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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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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余鱼第一次来人间,街上人多熙熙攘攘,吆喝声不绝于耳,更有卖艺耍猴演杂技的,街边的小摊子上摆满了余鱼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儿。
她扯着丹玄子的袖子东瞅瞅西看看,见什么都觉得有趣儿极了。
“师父师父,这就是人间呀!”兴奋堆满在余鱼的小脸上,弯弯的眼睛漾着欢喜:“真是热闹!”
“是啊,热闹,一会儿去瞧瞧有什么喜欢的物件,师父给你掏银子买。”丹玄子摸了摸余鱼的头顶,心中有种女儿长大了的成就感,这带着余鱼走在街上,四处一扫,根本没有能够与余鱼姿色相提并论的女子,嗨呀,本道爷的小徒弟真给长脸。
“银子是什么呀师父。”
“银子啊,就是货币,可以用它换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样呀!”
“呀!师父,你瞧前面为啥围着那么多人啊!”余鱼扯着丹玄子的袖子就往人堆里面钻,丹玄子边被挤的七荤八素边跟旁边的人道歉。
小二楼上有位穿着金边彩鹊红衣带着红色面纱的小姐怀中抱着一个坠着七彩穗的绣球,底下的人们吵吵嚷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没想到啊,这林公子样貌堂堂,也是也远近闻名的大才子,居然做出了这种事儿,可不就应了那词儿,衣冠禽兽吗?”
丹玄子拉着旁边的一位小哥问道:“这位小哥儿,这可是在抛球择婿?”
“可不是吗,这个啊是金家的小姐,娶了她,那可就不用愁下辈子啦!”
“听上去这金家家境不错,应该是什么都不缺的,为何要用这种择婿方式啊?”
小哥神秘兮兮的靠近丹玄子,压低声音:“嗨呀,你不知道,这个金小姐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啦……”
“哦?”
“与人私定终身,然后两情相悦,不清不楚就做了嘛……年轻人啊……”小哥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摇头叹气。
“那为何那位郎君不为这位金小姐负责呢?”
“那位林公子世代文儒,酸得很啊,先前不知道金小姐是金家千金,两人心心相印,发生了那档子事儿,就准备迎娶金小姐。可家中一听与金小姐结亲是要入赘,可不愿儿子入赘金家,可这林公子又做出了这种事情,可不就是……那个……那个枉读圣贤书嘛……”
丹玄子点了点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原来如此,多谢小哥儿。”
这眼瞧着金小姐捧着花球就走到了栏杆旁边,下面的议论声更大了,金小姐停下了动作。
余鱼紧紧盯着那阁楼上的红色,拽了拽丹玄子的袖子:“师父,金小姐在哭。”
“是啊,经历了这种事情,本想着是跟了良人,没想到良人却因为父母原因抛弃了自己,也是个可怜人。”丹玄子无意扫见人群之中有一名奇怪的男子,这名男子垂着头,袖子上一块大大的水渍,浑身发抖,丹玄子捋了捋胡子,想必这便是那林公子了吧,丹玄子捻诀:“余鱼,记住了以后万万不可跟了这种男人,自以为是地做一些自己都没有考虑到后果退路的人,他没有十分的坚定,就不要与他在一起。”
那名男子猛然推开身前的人连挤带撞冲到阁楼下,气喘吁吁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通,深吸一口气冲着楼上大喊:“金铃铛!我会娶你的!等我一年,明年我定会高中迎娶你过门!!!”
人群霎时安静。
金铃铛将绣球高高举起,满脸泪痕,声音嘶哑哽咽:“你答应我的,你会教我画画,我们万水千山一同去,走到哪画到哪。可是你如今连与我在一起都做不到,我不愿再信你了!”
身上金色的铃铛轻轻响起,叮铃铃,叮铃铃,伴着姑娘的啜泣声,统统传进了林佑的耳中。一声声,敲打在心上,林佑知道,这父母之命大于天,而姑娘又是他的心尖肉,两边他都不能辜负,他想过轻生,可是他身为人之子,占了人姑娘身子的人,不可这么一走了之,所以他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那便是他在科举之中高中,考取功名,风风光光地娶金铃铛,这样他能跟金铃铛长相厮守,又能不入赘于金家。可是科举是在明年,眼下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这金铃铛被流言蜚语推上了浪尖,这舆论的压力是多么的痛苦,他不愿她去承担。
“我以我林佑的姓名起誓!我林佑若是能够考取功名,定八抬大轿迎娶金铃铛!若是我不得中举,我便入赘金家。”
人群哗然,要知道林家的迂腐脑袋,怎会容许自家独子入赘?
“此话当真?”
“若我此言有半句虚假,天打五雷轰!”
开始有人鼓掌叫好,最后掌声连绵,叫好声口哨声此起彼伏,这林佑从人人口中的衣冠禽兽,转眼就变成了勇于承担责任为了爱情敢于违抗家规的男人。
丹玄子瞧着眼前这幅场景,满意的点了点头:“瞧见吧丫头,这值得托付的男人啊,是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会倾倒于任何一边的压迫,用自己的方式来做到两全其美。”
“师父,我以后也要嫁给这样的人吗?”
