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渺》林茉莉

5、chapter 1-5

　　豪华别墅的餐厅里，铺有米色蕾丝桌布的欧氏长桌上摆满了特制烹调的食物。银质的餐具在水晶吊灯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晕。
　　偌大的餐厅除了负责服侍用餐的几个女仆外，只有一身黑色的上官沁舞和埋头奋战提拉米苏的叶双瑶相对而坐。
　　修长的手指放下透明的高脚水杯。后面的女仆马上恭敬地上前续水。
　　才吃了几口，上官沁舞便放下刀叉，拿起覆在腿上的巾帕轻轻拭口。
　　一旁的徐嫂及几个女仆利索地收走摆在她面前的杯盘，浓浓的浅绿色果汁被小心地摆上长桌。
　　修长的手指翻开墨绿色封面的书册，找到那枚略显厚重的古朴书签，她安静地低头阅读。
　　上官沁舞的身体自从八岁的那场意外后就一直不太好，又有家族史的胃病，食量一向很小。可是她已经习惯了在晚餐后看一会书，静静地等待叶双瑶。席间，叶双瑶还会问几个傻气的问题，她都会耐心的回答。
　　甚至，她已经爱上了晚餐期间的这段祥和，至少，这会让她觉得在这幢冰冷的城堡里还有一种名为家的温暖。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只有叶双瑶刀叉相碰的声音和几个女仆忙碌的身影。
　　尽管奢华的水晶吊灯极尽华丽的营造尊贵之感，但冰冷的冷寞还是毫无预警地充斥着整座别墅。
　　浓重的奶油味使她抬头。
　　看着面前娇小的人不停地扒动油腻的奶油，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
　　“太腻，喝点茶。”
　　语气仍旧平板，但细微的温柔与关心还是让徐嫂发现了。微低着头的脸上淡淡地浮起笑意。
　　冒着热气的红茶，轻轻地摆在叶双瑶的右侧。
　　“不要啦，苦的呢！”粉嫰嫰的脸全皱在一起，细细绒绒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有点篷乱却更显可爱。
　　“叶小姐，我有放冰糖，不会苦了。”端茶的女仆小蓓在收到上官沁舞的眼神后忙补充到。
　　今天，徐嫂到厨房传达小姐的吩咐，以后在晚饭后给叶小姐的红茶里放入冰糖，她不希望再在下次听到叶小姐说“苦”字。
　　“真的吗？”叶双瑶放下刀叉，端起热腾腾的红茶，小心翼翼抿了一小口。
　　瞬时，小小的脸上荡出大大的笑靥。
　　“真的呢，甜甜的……谢谢小舞，就知道小舞最疼我了！”
　　琥珀色的眼眸晕着柔和的光彩。。
　　像是要验证自己的话般，小小的手猛地捧起华贵的欧氏茶杯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喝的太急,一口气呛在胸口,她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徐嫂！”
　　一贯平静的嗓音里有了不易觉察的紧张，琥珀色的眼眸已经没有任何的柔和，那种冷硬甚至使人害怕。她快速绕到对面拿掉叶双瑶手里的杯子。
　　而徐嫂应都来不及应，匆匆跑过来帮忙。
　　“咳，没事，没事啦！咳…！”
　　看到叶双瑶真的慢慢停止咳嗽，她拿着杯子僵硬的手指慢慢放松。
　　“小舞，你在生气吗？”
　　因为咳嗽而红通通的脸怯怯的仰头看着脸色僵硬的上官沁舞。她刚刚在小舞眼里看到的是什么？她从来没有想到小舞单薄的身体会发出如此冷冽的气势。
　　僵硬的脸有那么两秒的迟疑。
　　“没有。”依旧是淡淡的嗓音。最后，她还是妥协于那张怯生生的小脸。她刚刚应该吓坏她了。
　　“真的？”小心翼翼地再问一遍。
　　“恩。”
　　小舞她明明还在生气，虽然已经不再凛冽，但是小舞有没有生气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是……”
