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佐助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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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思恬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和“自己”共存。
按438的说法，如果把世界比作一台“电脑”，他们这些外来者对这个世界来说就相当于“病毒”，留存时间久了被“杀毒软件”察觉到的话是会被强行清除的。
他从未意识到自己在做任务的时候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痕迹。他一直还是抱着玩RPG游戏的心态，以为只有目标人物会铭记他，他只存在于他们的记忆中。当现实告诉他他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里的，他一下子有些难以适应。
所以他又和病毒不太一样，目标人物的黑历史是“漏洞”，而世界这台“主机”还是没变，他只是在不同的时间轴上反复横跳“打补丁”呗？
嘿，有点意思。
他物理奇差无比，点线面加上时间，算不算四维空间？
齐思恬摸了摸下巴。
这么说，上一个任务的波动也影响到了这个世界，宇智波家灭族时间比原本的轨迹确实提前了，仔细算一算，也就意味着差不多半个月后，“他”就会从水之国回来，当天鸣人就会被劫持。
如果……
如果，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会发生这件事，提前出手干预，是不是能揪出这个组织幕后的人？哪怕是个小boss呢！总比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强啊！
但是自己废柴不说，身份也很敏感，一个不好，上头就要怀疑他心怀不轨要搞事情。
历史的蝴蝶扇了扇翅膀，未来又会卷起怎样的飓风？
打定主意要在鸣人被掳走的时候掺一脚，齐思恬就不得不考虑现阶段在短期内迅速提高实力的方法。要知道他现在这个战五渣的水平，又失去了438这个强有力的外（爸）挂（爸），想要以一己之力对付当日那么多至少上忍级别的拦路小怪，基本上跟把自己当盘菜送出去差不多。
于是等佐助和鸣人出门上学以后，齐思恬出门买完菜，回来便把自己关到房间里打坐。
他想知道自己查克拉为什么那么少。
齐思恬盘好腿，两手放在膝盖上，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查克拉需要人从自己身体130兆个细胞里，逐个细胞提取身体能量来产生。齐思恬从接触查克拉的第一天开始就权当自己在修仙，只不过查克拉不像他看过的修仙小说里写的灵气那样，能够存于丹田气海什么的，但438说千变万变人体经脉不会变，运行的规律都差不多。
齐思恬认真地抽取细胞能量转化为查克拉，让查克拉自下丹田开始，经过会.阴往上，沿着脊椎直到头顶，再由两颊分流而下，汇聚于舌尖，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如此顺着经脉流转，称作一个小周天。刚开始提取查克拉的过程非常顺利，齐思恬除了有点纳闷之外还挺高兴，可没等他高兴多久，查克拉刚刚经过尾闾便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飞速向上蹿。
每个人的经脉容量不同，有的人经脉粗，有的人经脉细，经脉细的人可以通过大小周天一圈圈的运行慢慢拓宽自己的经脉，而此时齐思恬许久动过查克拉，加上伤刚好了个七七八八没有彻底好全，忽然大量的查克拉顺着脊椎窜上去，给他疼得立即两眼一黑。
齐思恬抽搐着往前面倒去，残存的意识让他双手撑住了地板避免笔挺的鼻梁和榻榻米正面硬刚的惨剧，背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干呕了几嗓子。
淦！
很久没这么狼狈过的齐思恬格外思念起438。
齐思恬维持着伏地挺身的姿势起码半个小时才稍稍缓过来，他重新盘腿坐好，开始试着运行大周天。大周天顾名思义，运行的范围更加广阔，把四肢也都算了进去。而和齐思恬猜测的一样，四肢经脉的运行也都正常，又是到了尾闾，才开始急速上蹿。不过这次齐思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疼归疼，硬是咬着牙等它经过百汇。
然而齐思恬没有料到的是，查克拉经过百汇以后，并没有如他预想的一般由两颊分流而下，而是迅速地被一双眼睛吸收，继而同蒸发一样——彻底不见了。
只剩不到二十分之一顺着经脉继续流下去。
齐思恬心里一惊，想要停止，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停不下来，身体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动弹不得，查克拉源源不断地自动产生、流转，然后被疯狂吸收。
“我……艹……你……大爷…………”
齐思恬身上渐渐被冷汗浸透，他开始头晕目眩，耳内渐渐产生了嗡嗡的轰鸣之声，视线越来越模糊，他不知道自己煎熬了多久，失去意识前，心里竟然感觉有一丝解脱。
再醒过来仍旧是医院。
不过上次是白天，这回是晚上。
医院的晚上黑的吓人，伸手不见五指的，齐思恬要不是闻到那股熟悉而浓烈的消毒水味，只当自己还在家里呢。
