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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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方舟外的树林里，一群暂且没什么任务的汽车人努力让自己跟上斯派克的语速，而作为临时音乐教师的男孩此时难得换上一件鲜亮的翠绿色羽绒服，别扭地挥舞着一根树枝代替指挥棒，试图在雪地里营造出节日的气氛。
“斯派克，我实在想不明白，认真筹办圣诞节真的会给我们下一年带来好运吗？”停下来让自己的音频接收器不再轰鸣的大黄蜂坐到一棵松树下提出疑问，斯派克耸耸肩掏出一瓶几乎全冻成冰块的水喝了一口说：“谁知道呢？我们以前也没见过你们这些外星……自主机械生命体过圣诞节——但能争取到一个圣诞假期不是也挺不错嘛！”
……
“红警，这些优质石油花销太大了吧？其实大聚餐重在数量而非质量——我觉得。”消防车看着一张账单一边小声提议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除去日常防卫霸天虎的巡逻和驻守人员、斯派克选出的合唱队和装饰方舟的人员外加几个趁着下雪跑出去看雪景游玩的家伙等等，能做节日大采购的就只有他们两个和斯派克普拉父女了，而红色警报自从上有次出了点毛病差点被霸天虎利用之后就变得有点神经质，好听点说叫严谨，难听点叫婆妈。
“细节决定成败。”红色警报淡然回复，打开通讯器联系上另外一边：“斯派克普拉，你们买完食品了吗？”
“呃，我们在挑圣诞树……”对面却是露西无奈的声音。“爸爸说没有足够大到能在显像一号前占据一席之地的……”
“我们不会把一棵碳基的树放进方舟！是要插在门口！”红色警报几乎就要发飙了，若不是隔着电话他都想冲上去把那两人从店里拎走。“你还记得上次斯派克擅自把卡莉实验课的一缸蝌蚪带回来后发生了什么吗！我可不想再看见、也不想再参与全方舟抓青蛙——好吧这次可能是抓松鼠的大清剿！”
露西在红色警报看不到的地方捂住嘴说声我去劝劝爸爸，挂掉通讯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对自家父亲转告了红色警报的话，开始给自己挑礼物。
『槲寄生下的女性不能拒绝男性的亲吻』
带着彩色花边的广告招贴画上绘满了可爱的图案，露西咬咬嘴唇，走进最近的一个店里，买下一个绿色的小花环。
就算是个工人，就算没什么文化，就算成天像男孩子似的和哥哥一起跟着汽车人满世界跑来跑去经历各种冒险，但她也像普通的青春期女孩一样期待一次邂逅。
“槲寄生，祝我好运。”喃喃说着，露西把小花环直接当手镯挂在了腕上。
……
“圣诞节？”声波从手头一堆数据板中抬起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轰隆隆。
“嗯，圣诞节——上次有个人类跟我提到过。我想带迷乱去休个节日假期，平常没任务时我们就只能待在磁带舱里，太憋闷了！”轰隆隆摆弄着一个原属于机器狗玩具的小零件，不无烦躁地站起来在舱室里踱步。“要知道，他好久没出门放松过了。”
“你要把你们的巡逻任务推给激光鸟他们？……”声波刚提出这一点就被轰隆隆连珠炮般的补充堵回去：“我跟他们已经说好了！那帮小鸟和机器狗很好说话的！激光鸟说只要你能答应，他们就可以替班！再说了，据上次的情报显示汽车人正筹备圣诞节联欢会呢！哪里有时间在意我们！”
“……好吧。”声波揉揉额头，转过身提出下一个问题：“那么，你打算怎么到人类的城市去？就算看不到你们的霸天虎标志，你们这副身躯也够显眼了。”
“全息影像。”轰隆隆满面期待地从子空间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声波：“能不能给我们专门做个全息影像，反正我们是晚上去玩，只要裹上人类的外衣，再给脸上做出全息影像应该就不会被看出破绽。”
声波心里已经对这个计划暂且打了通过章，接过轰隆隆递来的那张画，面罩下不明意味地蹙起眉：“这是哪儿来的？”
“上次掉进变形井后有个人类照着我画的，我感觉做自己样子的全息影像可能会感觉不那么别扭。”轰隆隆看这计划似乎有戏，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
“Rumble，这是什么奇怪的任务？”迷乱昂头看着周围五光十色的商店招牌，眼神中没了一开始的厌烦，取而代之的是好奇。轰隆隆停下脚步在城中央广场的巨大圣诞树下站定，转身让迷乱和自己面对面。
“其实呢，不是任务，是节日假期——迷乱，圣诞快乐！”轰隆隆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一个胡乱扎着彩纸的铁盒塞到迷乱手里，煞风景地踮了踮脚。明明自己是哥哥，为什么两人一模一样啊，连身高差也没有，真没成就感。
迷乱掀开盒盖看见里面散发着熟悉气息的松脆齿轮，心里升起一股久违的亢奋。
两兄弟抬头相视，一声明显充满惊喜的惊呼忽然在不远处响起，打破了即将温馨起来的气氛：“Robert！”
轰隆隆顿觉自己CPU里仿佛炸响一记闷雷。
在迷乱茫然的注视中，轰隆隆转过身深吸一口气面对向他挥手的露西。
“轰隆，那个是——”迷乱低叫一声几乎就要抽枪，轰隆隆忙拉住他说声冷静，操控着连接了神经系统的全息影像露出一个微笑：“嗨，露西！”
“你怎么会在这里！”露西松开切普的轮椅跑过来，斯派克忙放下卡莉的手阻止切普滑进树丛。
“听你说地球很有趣就过来看看。”轰隆隆摸摸头，却见露西看向随时都可能炸毛的迷乱：“所以，这是你弟弟……叫Frank对吧？”轰隆隆拍拍迷乱的肩想安慰一下，斯派克也满脸不明所以地带着更不明所以的另两人凑过来打招呼：“你是特拉坎星上那个……Robert吧！要不要跟我们去逛街？”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别的地方……”
