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来自加州清光致您的日记》谦洵

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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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来的时候气色挺好——至少比她回现世前几天的状态要好上不少。虽然看上去还是有点儿累的样子，不过精神气倒是挺足的。冲在最前面的短刀们一刀被赏了一记摸头杀，更在后面的安定也是如此。

　　“清光也过来接我了吗？”放下手，她冲我微笑着。
　　“嗯。”我点点头，然后张开双臂，“所以，抱抱我吧？”

　　那个时候，我听见了身后整齐划一的拔刀声。是的，就在我话音一落的时候，整齐划一，没有半点犹豫的。

　　“……”她似乎有点迟疑，却还是无奈地笑了笑，伸出她的手抱住我，“清光比短刀还要会撒娇呢。”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自己自豪的语气就仿佛出征归来后头顶着“誉”字一般。拥抱并没有太久——避免自己真的被群殴。

　　她在抱完我后开始寻找些什么东西，视线最终落在一床白被单上，准确来说是白布披风上，而其下掩藏的便是山姥切国广。
　　顺便一提，这位也是常驻的一队成员。

　　“山姥切，能过来一下吗？”她冲着那个似乎极力在往角落里躲去的身影喊着。被点名的山姥切似乎在那一瞬间抖了抖并向后退了两步，不过几秒钟之后，他还是站到了她的面前。
　　“你有什么事吗？”语气很平淡，像他平时一样，只是整个身子似乎有着不自然的颤抖。眼前的披风被拉得很低，低到不只是遮住了眼睛，而是下巴的地方。这幅样子，真的看得见路吗？

　　大概可以猜到他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像西红柿？我想了想，笑着摇摇头。她倒是毫不客气地伸手，将山姥切的披风挪了上去，“这段时间的近侍，就由山姥切来当吧。”笑着放下手，她又转身瞧向鲶尾，“这段时间，暂时撤你的职。”
　　“诶？但是我……”鲶尾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用食指抵住了嘴。
　　“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我知道你现在随时都可以飘樱花，不过从来没有人和你一样当了这么久近侍的，会吃不消哦。话说山姥切不会有意见吧？”
　　“……是你的命令我才听的。”山姥切又一次拉下了自己的披风，却没有再躲着她。

　　“就像每一把刀，对她的爱一样呢。”
　　嘴里忽然吐出了歌仙曾说过的话，我抓紧了自己的领口。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很痛，痛到即便可以接触，也无法治愈。
　　那个地方似乎是心脏，但又不像。我知道的，她不可能永远只看着谁，每一把刀，都是一样的，不会有谁是特别的那一个。

　　“山姥切当上近侍的话，那就是说，一队的成员都当过近侍了呢。”因为动作和声音都很小，安定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刚刚的行为，只是托着下巴开始回忆些什么，“同田贯正国……小夜左文字……加上鲶尾和歌仙……”
　　“一队的成员？”放下手，瞧向安定，“别告诉我你也当过近侍。”
　　“但是很抱歉，我确实当过。”安定笑得异常灿烂，“那时候被摸的次数很多呢～清光你这幅表情是嫉妒了吗？”
　　“摸头杀控.不.安定。”
　　“撒娇痴汉.假.清光。”

　　那边的她似乎在向红着脸的山姥切交待着些事情，但是一点儿都没有打扰她的感觉般招招手，“主人～今天的演练场可以由我和安定包场吗～？”
　　“欸，清光吗？”她抬起头，然后冲我这边笑笑，“那就你们俩吧。练习的时候小心点儿，别受伤了。”
　　“谢谢～”我向她招招手，转身应该又是差不多和安定同时拔的刀，对彼此互相保持着微笑。

　　她今天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好看。
　　倒在地上的我瞧着自己的手，指甲保存的还好——我已经很久没去过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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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她之前有和我说过的一样，这段时间，她经常回到现世。而且是每次回来都只呆几天，一走就是将近一星期的那种。
　　山姥切的近侍并没有当上很久，甚至可以说，她每回一次本丸就换一位近侍，等她回到现世的时候，就轮流换着刀“关禁闭”。她总是笑着让前一把刀去休息，然后略带歉意地让后一把刀当上了近侍。

