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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二十二章 ...

  •   第二十二章

      霍光把那“圣旨”高举:“三日之前,先帝亲自将这遗诏托付于老臣,诸臣听旨——
      霍光把那圣旨念了一遍,遗诏所立太子,自然不是病已,而是刘贺。
      ”这才是假的。”病已在心中默念。
      刘贺的大眼睛中已经闪现着光芒,他勾起的唇角促狭地笑着,一切胜券在握。
      ”叩见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霍光带头跪拜刘贺。
      刘贺先是愣了一下,他强抑制着自己的喜悦,努力让自己不动声色:“诸位爱卿平身。”
      此时,手持真正遗诏的于禁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一滑,圣旨掉落在地上。
      刘贺亲自把那真的遗诏的卷轴捡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是假的!皇上字迹苍劲有力,笔法刚健,这圣旨却是软绵歪斜,怕不是于禁你假传圣旨,凭空造的吧!”
      于禁连忙跪地说:”这是先皇亲自嘱托给奴才的,奴才未曾说半句谎话!”
      刘贺怒道:“这么大的事,先皇不把遗诏给霍大司马,会给你这个奴才吗!于禁,你说,你是不是和刘询暗中勾结!”
      于禁:“不曾!”
      刘贺痛心疾首:“可怜的先皇啊,想他英明一世,宾天之前,竟然连贴身的太监都要背叛他!来人,速速将于禁拿下!”
      一干侍卫把于禁拖了下去。
      刘贺突然想起了什么:“刘询,先皇清晨上朝时还是好好的,怎么见你的时候就突然昏迷了!你说,你究竟对先皇做了什么!”
      “未曾。先皇只是寻了病已来说说话。”病已回答。
      “来人,将刘询也押下去!”刘贺说完,又跑到尸体未寒的刘弗陵面前痛哭:“先皇啊!皇祖父啊!您怎么就去了!朕要是知道有人曾对您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朕定是饶不了他!”
      ……
      病已再次被押入天牢。
      所有饮食,他滴水不沾,滴粒不敢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从未有这般强烈。
      无根基,无靠山,刘弗陵一走,无人敢保他。
      霍禹不敢忤逆父亲。
      丙吉虽在自己婴儿时期救过自己一命,可是霍光提拔上来的。
      张彭祖背靠富平侯张安世,只是,他的势力又岂能与霍光相比。
      病已这次觉得,自己真的是完了,他儿时的梦也不过是一场泡影,他静静地坐在牢狱的床上,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病已遗憾地回味着这十八年的短暂生命中的事:牢中度过一岁生涯,寄养于外祖父母家,抚养史高,与平君相知,与霍禹称兄道弟,与京城酒馆中授课收徒,于京城中广交好友。想来,最快乐的就是与平君相知,可是,自己无法给与承诺了。
      此时,病已遗憾地回忆着自己与平君一起的种种细节,充满了遗憾:可惜平君数次向他求婚,他竟然未能应允。
      “殿下,皇上闻听您在牢中滴水未站,特赐美酒一杯为您解渴。”
      一个小太监打开了牢房门,将一个翡翠酒杯斟了酒,端到了病已的面前。
      病已冷笑。
      毒酒。
      一杯下肚,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与他刘贺争抢。
      眼前一黑。
      从此,世上任何纷争都与自己无关。

      刘贺得知病已喝了毒酒之后,开心地又喝了几杯甜酒。
      刘弗陵的后宫并不充实,但美人还是有的,此刻,他左拥右抱,乐得似在天上,得知后顾之忧消失之后,更是忘乎所以,他与宫中美人们一起唱啊,跳啊,喝到最后飘飘然迷了路,晃晃悠悠地就进了上官小妹的宫殿……

      病已在一堆凌乱白骨中醒来。
      张彭祖正在不远处玩着一颗小石子。
      “你还真有先见之明,就知道第二天有大事发生。”张彭祖笑说。
      “但我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一夜之后,天都变了。”病已苦笑:“而我,现在不严格意义上说,也是个死人了。”
      “哼,说吧,我换了那壶酒,怎么谢我?”张彭祖又开始喋喋不休:“对了,也不知道这刘贺能在位置上待多久,万一你还有机会,记得到时候给我封侯啊。”
      “这美梦不错,你继续做,我可得先把弟弟和老婆安排送走了。”病已揉了揉因为喝了假死药昏沉的脑袋。
      “罢了,你先去躲一躲吧,我父亲已经修书给赵充国赵大将军,有他在,谁都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皇祖父的人情,还有很多人没有还上呢。”张彭祖说。
      实际上,张彭祖在病已自酒馆说书那日起,就留意到了他,当他得知病已与霍禹成为朋友的时候,自然插进了一脚。
      张安世总说这位皇孙殿下的皇祖父于自己有恩,他日定要报答,没想到,这次父子俩真的榜上了大忙。
      “先走了。我还会回来。大恩不言谢。”病已说。