“好了好了我们分头走吧！”露西干脆地隔到斯派克和轰隆隆之间，指指两边开始安排：“斯派克，你们继续逛，我带Robert他们去听圣诞颂歌。”
“那我呢？我不想当电灯泡。”切普向顿时红了脸的斯派克眨眨眼，露西会意一笑，推起轮椅带Robert和Frank走向另一个方向。
“喂，Rumble，怎么办？”迷乱紧张地拽拽轰隆隆的衣角，结果用力过大扯下一块棉絮。轰隆隆尴尬地耸肩摊手：“反正我们就是出来玩的，有个导游不是更好吗？”
迷乱隐蔽地撇撇嘴嘟哝道：“我倒是好奇你怎么跟人家打成一片的。”
露西穿着一身橘红色羽绒服，推着身着天蓝色外套的切普，即使在晚上也异常显眼。因此两磁带可以远远地跟在后面窃窃私语而不走丢。
忽地，一阵奇异的歌声隐隐约约传来，迷乱调节了一下音频接收器的灵敏度去捕捉飘散在冷空气中的音符。那声音不大，很整齐，充满了希冀。
“It's Christmas time, there's no need to be afraid……”
露西转过一个弯，轰隆隆抬头看见一座对这些人类来说绝对不矮的建筑。浅色的十字形雕塑立在屋顶，一群孩子站在一个花圃边唱歌，柔和如同天籁。
“At Christmas time, we let in light and banish shade……”
“Robert，Frank，这里。”露西站在花圃对面的一个小石墩上招招手，轰隆隆带着迷乱走过去和两个人类并排，他环顾一下四周，坐在了石墩上静静倾听。
“怎么说呢，我不是基督徒，自从认识汽车人们我就感觉自己没法信上帝造人了……不过以前每个圣诞节爸爸总会带我和哥哥来教堂听圣诞歌——很平静，真的能让人很平静。”在那之后，露西这样说过。
“Let them know it's Christmas time again, feed the world……”
迷乱已经关掉了光学镜，只留下音频接收器默默工作，轰隆隆也难得消停下来，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静静坐在一起了，不得不说，或许还是有寄托的人比较幸福。
果然地球的节日需要地球人带他们过呢。
雪渐渐大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合唱团退了回去，露西轻轻拍拍轰隆隆的肩，把他叫起来：“Robert，我们回去吧。”
此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想必斯派克应该也差不多把卡莉送回家，与父亲和红色警报一起踏上回方舟参加联欢会的路了。在城里转着，露西一路上简直是有问必答，迷乱暗自感叹这个人类的绝妙口才，轰隆隆表示，如果你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需要跟她独处就不会感觉这是个优点了。
“……那个呢？是什么？”还未等露西介绍完不知怎么跑题到的感恩节火鸡做法，迷乱就指着一个路边的小摊发问。那是个套环游戏，可以付钱得到一定的铁环，站在一定距离外在规定时间内套中的礼品就可以归玩家所有。露西买下一些，交给一脸雀跃的迷乱，轰隆隆在弟弟期待的目光中接过一部分铁环，两人关闭一部分计算器只凭手感来进行这项他们看来非常白痴但莫名很有乐趣的游戏。
实际做上去总比看着难，轰隆隆套中了几个平安果、一个精致的稿纸本、一顶棉帽等等一堆杂七杂八，甚至还有一个黑猫的毛绒布偶。迷乱则更有针对性一些,大部分是些带有金属的装饰品，但也不排除扔偏了以至于套中了一只幼犬和一个花束的情况。
迷乱无助地看着硬被老板塞到他怀里的碳基幼生体，用内置通讯迅速联系上声波：“我有麻烦了声波我该怎么办！”
声波：？
……
最终，除了那个黑猫布偶和迷乱得到的金属饰品，两兄弟直接把其他东西塞给了两个人类作为带他们游览地球的谢礼。
风也随着雪慢慢大了，露西最终在城南的一个岔道跟自称要回去了的Robert和Frank分别。
“对了，圣诞节还有一个文化……”露西低头示意切普自己保持平衡，松开轮椅，转身把戴着槲寄生花环的右手放在了轰隆隆的肩头。“——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亲吻——放心，只是代表友谊。”
说着，露西踮起脚在Robert脸颊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随后推起切普跑向岔道的一边。
轰隆隆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意识到触感的坚硬或有没有看到全息影像上出现的一丝涟漪，但露西远远喊过来的最后一声祝福被暴风雪刮散，让他听不清那句“Merry Christmas”后面的称呼到底是Robert还是Rumble。
……
“这只狗交给你好不好？”
“那这束花给你。”
“嗯，汽车人吃不了苹果，平安果你拿一些回去。”
“本子你拿回去画画。”
“那帽子你要么？……”
切普和露西分了礼物，开门回家。露西与留在城里等她的消防车一起回到方舟。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斯派克指挥着五颜六色的合唱队唱起欢乐的圣诞歌，方舟门前摆起巨大的桌子，斯派克普拉和露西穿梭在桌子上和汽车人互相拼油拼酒拼饮料。
这是塞伯坦人们在地球上度过的第一个冬天。
圣诞节后，机器狗的充电床上多了一个枕头。
圣诞节后，露西床头的水瓶里插了一束粉玫瑰。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