　　“吃饱了？”看得出她的欲言又止，上官沁舞淡淡地转移话题。
　　“恩……”她的蛋糕还没有吃完呢，不过——
　　小舞不喜欢她吃太多这种东西，现在她又在生气……叶双瑶可怜巴巴地看了看那块草莓蛋糕，不情愿地点头。
　　几个女仆马上利索地收拾起来。
　　“那我上楼了。”扁着嘴，她闷闷地说到。
　　“好。”
　　弧度优美的唇角浅浅的勾起，上官沁舞当然知道叶双瑶的不情愿，也知道她故意的嘟嘴是在提醒自己,她其实还没吃完。
　　“可是……”
　　突然想到什么，小脸上有着深深的忧愁，
　　琥珀色的眼睛不悦地眯起，她不喜欢，不喜欢有任何的烦恼出现在瑶的脸上，她应该是属于快乐的。
　　“小舞你明天真的会去找沈伯伯吗？”
　　“会的。”淡淡的声音却有着令人信服的魔力。
　　瑶瑶太单纯了，她不会让琛有任何机会伤害单纯的瑶,更何况，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栎她似乎……
　　“谢谢小舞!”小小的身影“嚯”地冲过来重重地亲向若有所思的上官沁舞，“我去洗澡喽！”少量的奶油染上了她洁白的脸颊，才一会儿，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转弯口。
　　叶双瑶单纯的心思早就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现在的她只知道一件事，就是——不用和琛结婚了！
　　琛长得是很漂亮啦，可是她总是很害怕看到他，每次只要一靠近他，自己的心会跳的很快，连呼吸都不正常。看到她每次带回来的漂亮女孩，她都会觉得胸口闷闷的。他一定会让自己生病的，她还是不要和他结婚好了。
　　“小姐！”
　　徐嫂递上毛巾，欣慰又略带爱怜的看着一向冷淡疏离的上官沁舞微笑着擦拭嘴边的奶油渍。
　　小姐从小生活在寂寞的环境里，养成了她现在孤癖倨傲的性格，她的不安全感让她把自己关在小小的角落里，只有在欧阳小姐、林小姐、叶小姐和沈少爷他们面前，她才会偶尔露出真正的情绪。
　　“徐嫂。”淡淡的声音微微扬起。
　　“小姐。”徐嫂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看出神了。
　　“小姐是要休息了吗？”
　　“恩。”黑色单薄的身体优雅的转身。
　　“辛苦你了。”
　　“小姐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上官沁舞一语不发，拿起摆在桌上的书本朝着欧氏旋转楼梯走去。单薄的身影散发着薄薄的落寞。
　　“总裁！夫人！”是管家仲叔恭敬的声音。
　　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碰到扶手的刹那僵住。上官沁舞略微深吸一口气，僵硬地背脊慢慢放松，转过身，她的声音恭敬而疏离。
　　“父亲，母亲。”
　　“恩。”
　　姚婉凝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倨傲的脸庞，琥珀色的眼眸，同样的冷淡与疏离。仿佛是另外一个上官沁舞，只是眉宇间的成熟风韵让她多了份如同女王般的冷艳。她解下披在肩上的紫貂坎肩，越过楼梯旁的上官沁舞走上白色的旋转楼梯。高跟鞋在木制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音。
　　这就是她的家人，这就是被世人用“完美”来形容的亲人。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她转身踏上阶梯。
　　“我有事要和你商量。”上官铤低沉却又饱含威严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单薄的身影有一刹那的停顿.