      病已装扮成一个老翁来到平君家中,此时,史高也在,病已便要带走两人,却被许光汉拦住了。
      “病已,他们不能走,你也不能走。”许光汉持刀拦住了三人。
      平君摇头:“爹,万一这次我们再被牵连,会没命的!和我们一起走吧!”说罢,平君欲要冲开许广汉的防备:“爹,别拦着我!”
      许广汉一脸淡漠:“不走。”
      许平君非常好奇:“为什么?”
      “因为,新皇的父亲才是爹的主人。”许光汉说:“所以,病已,对不住了,许伯伯必须……”
      原来,许光汉在跟着太子之前的主人,是刘贺的父亲,老昌邑王。许光汉自是侍奉太子刘据,然而,在昌邑王和刘据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他还是会心中向着旧主人。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
      “原来,爹你半年前带我去昌邑,是见昌邑王了吗!原来是这样!”许平君满脸都是失望,难怪,爹带着她去昌邑,却什么都不让她知道,难怪,那日昌邑王前来提亲,两人吵架的表情看起来这般的虚假。
      病已这才想起许光汉那与自己身份不相符的功夫,和他的经历。
      “我……我不管,我不能让病已有事!”许平君说着,擎起了长鞭。
      许广汉也拔刀出鞘:“来吧。”
      许广汉刀所及之处,灿若朝阳。他本就是太子刘据的侍卫,后来被赏赐给昌邑王,他的刀法,纵然是大内的侍卫,也无几人出其右。
      平君的鞭所及之处,鸡飞蛋打。
      许广汉因平君是个姑娘,小时候怕刀剑伤了她,就教她使鞭,平君虽天资聪颖,奈何小时候只顾找病已玩,后来跟着许广汉流浪江湖,居无定所,虽她勤奋,却还是耽误了练武。她虽比许多男儿功夫都好些,只是,眼前曾经的昌邑王第一侍卫,她又如何是对手。
      “爹,他是您的女婿啊,”平君吃了许广汉几招,开始告饶。
      ”女婿我可不怕多,不介意你多嫁几个。至于病已,你们拜过堂么?爹承认过么?”许广汉一刀斩断平君的长鞭。
      平君骇然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她跪在许广汉的面前,抱着许广汉的腿哭道:“爹,病已死了,我就再也不嫁了,我让您一辈子抱不到外孙!”一边哭着,平君却向着身后的史高使眼色。
      许广汉并未发觉身后史高的步步逼近,继续教训平君:“你一个姑娘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病已忙道:“平君,听许叔叔的话,莫要牵连到这件事里来,我是断不会逃的。”
      忽然,许广汉背后被击,倒了下去,原来是史高拿剑鞘将许广汉打晕了。
      “对不起啊,平君姐,我不是故意伤害徐叔叔的!”史高一脸惭愧。
      “没事,还愣着干什么!”平君说着,与史高一起将病已从后门拖走,刚走出不远,许广汉睁开双眼,爬起来,揉揉酸痛的肩膀,自言道:“就算你们逃了,又能逃多远。”说罢,回屋子换了一件干净衣裳,准备去找一个重要人物,此时,窗外闪电雷鸣,顷刻之后就降下了大雨,却没有阻止许广汉出行的脚步。
      平君和病已、史高亦在雨中前行,不能走大道,就走小巷。行了一阵,见大雨倾盆,索性在一处人家的屋檐下躲雨,这时候,平君方才发现病已的异样。
      只见病已面色煞白,嘴唇微微泛着紫色,眉心紧簇,虽他一言不发,平君却知他是犯病了。
      “病已?”平君连忙扶住他。
      病已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而,他已疼得汗如雨下,双脚已站不稳,背靠着门深呼吸。
      ”哥,你怎么样?”史高吓得面如土色:“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可千万别犯病啊!”一面说着,连忙扶病已坐下。
      “小病猫,没事,我这里有药!”
      平君忙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拍出几粒药丸,喂到病已的唇间,还以树叶为杯盏,接了雨水喂病已服下。
      自上次平君误给病已服错了药之后,平君就把病已平时用的药铭记在心,做成药丸一直带在身边,果然自前日之后,再次派上了用场。
      平君让病已平躺在自己的腿上,一边替他按摩酸痛的左肩,一边给他扇风,看得史高一脸羡慕:“平君姐你真好,我要是有这样的媳妇就好了!“
      平君”嘘“了一声,暗示史高不要打扰病已休息,雨一直下,病已一直睡得不安稳,许是心痛加上风湿的双腿痛,汗珠自他的额上和太阳穴处簌簌落下,平君一面用衣袖为他擦拭汗珠,一面忧心忡忡:此处离着城门处已然不远,三人该用什么法子逃离此地?
      一柱香的功夫之后,病已缓缓睁开双目,见自己躺在平君的腿上,连忙起身,却因乏力,重重地跌回到平君的腿上,病已羞愧交加,苍白的脸霎时羞红,不敢去看平君,索性闭目养神。
      平君嘟嘴道:“害什么羞?身体没恢复就再躺会儿,反正我的腿早就麻了。”说罢,就去牵着病已的手,病已的手冰凉,她便捂在自己的怀中,可惜,这手怎么也捂不暖,平君干脆哈了气给病已取暖。
      病已双目紧闭,只求自己快点恢复些体力,摆脱着尴尬又温香软玉的身躯,忽又想到自己这次更是前途未卜,沙哑着嗓子道:“这么危险,你又何必跟着我们。”
      平君笑道:“不是说永以为好吗?我们才好了几年,还要好一辈子呢。你能为了我爹上刀山,我这次就为了你下火海了!”
      刀山,指的自然是太乙山那次,两人千难万险,终于破解了一次次危机,带着受伤的霍禹离开时候,还惨遭虎吻。这次的火海,真的能脱险么?
      病已体力稍微恢复了些,以平君的手为支撑,坐起身来,见此地似乎离某人家不远,灵机一动:“平君,小高,附近有一位故人,不如我们先去他们家,再商议如何出城?”
      平君和小高点头答应,万万没想到,病已却把平君和小高带到了王晟家中。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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