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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湖底救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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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录制太过轻松,商遥这几天都有点失眠。
他这个人,习惯了让神经始终处于紧绷状态,大脑骤然从兴奋跌落到平静,反而会因为惯性继续高速运转。
大部分失眠时候,他都会躺在床上自娱自乐,玩记忆问答,但今天一直问到了大学时期同学最爱的食堂窗口,商遥仍然毫无睡意。
悄悄从床上爬起来,确认阿戈尔还在熟睡后,他走到窗边,推开窗,看着楼下的水池发呆。
这样的画面让他不禁想起童年时老家的夏夜。那时候,他看着一片暗一片亮的池塘,总是好奇里面是否有成精的大鱼,甚至想瞒着爷爷钻到池里一探究竟。
后来爷爷离世,父母忙着处理老人的后世,商遥就偷偷跑出来,看着村民们用泵水机把池塘的水抽干。令他失望的是,那里没有他想象的怪鱼巨蛙,只有一块造型古怪的大石头静静地卧在泥潭中央。
陷入回忆的商遥不经意间把身子探出了窗外,直到突来一阵夜风吹得脑袋清醒,他才打了个寒颤,抱着手臂又缩了回来。
正在他准备转身回床上继续报食堂菜名时,窗外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鸟鸣。
商遥的第一反应就是对面的双生子,于是立刻探出头去,却发现黑色的夜空中没有任何生物,唯有一片片白色羽毛从天空上纷纷洒落下来。
他愣愣伸出手去,掉在手心的是一小片幼鸟绒毛。对着月光研究了半晌,商遥竟想起了之前在不死村看到的极乐鸟。
羽毛掉在水池上,盖住了污黑的水面,从上方看过去就像一夜骤雪。商遥收紧手心,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披上外套出了房门,往楼下走去。
在月光的映照下,池边的路比刚入夜时更清楚。商遥在岸上呆立了一会儿,发现本该浮而不沉的羽毛竟然很快落入水中,白色的区域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中心的一小块。
这是什么原理?
商遥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妄图看到那些羽毛再被吐出来。突然,平静的湖心甩出一道水光,水珠从半空跌落如同被放慢了速度,在月光映射下波光粼粼。
“!”商遥吓了一跳,又马上反应过来是在这垃圾池中苟延残喘的变异鱼。他嘲笑了一番自己大惊小怪,眼见自己捉摸不出其中门道,便要转身回楼上。
“唳——”这时,上空又传来了刚才的鸟鸣,商遥的心脏突然抽了一下。没等他去细细研究那丝不对劲感,就察觉到脚上突然多了两道拉扯的力。他下意识低头一看,居然是两只白皙到不正常而且覆盖着鱼鳞的手。
他拼命用力妄图挣脱,同时从腰间抽出集市上买的小刀往那双手扎过去。眼见就要得手,就见一直降低存在感的蜂型机突然向他砸过来。
商遥只能迅速收手,转而捂住眼睛。那蜂型机却绕了方向,飞速转到他身后,给他的后脑勺狠狠来了一击。
眼前顿时一黑,商遥彻底失去了意识。
半身趴在池里的人鱼看着突然发疯晕倒的对象,问同伴:“抓了个脑子有问题的,长老会不会骂我们?”
同伴捂住鼻子,闷声道:“蠢货,海神大人专门托梦给长老,不会错。”
“那就这样吧。我实在受不了,再在这里多泡一晚上,我好看的鳞片都要褪色了……”
“蠢货,那还不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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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老朋友黛西为你播报本次团队任务:
带上你们的“天选之人”,去人鱼湖拯救被人鱼抓走的同伴吧,同时别忘了获得人鱼宝物一份。最快完成的队伍可以在结束后参加星台举办的年中舞会。
温馨提示,这次团队任务之后,这个星球就结束录制了哦。】
在黛西的魔音召唤下,商遥逐渐清醒了。
听到自己成为“拯救对象”,他也不着急,还有空吐槽了一番节目组策划是不是像自己一样《哈利·波特》中毒。
他能这么淡定,主要还是因为着急也没什么用。
刚醒过来时,他以为自己瞎了,眼前一片漆黑。直到后来被人推着穿过一个窄洞,穿过眼皮的光提醒他天地骤然敞亮了。
没来等得及为保住眼睛庆幸,他却又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商遥就这么闭着眼睛,仿佛一块被砍下来的木材,任由身侧疑似人鱼的绑匪把他带往最终任务点。
为什么自己可以在水下呼吸?为什么肌肤表面没有感觉到水压的作用?当湿润的水汽在脸上氤氲流连时,商遥飞速旋转的大脑开始思考这些违反物理规律的问题。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了。
水路似乎走到了头。那两条人鱼好像一个先上了岸,由同伴从水中把商遥推了上去。
感受着身下粗糙不平的砂石地面,商遥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你们不如让我自己走。”
“!”人鱼吓得“啪”的一声,把商遥的手臂砸到地面上。
“……”其实这话一出,商遥自己也惊了。他试探着睁开眼,动了动手指,果然,一离开水下,身体就恢复了正常。
商遥单手挡着眼睛,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从指缝里,商遥看到了两条惊恐地抱作一团的小人鱼。
真的很小,年纪大一点的那条,加上尾巴长度也只有一米六左右,在商遥看来最多是个初中生,鱼鳞都还没长齐呢。
他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你们要带我去人鱼湖是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年纪小的那条人鱼哇的就哭了。
商遥:“……”
另一条人鱼一巴掌拍到同伴脑袋上:“哭什么哭!”
小人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咽道:“我们果然抓了个疯子,要被长老骂死了——”
商遥咳了一声,试图讲理:“除了刚才被敲那一下,我脑子还是比较正常的。”
“呜——”
“废物,你又哭什么!”
“他说有人敲他,脑子真的不正常……”
商遥嘴都讲干了,也没说服小人鱼,还好另外一条鱼脑清醒一点,冷静下来后就接受了商遥关于“海神召唤”的说法。
获得暂时的自由后,商遥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周围环境。
刚才他们一路从水池过来,果然走的是传说中的地下河通道。只不过这地下河不知为何到这就断了,留下一条干涸的地下隧道,尽头应该就是人鱼湖。
商遥看了看地面,犹豫着问:“你们是怎么走过来的?”
人鱼不高兴地原地蹦了两下。
“这个……”商遥真诚地问,“要不你们再上去找块木板,我这里还有两块人鱼蛋,拿来给你们坐个滑车吧?”
“哇——”刚平静下来的小人鱼又哭崩了。
商遥:“怎么了……”
大人鱼瞪了瞪小人鱼,说:“这个蠢货以为你说的‘人鱼蛋’是我们的蛋。”
“罪过罪过……”商遥从兜里掏出两块经过处理的“人鱼蛋”,一块洗去染色剂后只是普通的白色石头,另一块却晶莹透亮,正是阿戈尔亲手剥出的那块宝石。比赛过后,阿戈尔对水晶的价值毫无兴趣,拜托蛋商把它们都打磨成球状后,就一起丢给了商遥。
小人鱼见到商遥手里的石头,止住泪水,指着蓝宝石愣愣问道:“你们怎么有长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