　　“是的，父亲。”

　　梨木书架上摆满了厚重的书本，有条不紊的用具摆放得考究异常，整个书房的气势就有如它得主人，深沉而又威严。
　　书房里，隔着黑色的梨木办公桌，父女两人相对而坐，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
　　上官沁舞静静地坐在那里。
　　上官铤微皱着眉看着眼前得女儿。她已经由原来抱着小熊的小孩子长成这般大了。精致完美的五官与她母亲有着惊人的相似。只是——
　　她浑身散发出来的疏离让他有点自责。
　　“胃痛好点了吗？”
　　眼里的亮光一闪而逝，她低下头淡淡地回答：“谢谢父亲的关心，Jason是个很好的医生。”
　　“恩。”
　　书房里又陷入一片宁静。繁复窗帘外的明月静静地释放冰冷的月光。
　　“下个月，你将和殷氏企业的总裁订婚。”上官铤终于打破宁静，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觉得承受不了上官沁舞过分的冷静疏离。
　　“不。”
　　虽然感到突然，但她一点也不惊讶，作为上官家族的继承人，她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就像她与荣世翼的婚约。但这并不表示她会接受。她已经不是那个抱着泰迪熊、为了能得到爸爸的喜爱而去做任何事的小女孩了。
　　“你说什么？”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是她学会了反抗还是他听错了？
　　“请原谅我拒绝您的安排，父亲。”她平静地回视，修长洁白的手不动声色地抚上小腹——胃正微微地泛痛。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上官铤很快从诧异中恢复过来，“我为你从小所受到的教育感到遗憾，作为上管家的继承人，你应该早就有为上官企业奉献所有的准备，何况，现在要的只是一桩婚姻！”
　　他说的轻描淡写，声音中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冷漠。在商场上驰骋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轻易挑起他的情绪。
　　“所以,您也赞同这是一笔交易？”
　　上官铤只是坐着，一动不动。眸子却是益发的清冷。
　　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上官沁舞不会不知道，只是这次，她选择漠视。
　　“所以,您用了‘奉献’。”薄薄的嘴唇嘲讽地上扬，她抬起头，视线对上他的。胃又一阵的翻涌，她甚至可以感到过多的胃酸刺痛着她的喉咙，“那么，婚姻是什么？”
　　“你想说什么？”冷硬低沉的声音透着危险的讯号，这是他容忍的底线，“你难道不知道林祥集团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吗？你难道不知道上官企业如果不采取措施就会和林祥集团一样，难道你不想帮你的好朋友……
　　上官沁舞慢慢抬眼，唇角因为痛而已经隐约泛白，她勾起嘴角淡淡的笑着。
　　“您，幸福吗？”
　　敛下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琥珀色眸中的情绪，这么多年来，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已经成为她掩饰自己的工具。
　　她是那样的淡定，就这么轻轻地说着，仿佛问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宽大黑色靠椅中的高大身躯明显一怔。
　　“我和你母亲，很好！”只是一瞬间，他又回复镇静，那一抹复杂的眼神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只是上官沁舞低着头没有看见。
　　胃越来越痛，她快要忍不住了，紧紧抵着胃部的手指关节处已经泛白。
　　“晚安，父亲。”额前渗出细细的汗珠，她站直身子，微微向他鞠躬，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静正常。
　　上官铤坐面无表情地坐在黑色皮椅里，眯着眼睛看着上官沁舞挺直倨傲的背影消失在书房的拐弯处。
　　“您，幸福吗？”她淡淡的问到，仿佛问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算幸福吗？

　　骄傲挺直的背脊在雕花房门关上的瞬间倏然倒下。今天过大的情绪波动使得她的胃痛比以前凶狠很多。
