开口说道：“我想要杀的人就在我面前，又何须在意兵刃？”这句，是看着月之说的。
　　月之稍稍有些钦佩这人，只可惜自己已得罪太多，便不再争辩，轻笑一声，转头向远方望去，市镇已依稀可辨。
　　“姑娘，是我们的过错。”蓝衣少年开口。
　　月之有些惊讶，可白衣少年则显得更加，他睁大眼睛，嘴唇微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啊？哦哦。”月之释然。
　　“我在等你的原谅。”
　　“对不...哦...没...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月之舌头像打结了。
　　风比以往更温和了，少年的目光不知是留恋着风景，还是只是在远处聚焦。月之寻着他的目光而看，是水面波涛，还是岸边青蒿？
　　“哎～船到岸了！”摆渡的老头扯着嗓子喊道。
　　月之正想时间是不是开了挂，跑这么快。果然，等月之微微清醒，船上就只剩下她了。月之走向前，使劲踮起脚向人群望，蓝色...蓝色...怎么没有？哎？她为什么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