齐思恬感觉自己浑身酸痛，想要抬手活动一下，忽然感觉到自己左手还握着一只小小的手。
“……是佐助吗？”
佐助在病床前守了三天。
那天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硬要说有什么特殊，大概就是家里发生那件他埋在心底再不想回顾任何一点细节的事后，他重回学校上课的日子。
同学待他一如从前，老师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变化，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们不知道。
幸好他们不知道。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在课上和鸣人打了一架，老师让他们结和解之印，他们两个争强好胜，不仅没听老师的话，反而揪着对方的领子又打了一架，这倒让佐助长久以来郁结的情绪稍稍舒畅了一些。
随堂测验也考得不错，他带着难得的轻松心情回家。
回到家，叔叔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忙碌，这让佐助感觉有点奇怪。叔叔一直悉心照顾他，尤其重视他的饮食，每天换着花样做饭，他不肯吃也要做。今天快到饭点了餐桌上干干净净没有摆放做好的食物，厨房里也没有人影，只有一袋袋食材整齐地码放在案台上。
佐助立刻冲到叔叔的房间。
那个高大的男人静静地躺在地上，轻薄的衣衫因浸透了汗水而紧贴着皮肤，印出他纤瘦的身形。佐助恍惚发现，原来他印象中一向挺拔健硕的叔叔竟然已经瘦成了这样。
想来也是，为了养伤忌口很多东西吃不了，也吃不下，又因为要操心照顾他得不到充足的休息，怎么可能不消瘦呢？
“叔叔……”佐助轻轻叫了一声。
男人没有回应，依旧是躺着，胸腹甚至看不到任何起伏。
就像……就像死了一样。
男人的衣角与领口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与那晚他父母的模样渐渐重合，佐助急促地呼吸着，却感觉胸腔内的空气仍一点点被抽空。
他从没有这样焦急和狼狈过，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家门来到医院寻求救援，当那个医疗忍者对他说，他叔叔只是昏睡过去之后，佐助再没有支撑自己的力量，贴着墙摇摇晃晃地滑到地上。
他没有人可以再失去了。
“……是佐助吗？”
佐助握着叔叔的手趴在床边打盹，睡得不沉，听到一点响动立刻惊醒，看到叔叔醒过来甚至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
“……叔叔。”
他想要抱抱自己的叔叔，最终却只是克制地握紧了叔叔的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听到叔叔这样说。
佐助抿起嘴摇了摇头。
“真岳先生醒了？真是太好了！您再不醒过来，您的侄子怕是要把我们医院都砸了呢！”
齐思恬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猜就是绘里华，于是笑着打趣道：“绘里华小姐，这样您就救我两次了，我怎么报答才好呢？”
绘里华轻笑道：“您不用放在心上。这次您是因为查克拉消耗过度才会昏迷的，我明白您想要尽快恢复的心情，可也不能这么着急呀？这孩子因为担心您，在这儿守了三天三夜呢，您也要体谅他人才是啊。”
齐思恬惊讶了，佐助才多大啊，一直守在他身边，没合眼？他心底产生了一丝丝愧疚。
于是道歉的更真心实意：“对不起，佐助。”
佐助还是不说话，又摇了摇头，但身体更放松了些。
“您躺的难受吗？”绘里华问，“要不要让佐助扶着您下床活动一下？”
这个提议非常合齐思恬的心意，他现在躺的浑身骨头疼，就是要动一动才好。
他说：“那麻烦开一下灯，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一片诡异的沉默。
齐思恬觉得奇怪，又问道：“……怎么了？医院经费这么紧张吗，灯也不给开？”他甚至自以为幽默地开了个玩笑。
绘里华结结巴巴的：“您、您……”
佐助骤然握紧了叔叔的手，说：“叔叔，你什么都看不见？！”
齐思恬莫名其妙：“不开灯我怎么看？”
绘里华颤声说：“可是现在，是白天啊……！”
齐思恬？？？？？？
可是，落在别人眼里，他的表情是迷茫的，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又或是不明白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
佐助甩开叔叔的手，像那天在医院一样跑了出去。
“哎——佐助！！”
齐思恬忘了自己现在看不见，掀开被子就往下跳，结果膝盖被床沿绊了一下，整个人咚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绘里华惊呼着上前扶他：“真岳先生！您没事吧？！”
“佐助！！！”
佐助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种心情。像是愤怒，像是伤心，像是怜悯，被一只大手揉捏搅合在一起，团成一团，又什么都不是了。
他的叔叔瞎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佐助篇（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