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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诛邪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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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蒹葭没有回头却大声呵斥,“别乱看,快点走!”
林清屏住呼吸,眼前这一幕幕让她头皮发麻,幸亏这些长相不可爱的动物们动作缓慢,她跟着陆蒹葭踩着一个旋龟背轻巧跳过,其他几人默契分到两侧通过。鱼丰和鳖差不多,只是壳子不是旋龟那样向上鼓,而是扁扁的,周围有一层拇指肚大小的边缘平层,唯一的相似处就是一样长得特别丑。
真的,她就不知道自然界中还有动物能长成这个样子,嘴不是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则害怕会突然掉下来,四肢又宽,“唉。”
幸好是在鹊山里,万一是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中,该会过着多么悲催的生活。
“快到了,鹊桥就在前面。”
他们后面已经跟了一长行动缓慢却不依不饶的旋龟和鱼丰。
非常非常普通的拱桥,特别简单的样式,他们站在桥的一端,后面那些东西如鸟兽散,眼巴巴在远处看着他们却不再上前,“妈呀,这就是鹊桥吧,终于能喘口气了。”
刚刚他们也不知道急匆匆走了多远。
桥头石栏上用瘦金体刻着“鹊桥”两个字,苍劲有力,“上我奈何,不入归途。”下面还有这么一行小字,林清蹲下去仔细看,把手伸到半路又缩回来,“蒹葭,这个鹊桥是你建的吗?”
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正常的鸟都不拉屎,还能指望山海兽建一座桥?
“不是。”
哦?
徐霖接着问:“那是谁?真是巧夺天工,鬼斧神工,我等想上门拜访,若有幸拜师那我就是下一个都江堰的建造者!”
“……”徐霖的本性完全被激发出来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人非常无语,只要他说话,其他人只要听着就好,反正也接不上。
“从这跳下去就能看见她了。”
徐霖摆摆手,再摆摆手,“这样,怕是不妥吧。”
“那就闭嘴。”
“师兄你看她!”
“闭嘴!”
“奥。”
真是服了徐霖这心态,怕不是超级好那就是个傻子。
“上了桥,就算看见什么,你们也要跟紧我。”
“我们这不是一直跟着你嘛……好的好的 ”
林清也跟着点头,但是他们都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
“牛郎织女每年七月七就在鹊桥相会,不明真相的人们都感叹这一段良缘不易。”
“那又怎么了?”
林清不明所以,她点点头,眼波潋滟“牛郎织女我们都熟悉,这鹊桥不会就是那鹊桥吧,难道这英水是银河的意思?”
天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这是来了一个怎样不得了的地方。
“不对等,原理是相通的。”
几人心中大骇。
“不过王母可没有那么好心,鹊桥上重重危险,一不小心便沦落两个世界,永世不得相见。”
她最后一个字落下几人都没有说话,已经麻木了,就算再出现什么夸父,女娲也不会再感到惊悚。
不过总归是有些惊讶。
徐霖皱着眉头,“那么说,这鹊桥其实是王母另一个手段了,难道我从小就向往的爱情故事是个假的,是被人为的修饰过的?”这可算得上是天崩地裂的消息,他抽搐着嘴角,英俊的脸欲哭无泪。
“嗯,是假的。”
“砰!”徐霖捂住受伤的心脏“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行了,跟着我。”
想想还是觉得不保险,陆蒹葭从嘴里呕出一根长绳子,纯白色的,摸上去一片刺骨的冰凉。
“这是什么?”
“龙骨。”
她把并不怎么软和的绳子一段系在腰上,另一侧往后递给林清,意思很明显,几个人有模有样的串成一串。
陆蒹葭在最前面晃晃手,“走了。”
河面虽然不窄,但是也绝对不宽敞,凝神可以看见对岸,英水平波无澜,当下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但是干他们这行的都懂,越是看似没有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死地。
王一群后脖颈上的容貌一冷,倏的都立起来,妈的,真诡异。
雾突然大了,他们扶着旁边的石栏,一点点往前走。
走着走着,也就几百米的功夫,反正一点都不累。
前面却出现了分支。
陆蒹葭没有犹豫的选了一条路继续走,类喵喵叫着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
“嗳,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距离这么远了?”徐霖本来是扶着旁边的,可眼下她都快看不清前面刘臣虎的背影了,只能在模糊的大雾中隐约琢磨出一个黑色影子。
“老刘?”
前面那影子闻声挥手,“快点,别跟丢了。”那声音却像是在耳边。
卧槽!
