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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由纪夫,你再坚持一下!医疗队马上就来了!”跪在地上的金发少女哽咽着拆下自己护腕的绷带,揉成一团按在男人胸口的血洞上,但这并没有起什么作用,男人的血越流越多,淌得满地都是。少女的手哆嗦起来,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心中的慌乱。
      “血怎么还是不停……停下来!快给我停下来!!!”少女疯了一般嘶吼,她撕扯下自己的衣服,将碎布片通通堆到伤口上,眼泪混着雨水噼里啪啦往下砸着,但她一点也顾不上擦,“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咳咳……”被少女唤作由纪夫的男人咳嗽了几声,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缓缓抬起手臂,手掌贴上少女的脸颊,拇指轻轻拭去了她的泪水,“由木人,你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任性了……你知道……我已经……”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由木人紧紧闭上了眼睛,“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许你死!!你说过你会一辈子保护我,疼爱我,你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不能死,你这个骗子!你不能死!!!”
      “对不起……”由纪夫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对不起,我恐怕没办法再继续陪在你身边了……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可以,我宁愿成为人柱力的人是我……”说着,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胸口的绷带和碎布片像是泡进了一盆血水里,更多的血漫过它们涌了出来。
      由木人瞬间慌了,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手按住伤口,自欺欺人地以为这样就能够将血止住。
      “你不要说话了、你不要说话了!医疗队马上就来……医疗队来了就好了……”
      “由木人……”由纪夫望着由木人的脸庞,眼中泛着不舍与遗憾,但嘴角却微微翘起来,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按时吃饭,保护好自己,你永远是……是我们二位家的骄傲!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忍者!”
      他伸出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摸了摸少女漂亮的金色长发。
      “要好好地活下去啊……我的……小公主……”
      由木人紧咬着嘴唇,眼睁睁看着男人的手无力地砸到地上,瞳孔渐渐散去,没有了光芒。她终于再支撑不住,趴到男人身上失声痛哭。
      “哥哥——!!!”

      纯白色的空间里,正中央的大床上,一个男人蓦地睁开了双眼。
      他坐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妈耶……总算是结束了。”
      等他说完,一道冰冷的电子音从上空响起。
      “恭喜。”
      “哎呀~死三八~刚刚我演的怎么样!是不是要给我的演技打满分!”
      长久的沉默之后,那道声音再响起,就带了一丝忍无可忍的味道。
      “齐先生,我再和你强调一遍,我的工号是438,请不要通过更改音调使它听起来带上让人不怎么愉悦的附加属性,我们AI也是有尊严的!”
      “那我也跟你说过,叫我齐思恬就好了,齐先生什么的听起来好见外噢。”齐思恬双手扣在后脑勺,大喇喇地躺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好歹大家一起过了六七个剧情任务了,我一直叫你死三八确实不好听,显得我们的关系一点都不铁,不如我叫你三八怎么样?”
      438彻底不想搭理他了。
      “喂,喂!438?小四,小三,小八,四四,三三,八八?”
      438:“哎。”
      齐思恬:“……”妈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是吧。
      438掩饰一般轻咳一声:“你休整一下,明天进行下一个剧情。”
      床上凭空出现了一张小矮几,上面摆着一份菲力牛排,一碟玉米沙拉和一杯纯牛奶。
      齐思恬欢呼一声爬了过去,他最喜欢在床上吃东西,不过一边吃一边也没忘了自己的工作。
      “我记得还剩两个,下一个轮到谁了?”
      “一尾守鹤。”
      “噢。”
      齐思恬吃了会儿东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你们这个任务到底怎么排的?九尾放最后我能理解,前面的顺序怎么乱七八糟的,一尾放在倒数第二什么意思?”
      438的声音忽然活泼了起来。
      “当然是按颜值排的呀~”
      齐思恬:“……”
      这个看脸的世界,活着真的好难。
      他忍不住问:“你们也不怕被投诉啊。”
      “没关系,投诉的渠道只有一个,那就是与宿主绑定的系统。”438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和善,“怎么,你想投诉我吗?”
      齐思恬:“……我不是,我没有,我怎么舍得投诉我可爱的小三八呢呵呵呵呵。”
      438冷笑一声:“没有最好。”
      小矮几被收了进去,床头浮现出一台放映机。
      “吃完饭就开工,这是一尾人柱力原剧情的生平,你看一遍。”
      齐思恬双手伸直抻了抻筋骨。
      “三儿,真的不给我来一桶爆米花吗?”
      然后一阵爆米花雨兜头泼了下来。
      “哇——!我的床啊啊啊!!!”
      438:“嘻嘻。”

      第二天早上八点,438的声音非常准时地响了起来。
      “怎么样,我亲爱的宿主,任务目标的生平都看完了吗?”
      齐思恬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猩红的眼睛,死气沉沉地说:“啊……一宿没睡……总算……我能投诉你让宿主睡眠不足导致神经衰弱吗?”
      438慈爱地说:“现在少睡几个钟头,等你死了有的是时间补觉。”
      齐思恬:“……我能说脏话吗?”
      438:“能,而我也能在下个世界放开对痛觉系统的屏蔽。”
      齐思恬:“呵呵呵我怎么舍得骂我的小可爱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438:“嘻嘻嘻。”
      齐思恬跳下床,活动活动筋骨,说:“好了,开工开工!”