“小屁孩才多大就想着嫁人,没羞没臊。”说罢继续扯着余鱼钻出了人群:“走,师父带你置办几套新衣裳。”
“唉~!好的师父!”
两人兜兜转转,有用的没用的都瞧了个遍。
转眼这天色就暗了下来,两人在街上挑挑拣拣买了不少东西,余鱼一只手拎着三个锦包,另一只手抱着一袋子热腾腾的栗子糕,嘴里还叼着一根糖葫芦,模样滑稽。丹玄子瞧着余鱼这般,叹了口气伸手接手过三个包裹,余鱼这才腾出手拿着糖葫芦啃得咔嚓咔嚓响。
“一点儿女孩子模样都没有。”丹玄子敲了下余鱼的脑门:“你瞧瞧这街上人家小姑娘哪个似你一般粗鲁,不准在路上吃东西!”
余鱼吃痛的揉了揉脑门:“可是师父……我都吃了一半了,你就让我吃完吧。”
丹玄子眉毛挑了一下默许了,摸了摸自己有些瘪下去的肚子带着余鱼准备去他经常去的那家酒馆美美地吃一顿。
这天色微暗,总有些有着坏心思的人跑出来作祟,这不,尾随了一路的几个穿着普通的人在酒楼人家少的捷径小道挡住了丹玄子师徒。
其中最高壮的汉子站了出来指着丹玄子道:“这……这臭老头有钱!咱……咱……”
“打劫!”其中的一个瘦子将腰间的大刀拔出指着丹玄子:“劫财!”说罢瞧见了旁边的余鱼,眼神突然变得猥琐:“也……顺便劫个色,哎嘿嘿嘿~”
余鱼从丹玄子身后冒出了脑袋看了看那几个黑衣人,目光停在了那反着白光的大刀上,问道:“师父,这些人是干嘛的?”
“不是什么好人,打死算了。”丹玄子朝前走了两步,伸手拔出了背后的拂尘轻轻搭在左臂:“不想死就麻溜给本道爷滚蛋,免得本道爷出手,那可就得见血了。”
“臭老头!你可休想吓到我们!我们几个年轻的还打不过你个老不死的?”话毕那带头的提着大刀便冲了上来,后头几个瞧见这有人先上了,就纷纷拔刀跟上,五六个人将丹玄子师徒两人包围了起来,手上的大刀明晃晃。
丹玄子冷笑一声:“给你活路你不走,偏来惹道爷这阎王。”抬脚便将面前人的手腕重重一踢,大刀被挑飞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刀刃朝下快速降落。
“哇呀呀呀呀!!!”旁边几个人抱头四散跑开,留下被踢的人与丹玄子对视,丹玄子抬手接住了大刀一挥,刀刃直指那人的鼻子。
只见那人过于紧张盯着那离鼻尖不到一寸的利刃成了斗鸡眼,吓得鼻尖开始冒汗,两条腿哆嗦了起来:“道……道爷,饶命……”
“怎么?刚刚不是霸道的很吗?”
听到这句反问,那人腿一软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刚刚是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有眼不识泰山,求道爷饶我们几个一条狗命!!!”
“师父,他们为什么是狗命啊?”
“坏人,不是人。”
“那……什么是坏人?”余鱼挠了挠脑袋,绕着跪在地上的头头转了两圈:“拿刀的便是坏人啦?”
“拿刀的不是坏人,但是拿着刀不做好事不做人事儿的可就是坏人了。”丹玄子将刀丢下,大刀落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好好做人,别做狗了。”
“是……是……”
丹玄子转身:“走,咱们去吃饭。”突觉后腰一痛,低头看见了腹部露出的刀尖。
方才还是生生求饶的人,现时手持着刀捅穿的丹玄子的腹部,面上笑容狰狞而又得意:“敢说本小爷是狗,老不死的!”
原来是那人拾起了刀再次袭击了丹玄子,余鱼长这么大没见过有人伤到丹玄子,眼眶一红一脚踹飞了那人,连忙扶住了丹玄子:“师父!师父你没事吧!”瞧见自己手上粘稠的红色液体,心中更是气愤。
丹玄子叹了口气,将刀反手一推震出体外:“啧,雕虫小技。”手放在腹部发出了绿色的光,伤口飞快愈合:“看见了吗,这就是‘欺骗’。”
余鱼点头:“我讨厌‘欺骗’!”说罢纵身一跃出现在了那人面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那人吃了结结实实的一拳,“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没有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娘子竟有如此力气,这一拳几乎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锤碎了。
“手上留着点,别打死了,打死可要被仙界那群老不死的给你记上一笔。”
余鱼点了点头:“知道了师父。”
小巷里惨叫连连,路过的人纷纷绕道。
第二日,街头巷尾流传开来,小镇子的几个恶霸混混不晓得是被哪位侠士好好的收拾了一顿,伤势不轻看来这镇上可以太平一阵儿咯。
深藏功与名的丹玄子师徒提着大包小包,一人腰上一个酒葫芦御风回了仙踪林,丹玄子突然变了线路,东拐西绕,余鱼摸不到头脑,只好跟着丹玄子绕来绕去。
两人终于到了小院,丹玄子收起了袖间风,叹了口气:“朋友,你跟着我们绕了这么久,不累啊?”
一人侧身从院旁大槐树后走了出来:“丹玄子,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