徐霖平日里确实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二百五就二百五吧,他也不介意,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如果一个团队里都是严谨刻板死气沉沉的冰块脸,那有什么意思。
但这绝对不意味着他没有脑子,相反,或许他没有王一群那么强悍的天赋,可比起刘臣虎墨守成规,徐霖绝对是灵活担当。很多时候容易被人忽略的重要细节就是他发现的,并且善于创造,糯米都能自己吃光了。
“一群!”
果然,虽然龙骨绳还绑在腰上,前后方向延伸,但是人影却相隔甚远,“一群!”他大喊,甚至出现了回音,清渺的又返回来。
“我在你后面,跟着走就行,这龙骨大概能长短伸缩,别说话。”
徐霖吸吸鼻子,“好。”他还以为王一群失踪了呢。
盘在腰间的龙骨确实紧的不行,大概是因为前面人继续走而他停住了的缘故,小黑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咬住他的裤角往前拉,“成,我这就走,就走。”
刚刚雾还没有的,现实一米之外都看不见东西了,到处都是古怪。
刺激。
陆蒹葭在前面脚步愈发的缓慢,她劈开前面像墙一样阻挡住她步伐的气流,一碰触就跟水波一样一圈圈荡漾着远去了。
就像蜘蛛捕猎时,蛛网上一只只的小动物挣扎扭曲,她也是靠声波震动来确定食物在哪个方位的。
这两者,差不对。
林清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也就一步之差。
“蒹葭,他们怎么不见了?”
“没事儿,障眼法而已,有龙骨在呢,你抓好我衣服别松手。”
陆蒹葭要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却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茫然害怕。
林清答应一声手攥的更紧了。
她看着自己前面这个并不宽厚的身体,好像很久之前就是这个样子来着,那时候……那时候,“蒹葭,我们以前是不是就这样一起走过?”
“……”陆蒹葭要保证四个人,有些累,她趁着喘气匆忙回答,“怎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说不上来,但是那么的熟悉和眷恋,“这样跟着你走,好像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在陆蒹葭的背后笑得好看,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好真想抱一抱前面这个冰冷的身体。
“……哼。”别以为这样说我就原谅你!陆蒹葭耳朵尖有些红。
“噗,你真可爱。”
“你在这样我就把你扔下去喂鱼。”
“啊,我不敢了,不敢了。”虽然这样说着,可林清的嘴角却是往上翘着的,声音莫名有些欢快。她知道陆蒹葭绝对不会这样做,不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发挥用处,而是,而是——反正就是知道。
身为一个孤儿,这种感觉是奇妙的,就算是在收养自己的林家也没有过。
“我堂姐,蒹葭,你还没见过,她的伴侣是个女生,两人已经领证了。”
“奥。”陆蒹葭喘口气,劈开前面的气波越费劲了,但这也正好说明快到尽头了。
“没什么。”
“……”
陆蒹葭觉得她莫名其妙,林清也是这样觉得。
大概是疯了。
等王一群最后一个到达分叉口时,前面的陆蒹葭和林清都快到岸边了。
他只犹豫了一下,接着就毅然决然的踏了出去,深黑的路口绵延看不见尽头,张牙舞爪的怪兽藏匿其中窥视着生人。
或许是一辈子那么长,又或许是呼吸的瞬间,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但确确实实同时发生了。
林清站在彼岸的一瞬间不由自主晃动了下,“出来了?”
“出来了。”陆蒹葭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太不容易了。这其中明显混杂着外来入侵的气息,很强大,也很危险。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警告了,但是她不能回头。
“他们呢?”林清一模龙骨,竟然已经全部变黑了,“这是怎么回事?”
“无妨,小喽啰的示威罢了,他们一会儿就到,前提是,他们乖乖听话的话。”陆蒹葭皱眉头摸了摸龙骨。
这龙骨只有她跟林清之间的那一段还是瓷白的,从林清腰间往后延伸的那长块都成了黑色。
果真是来势汹汹。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刘臣虎和徐霖先后一脸疲惫的从鹊桥上下来。
累坏了。
又过了半小时,他们差不多歇过来的时候类也咪呜咪呜的从鹊桥上跳下来,直奔陆蒹葭而去,缩进她怀里就不动了,仔细看还能发现它尾巴上少了一块毛。
“一群呢?怎么还不出来?”
徐霖拉拉腰上的龙骨,原先绷紧的龙骨好像承受不住似的,在极限之后突然断裂了。
“一群!”刘臣虎大喊,本能想往桥上冲。
徐霖傻乎乎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黑色龙骨,“这,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陆蒹葭怀疑的看着空荡荡的桥,上面迷雾愈浓,整个桥身都埋在雾里。
王一群去哪了?
林清匆忙拽住刘臣虎,巨大的冲力带着她往前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