      齐思恬是在一周前来到这个世界的。
      当时他被一辆飞驰而来的卡车撞得飞到了半空,瞬间就失去了意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除了一张床单被罩都和四周的颜色融为一体的双人床,鸡毛都没有。
      他脑子还处于懵逼的状态,就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机械音告诉他,他与工号为438的人工智能系统绑定,成为了被关爱儿童成长协会选中的男人。
      齐思恬愣愣地应了一声:“……噢。”
      438:“作为一个三十年来都碌碌无为的平凡又普通的人类,你的接受能力超乎我的想象。”
      齐思恬:“所以这里不是天堂吗?”
      438有些诧异:“没想到你还是个有信仰的人。基督教还是天主教?”
      齐思恬挺起胸膛:“不!我是一名光荣的无神论者!我只信仰马克思!”
      ……这别是个傻子吧。
      438心里有点打鼓。
      如果它有心的话。
      “好了,话不多说,我先带你了解一下任务世界,做个前传熟悉熟悉。”
      “哈?嗯?哎??”
      没等齐思恬反应过来,他就被438扔到了一片蛮荒之地。
      ……开始了做铲屎官的幸福生活。
      虽然九位主子每个都有两层楼那么高,但这对于非常喜欢动物但活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又养不起的齐思恬来说,简直像在做梦。
      以致于就这样过了一年之后被438召回空间开始做主线任务,齐思恬还十分意犹未尽。
      齐思恬:“所以,这一年养宠物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438:“让你学会这个世界的能量来源——查克拉的使用方法,虽然必要时刻我会给你开外挂,但你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就是,你养了一年的这九只动物,叫做尾兽,每一只都很凶残,力量强大而又恐怖。”
      齐思恬想起又旅和九喇嘛露出毛肚皮求抚摸的模样,对这话持保留意见。
      “而你的任务对象是他们以后的宿主,也叫人柱力,被寄宿的人类脾气都不大好,但是人柱力和尾兽就算不合拍,一定程度上也是处于共情的状态,所以为了任务的顺利完成,提前培养感情,让你不至于被排斥的太严重。”
      齐思恬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你一直说任务任务什么的,所以我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438:“我们这个系统隶属于关爱问题儿童成长协会,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关爱问题儿童。”
      齐思恬:“……不对,你一开始说的时候好像没说问题两个字……”
      438:“哦,我没说吗?好的,那你现在知道了。”
      耍流氓啊你!!!
      齐思恬:“你能不能解释的具体一点?”
      438:“顾名思义,这个系统就是为了陪伴问题儿童成长而设立的。许多人成年以后的反社会人格、敏感型人格、偏执型人格等负面性格的形成大多是由于成长过程中出现了某些偏差,任务对象都是一个世界的主角及重要配角,每个被选中的宿主的任务就是去他们的童年修正这些偏差,用爱感化他们,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起来!”
      齐思恬:“听起来非常符合我共产主义接班人的身份呢!……所以我被分到了什么样的世界?”
      438:“你就比较幸运了,你的任务世界是一个非常讲究科学但又没有任何科学逻辑可言的忍者世界,每天出出任务打打架,生活非常丰富噢!上一个宿主被划到一个运动学园背景的世界,每天就是打球、比赛,无聊死了。”
      齐思恬警惕地问:“那我完成了你们的任务,有什么好处没有?”
      438跟了这么多任宿主,对付这种问题手到擒来,它放缓了声音,好像在引诱夏娃去摘禁果的蛇:“等你完成了所有的任务,我可以代表协会实现你一个愿望。”
      齐思恬试探道:“哪怕我想回原来的世界?”
      438非常笃定:“哪怕你想回原来的世界!”
      于是齐思恬兴高采烈地跟着438去做任务了。
      然而当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438口中的“打架”意味着一拳下去夷平一片土地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
      这他妈哪里精彩了啊!!!我能不能申请去运动学园啊!!!
      438从他的表情察觉到他的想法,安慰道:“别在意,你所扮演的角色最后都是要死的,但是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屏蔽掉痛觉系统,你一点都不会感觉到痛噢!”
      ……并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齐思恬原本是打算把任务当成RPG游戏来玩的,所有剧情人物都是NPC,但是人这种生物,哪能那么随心所欲控制自己的感情?
      当他看到由木人扑在他身上哭得撕心裂肺,他想起自己是把她从还没他小腿高的那样小的小姑娘一点点带大,照顾她,教导她,承诺陪伴她一生,看着她出落成那么美丽的少女,却让她在最美好的年华,最依赖亲人的年纪,被迫亲眼见证和接受他的死亡。
      少女哭泣的脸庞与从前那些任务对象的面目渐渐重合,他们都是一样的伤心,一样的痛苦,一样的绝望。
      齐思恬开始怀疑自己做的这些事究竟是对是错。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他们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一切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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