　　一队的队长更换得如此频繁，这并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虽然她一直在笑着，但还是有些事情，是那笑容无法遮掩住的。
　　她曾说过，她是不被允许化妆的，但她开始这么干了——虽然不仔细看是根本发现不了的。她似乎是想要遮掩些什么，或许是眼旁的黑眼圈，或许是她脸上疲惫的表情。

　　又一次来到她的房门前时，作为现在的近侍的歌仙正在她的房间里面。刚想要直接推开门，我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虽然很用心地去掩盖了，但您这样的做法，只会让他们更加担心。为什么，不直接说出事实呢。”
　　“别这样说，歌仙……不是每一把刀的侦察力都有那么好的……再说了，只是病而已，是病的话都会好的。”
　　“就算不是每一把刀的侦察里都有那么好，那么，如果像今天一样，您的房门被突然拉开了呢？”

　　站在原地，门却已被我没有控制住的手拉开。我瞧着她，脸上毫无血色的她，半天说不出什么。她慢慢地勾起唇，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怎么了，清光？今天又要我来帮你涂指甲油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笑啊！”第一次冲她吼了起来，愣是不顾歌仙的阻拦，将她从地上撤了起来，我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肩膀，“为什么要用这种总是能够令人安心的笑容面对着我们，面对着我啊！”
　　“清光今天……心情不好吗？”她显然是被我这样无礼的举动给吓到了，却仍然没有撤下一份担心的目光——对着我，而不是她自己的，担心的目光。
　　她的双眼中的红血丝已经多到不像话了，或许这样已经很久了，为什么，我就没有再早一点儿注意到呢。

　　双手从她的肩上有些无力地滑下，“算是我求您了……哭出来吧。不管有什么事，请您抱着我哭一场吧。”忽然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不要担心，我不会看的，歌仙也不会看的……只要您哭一场，求您哭一场就好了……”
　　“清光你……”她的手揪住了我的衣领，明明应该是很用力了的，却没有什么感觉。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可能连她自己都不记得她本想说些什么。
　　因为她哭了，哭到最后，像上次一样，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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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见到过哭得这么凶的主人呢。”

　　歌仙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走，从我手中轻轻抱过已经熟睡的她，将她放下，又为她拉好了被子。嘴角略带笑容地转向我，“那么这次，又有什么想要问的呢？”
　　“她的……病？”胸口湿了一大片，全是眼泪。靠着她的枕边坐下，我瞧着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其实是算不上病的。”歌仙垂下眼，“没有任何原因的身体状况下降，导致了……记忆混乱。”

　　“灵力的不稳定吗？”
　　“不，灵力正常，也一如既往的清澈。正因为没有病因，所以称不上是病啊。”歌仙摇摇头，“这些日子她不是经常回到现世吗，按照她的说法，她开始有些不记得回来的路了。其实还有一点，总是被她关注着的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主人她记不清楚本丸里的一些刀了。”

　　这场对话是怎样结束的，我也有些记不清了，因为一直在看着她。等到歌仙走出房门的时候，我猛地捂住了嘴，流着眼泪的同时身旁在飘着花。

　　这件事情没有更多的刀知道，两天后，近侍突然由歌仙换成了我。

　　“恭喜清光！”安定一巴掌从背后袭来，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你终于要实现自己长久以来的痴汉梦想了！”
　　“安定你又抽什么风！”抓狂地狠狠向身后瞪了一眼，又忽然想起什么，敲敲手，“近侍的话，就说明我又到一队来了，而且还是队长对吧。”
　　“欸，是啊，这不是常识吗。”
　　“那现在安定你是归我管的呢。”
　　“……欸？”

　　“等等主人——果然您还是别太好心实现清光痴汉长久以来想当近侍的梦想吧！”安定扒着门开始冲已经走远了的她喊起来。
　　“不安定你给我闭嘴啊！”将他的围巾向后一扯，趁着安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追了过去，什么都没多说，只是紧紧地跟着她的身后。

　　她的脸上依旧是令人安心的笑容，仿佛那张脸上，从不曾流过眼泪。和每一把经过的刀微笑着打着招呼，直到又一次来到她的房间门口，“那么这一次，就拜托清光你了。”
　　“嗯，好。”我扬扬嘴角，向她点点头。

　　“清光。”
　　“怎么了？”

　　“我……”她没有撤下微笑，只是稍稍低着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迷路了，再也回不来了，该怎么办……”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轻轻地抱住她，“如果您真的迷路了的话……”

　　“那就由我，来接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