　　捂着肚子坐到欧氏雕花床上，上官沁舞略显慌乱地拧开搁在玻璃茶几上的药瓶倒出两粒黄色药片，胃痛使得她的手微微发抖……
　　“上官伯伯？”穿着蕾丝公主睡衣的叶双瑶刚打开门就看见上官铤忡怔地站在她的房门前。
　　“哦，瑶瑶。”上官铤回过神来，脸上的温和是她所熟悉的，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却是上官沁舞从未见过的。
　　“上官伯伯，瑶瑶好想你啊！”踮起脚尖，她开心地在上官铤的脸上大大地“啵”了一口。
　　“瑶瑶乖，伯伯也想你啊！”原本冷然的眼里有着某种暖暖的笑意，宽大修长却粗糙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叶双瑶细细绒绒的短发。
　　他近乎膜拜地看着发着光芒的小脸，那柔和的线条与他记忆中脸庞重叠。
　　她与她是那样的相似，就连开心时,唇角微翘的弧度也同样是那样的柔和。
　　“瑶瑶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恩，很好。小舞对瑶瑶很好很好很好！”她快乐满足的回答。除了不能经常看见爸爸妈妈，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爸爸和……妈妈有没有打电话来呢？”
　　“恩，有啊！爸爸和妈妈说马上会从美国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她在心里补充到。
　　婚礼？
　　对了，她还要去找小舞！
　　“上官伯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小舞？她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歪着头，她开心的提议。
　　上官铤的眸子不觉眯紧。那个单薄倔强却又疏离的背影又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上官伯伯？”明亮的大眼里有着疑惑。
　　“沁舞好象有点不舒服，你，去看看吧。”眼睛在看向叶双瑶的时候又重新装满了宠腻，他告诉自己只是她今天的拒绝影响了他而已。
　　“啊？真的吗？那我就自己去了哦！”头也不回，小小的身影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您，幸福吗？”耳边又响起了她淡漠的声音。
　　偏暗的灯光里，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却仿佛永远都接触不到转角处那束柔和的光线。

　　“小舞……”
　　“小舞？”
　　模模糊糊中，她好象听见有人在敲她的门，速度也随着声音的提高而加快，声音也由疑虑转为焦急。
　　“小舞，你睡着了吗？……”
　　“小舞，你怎么不开门啊……”声音里甚至带了点哽咽。
　　瑶瑶！
　　因为疼痛而微皱的眉头缓缓松开，慢慢睁开紧闭的双眼，琥珀色的眼眸有着一瞬间的迷惘。
　　药效发挥，她在迷迷糊糊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嘭嘭嘭！”
　　“小舞？”急促的敲门声更为大声。
　　再这样下去，整幢别墅的人都要被惊动了，到时候又会有一大群的麻烦。
　　“等一下！”可能是刚睡过的原因，声音有点暗哑，她忙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润吼。潜意识里，她就是不希望在叶双瑶的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在她面前，自己才应该是那个坚强得可以给她任何依靠的强者。
　　“小舞，你没事吧？”
　　一开门，她的怀里就扑进一个小小的身影。
　　“没事，只是刚刚睡着了。”
　　胃已经不疼了，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呼——吓死我了——”呼出一口气，叶双瑶拍拍胸口。
　　上官沁舞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叶双瑶的单纯，要不然，倒在床头柜上的药瓶不会让她的轻描淡写这么容易过关。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上官沁舞假装不经意地收起歪倒的药瓶，淡淡的声音里有着不易觉察的关心。
　　叶双瑶跳上床沿，可爱地晃着白白的脚丫，看着落地镜子里的上官沁舞。
