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特殊事件处理总局》二柒拾肆

50、寻访安溪

　　方志磊从陆局那儿批了逮捕令之后，连夜对赖三实施了拘捕，第二天中午就将人押回了安溪县。
　　夏川对赖三进行了简单的审讯，对方完完整整地交代了自己带周立上山盗墓的全部过程，并且承认了为对方伪造了□□，利用黑市来转手龙凤手镯的犯罪事实，但否认他的死与自己无关。
　　“我只是帮他带了路，抽点成，墓是他要下的，东西也是他要拿的，”赖三斜着那双绿豆似的小眼睛，吊儿郎当道，“干我们这行的，都是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这安溪县后山是我踩过的点里头最邪门的一个，也是最肥得流油的一个，之前我带上山的人里头确实不少发了财，但不见得有命花，他听不进去，我有什么办法。”
　　赵成毅扔出一沓照片拍在赖三跟前，“这是周立死前的影像，你没什么想说吗？”
　　那叠照片来自酒店的监控，是局里调资料时发现的，监控将周立不人不鬼的模样拍得有些模糊，其中一张能比较清楚地看到他肚子里有诡异的虫子在皮下涌动。
　　赖三扫了一眼，无动于衷道，“这虫子叫尸蹩，在阴暗潮湿的墓底很常见，一旦钻进人的身体里就迅速分化产卵，寄生十到十五日后才会破腹而出，这段时间，人还死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赖三突出的颧骨抽动了一下，像是在嘲笑，“怎么，这就怕了？墓里头还有远比尸蹩更恐怖的存在，我劝你们别查下去了，那后山更别上了，否则，可能会比周立下场更惨。”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赵成毅冷冷道，“一会儿就带上你那些家伙跟我们下墓，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我不下！”赖三一听他说这话，吓得脸色大变，“我顶多带你们到盗洞口，要下你们自己下，我还不想死！”
　　“你觉得你有选择吗？”赵成毅缓缓掏出雷霆，抵在赖三太阳穴上。
　　赖三顿时跟瘟鸡似的，闭上嘴一声不吭。
　　“赵成毅，”夏川附到他耳边小声说，“这样不太好吧？”
　　赵成毅转头，薄唇擦过夏川细腻柔软的脸，对方一怔，耳根有些红了。
　　“老实人可对付不了这种无赖，”赵成毅低咳一声，“放心，我会保证他的安全。”
　　“啧，说什么大话？就凭你？”赖三鼻孔里嗤了一声，“我之前雇了十几个道上有名的好手，都差点没命！”
　　“行，那我收回刚刚的话，不保证你的安全。”赵成毅冷笑。
　　“你！”
　　赖三气得不轻，可一对上赵成毅不带丝毫温度、像是看死人一般的眼神，顿时汗毛直竖，“你们真的是警/察？”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赵成毅耸了耸肩，压紧了抵着赖三太阳穴的冰冷枪口，作势要开枪。
　　“别别别，好汉，我去，我带你们去，”赖三苦着脸，又是求饶又是示弱，“我的命就交给你们了。”
　　……
　　几人午饭稍微垫了下肚子，就收拾好东西准备进山。赖三、赵成毅、夏川坐方志磊那辆越野车在前面带路，季白、陈墨、秦九开另一辆跟在后头。
　　进山的路崎岖不平，不太好开，适逢昨天刚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泥沼洼地很多，要不是这两辆车底盘够高、动力够足，估计半道上就得下车步行了。夏川刚想夸几句方志磊选车的眼光，就瞥见前方的路边停着一辆抛锚的车，还是辆闷骚的轿跑，正纳闷哪个没脑子的富二代跑这破山里来瞎溜达了，结果车上就下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他们去路。
　　“大哥，是要进山吗？能不能帮个忙载我一程。”
　　那人笑得阳光腼腆，完全瞧不出有一点儿车子抛锚的沮丧，不是樊亮飞又是谁？
　　车里几人都是见过樊亮飞的，齐刷刷看向了夏川，这会儿毕竟正在出任务呢，他们身份特殊，此行又危险得很，带上一个外人怎么都不方便。
　　樊亮飞见车里人没动静，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刚准备放弃，就见一人拉开车门从后座下来了，上身穿着件V领白色T恤，露出清晰的锁骨和白皙的脖颈，抬头朝自己看了过来，清隽的眉微微拧着。
　　“川，川儿？！”
　　樊亮飞眼睛瞪得滚圆，“你怎么在这儿？”
　　“……旅游，你呢？”
　　“旅游？来这儿？”樊亮飞面露困惑之色，“我是回老家看看。对了，我老家是B省安溪县山南村的，就在前面那山里头。”
　　夏川觉得蹊跷，皱眉，“这么突然？你爸知道你一个人来这深山里吗？”
　　“我也是心血来潮，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爷爷了……嗯，他说想我了，我就想回来看看，我爸不知道这事儿啊，你可别告诉他，”说起这个，樊亮飞也有些不太自然，“对了，我记得我好像和你提过，我爸跟我二伯父很多年前闹过不愉快，小时候把我接到城里后就在没回过老家。你要是告诉他我来这儿了，他肯定得跟我急。”
　　说着，樊亮飞探头看了一眼那越野车里坐着的人，勾着夏川的肩膀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你之前不是说单位要安排你出差去安溪县考察吗？里头那几个明明都是你同事，之前还一起吃过饭，说什么旅游是哄我的吧？”
　　夏川无奈，只能点了点头。
　　“这样，你们顺路捎我一程，我就装什么都不知道，绝对不打听你单位机密。”
　　“不行，”夏川一口回绝，起初他只是通过樊亮飞所描述的小时候那件灵异事件，直觉山南村有点问题，现在龙凤手镯和周立之死又都指向安溪县，巧得令人感觉邪门，“我问过当地人了，他们都不清楚安溪县有个叫山南村的地方，你那会儿才几岁？能记得路？别到时候在山里迷了路。”
　　“这个你放心，我小时候野得很，把这山头跑了个遍，没人比我更熟，这么多年了，我看除了草木长得更旺盛些也没啥变化，”樊亮飞指了指小路尽头，“在那个岔路口右转，直走，再左转，翻过一道岭，就是村子了。你把我在那儿放下就行，等单位考察任务结束，再接我一下，拜托了川儿。”
　　樊亮飞言之凿凿，对自己的方向感似乎自信得很。夏川寻思以樊亮飞的倔脾气，自己不答应的话，他就是靠自己两条腿走，也要走过去。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山里邪门得很，万一樊亮飞出了事自己负不了这个责。想了又想，决定还是亲自先把人送到村上，再去和赵成毅他们在盗洞点汇合，琢磨按照樊亮飞刚刚所指的路，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何况，他对这个消失在地图上的山南村好奇很久了，确实也很想亲自去见见。
　　夏川回头把自己的想法和车上几人说了，方志磊表示没意见，只让他注意安全，快去快回，又从装备箱里翻出一枚联络器交给了他。这山里没信号，只能用这种特制的联络器来进行对话和定位。
　　赵成毅不知道怎么想的，坚持要和他一起去，方志磊便把车让给他们三开，自己带着赖三和季白他们挤一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