　　“找我就是为了这么盯着我看？”一向从容优雅的动作有了局促。但是她隐藏的很好。
　　“很漂亮呢！”叶双瑶仍然歪着头看着有点不自然的上官沁舞。
　　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讲这个，淡然的脸庞有着一瞬间的呆愕。
　　“小舞很漂亮呢！”笑得眯弯了眼睛，叶双瑶跳下床沿蹲在化妆椅旁边，仰起小脸看着已经解下头发的上官沁舞。看到一直疏离的小舞略带赧然的脸和有点僵硬的动作，小小的梨窝顿时出现在微翘的嘴角边。小舞不但漂亮，还很可爱呢。呵呵！
　　“可是？——”看着纯白色欧式化妆桌前那一瓶孤零零的保湿水，细细弯弯的眉头可爱的皱起。
　　“可是什么？”
　　看着灯光下可爱却又温暖的小脸，上官沁舞放下梳子，柔柔淡淡地问。
　　“小舞好象不喜欢打扮呢！”
　　小舞打扮起来应该会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的！
　　“是吗？”莞尔一笑，她淡淡的反问，又继续梳头，乌黑的长发没有任何装饰，服顺地贴住她弧度完美的颈线，柔柔地散在单薄的后背上。“我只是不喜欢，会不舒服。”
　　“噢。”无奈地耸耸肩，叶双瑶站起身子，“哦，对了，上官伯伯回家了，你已经见过他了对不对？”
　　“恩。”仿佛是毫不在意的回答，心中的苦涩却在不断扩大。她清楚地知道，要不是在楼梯的碰巧遇到，她绝对不会比瑶瑶更早知道他回家的消息。
　　“小舞？”白白嫩嫩的小手在她眼前来回摇摆，小舞好象有心事。
　　“没事，只是在想父亲的……要求。”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出神，疏离一直是她最好的面具。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把“命令”改成“要求”。虽然，这在她看来有点可笑。
　　“要求？上官伯伯要你帮他什么忙呢？”
　　在她看来，上官伯伯是无所不能的，每次她想要的东西第二天肯定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么厉害的人还要小舞帮忙吗？
　　“也不算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她起身打开衣柜取出浴袍。
　　帮忙？是啊，用女儿的一生“帮忙”他一时的公司危机，而对他来说“只是一桩婚姻”。
　　“那是什么呢？”哧溜滑下床，叶双瑶赤脚跟进了浴室。
　　偌大的浴室除了浴具之外只有一条大大的浴巾挂在造型典雅的挂杆上。浴缸旁的瓷桌上只有一瓶沐浴露，整个浴室就像她的主人一样——尊贵，疏离，却又简单淡漠得让人——心疼。
　　纤细的手指优雅的一抬，透明的液体“哗”地一下子从镀金的水龙头里涌出，仿佛是某种倔强却又无奈的因子喧嚣着找到发泄的出口。
　　“小舞？”软软的声音里有着不易觉察的担忧，那个寂寞的小舞和小时候那抹瘦瘦小小的身影是那样的相似。
　　“订婚。”
　　上官沁舞依旧背对着她半俯在浴缸沿上，双手仿佛突然间对流动的水很感兴趣似的一下一下慢慢地拨弄着。
　　“呃？”半倚在流离台上的人似乎优点没反应过来。
　　“订……订婚？”没有听错吧？上官伯伯要小舞订婚！虽然她也知道，像她们这样的家庭很小就明白自己的婚姻只是自己家族公司走向的附属，小舞更是不同，上官家族几乎就是商业界的实力王国，这样的“公主”是该拥有怎样令人惊羡的背景和——毫无自由可言的婚姻！更何况，小舞早就已经和荣盛集团的荣世翼订婚了啊！难道——？报纸上说小舞已经和他解除婚姻的消息是……真的吗？
　　“怎么办呢？”弧度优美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依旧静静地看着不断流出的透明液体。淡漠地好象在讲着别人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终究会妥协的，她不是不知道小栎家现在的情况，她更知道父亲拒绝了林祥集团的求助，不是冷血，而是无能为力。如果不是情非得已，父亲也不会拉下脸取消与荣盛集团的婚约，她刚刚只是在赌一场她注定会输的局。
　　只是，她真的不能为自己真正地争取一次吗？
　　叶双瑶怔怔地看着那个单薄却不在幼小的背影，上官沁舞那张倾城的恻脸美得近乎虚幻。小舞她，是无奈吗？
　　不，不可以！决不能让一直坚强沉稳得有如大海一样的小舞有这样的孤立无助。她不要，绝对绝对不要！
　　“找琴，我们把栎和琴都找来！”
　　掬着水的手停住，上官沁舞慢慢回头，看到那双闪着无比耀眼光芒的眼睛。
　　“小舞，一定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