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快朵颐鱼鱼鱼》殊同_

25、25

　　太久没有出门透气的余鱼穿上了怀雪为她准备青白色袄裙，袄裙料子十分上乘，经过光的反射上面的祥云暗纹若隐若现，腰间腰封里面用兔毛专门加层，怀雪为余鱼调整了下腰封的位置，并且将一个藏蓝色做工精致的玛瑙腰坠给她系在了腰间，银色渡在玛瑙的两端被制成花瓣的形状将玛瑙夹在中间，为了固定玛瑙还在两端拉扯出了制出了花藤在四周护着玛瑙。

　　“你得注意点，女孩子的腰腹可不能受凉了。”怀雪笑着将玛瑙托起给余鱼看：“这块是不周山上产的湛海玛瑙，想着和你这一套很配，我便拿来给你了，喜欢吗？”

　　余鱼跟着丹玄子虽然吃穿都不错，但是这么华美的衣裳她是第一次穿，更别说是什么首饰坠饰，一根绦腰绳一系就完事儿的她端着自己好几层的袖子发愣。

　　“你啊，打扮得太素了，正是漂亮的时候怎么能不打扮呢？想我跟你这般大的时候，看着这种衣服可是眼馋的紧。”

　　然后怀雪取来了妖婢端来的狐裘给余鱼展开看，白色的狐狸毛制得领子，看上去就十分暖和。

　　“你身子弱，现在是冬天，可得注意点别感了风寒，现在咱们为了透气出去逛逛，若是再病倒，那可是得不偿失。”

　　多温柔的人啊，余鱼感受到怀雪微凉的指尖帮自己整理颈间的层层叠叠领子，心里柔软了下来，怀雪姐姐对自己真好，除了师父外她是第二个对自己这么好的。

　　咦……？为什么是第二个……

　　“好啦，咱们可以……小鱼？”

　　眼泪从余鱼的眼眶一颗接着一颗滚下，毫无征兆地，跟停不下来的似得。

　　“奇怪……我怎么哭了？”余鱼伸手抹了下脸，眼泪丝毫没有停下的征兆，反而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攥紧了，紧得令她几乎呼吸不上来：“怎么……停不住啊……”

　　眼泪越来越多，余鱼不停的擦，打湿了青白色的袖子，留下了一大摊水渍。而余鱼也因为呼吸不上来大口吸气，她想哭，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眼泪落得莫名其妙。

　　那个第二个对我好的人是谁……？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小鱼？！你怎么了？”怀雪掏出帕子擦着余鱼的眼泪，有些慌乱的她看见余鱼这般模样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紧紧地抓住了余鱼的手，将自己妖力度给她想稳定一下她的心神。

　　余鱼感受到一股温和的力量传入自己体内，那种不安惶恐的感觉逐渐被平定了下去，眼泪也逐渐止住，回过神的她轻轻地反握住怀雪的手。

　　“怀雪姐姐，我，没事儿了，谢谢你。”看见自己袖子上的水渍懊恼地皱了皱眉：“可惜这么漂亮的衣裳都被我弄脏了。”

　　怀雪抚了抚余鱼的头顶，温柔道：“无碍，没事就好。”说罢拉着余鱼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自己将案上的牛角梳拿了起来：“姐姐给你梳头好不好？”

　　余鱼点点头，乖巧地坐直。

　　梳齿穿过余鱼的黑发，怀雪耐心地帮余鱼顺着头发，一点点通畅，最后一路梳到发尾，怀雪的手将头发缠缠绕绕这窝上一团那留下一缕，打开了旁边的首饰盒，里面皆是各式各样镶着各色宝石灵珠或者烧蓝点翠的首饰，簪子钗子步摇耳坠子项链璎珞镯子手链子应有尽有。

　　余鱼这一千年过得糙，没有多少这些玩意儿，就连自己的耳洞也是丹玄子当初逼着她打得，想起在小院里和丹玄子混日子的生活，她觉得，也挺好。

　　“好了。”怀雪将最后一根坠着珍珠的银钗插入余鱼的髻上，扶着余鱼左看右瞧。

　　余鱼抬了抬头，感觉自己脑袋好像重了不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瞪大了眼睛。

　　黄铜镜中的自己梳着单螺髻，发髻在发饰的点缀下显得又没有那么正式，鬓旁两缕碎发灵动可爱，与只会梳马尾的师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现在的自己仿佛是换了一个人。

　　“小鱼可还满意？”怀雪笑眯眯地取来一个青花小瓷盒，打开来是红色糕脂：“你气色不是很好，嘴唇有些发白，姐姐给你上点胭脂这样看上去就会好很多。”说着在指间点了一些涂抹在了余鱼的嘴唇和脸颊上。

　　看着余鱼在胭脂的修饰下略显血色的面容，怀雪满意地点点头，妖婢端来帕子给怀雪拭去手上的颜色，怀雪给余鱼披上了狐皮裘，细心地帮她系好带子。

　　“好了，咱们走吧。”

　　“好。”余鱼走到怀雪身旁，挽上了怀雪的胳膊，两人相视一笑。

　　外面下雪了，不大，无风，雪瓣飘飘洒洒地落下来，余鱼伸手接住，雪花在她的掌心很快融化了，院子有妖侍打扫，雪并没有积起来，和仙踪林白茫茫一片不一样，整个妖宫被打扫地十分干净，怀雪说，若是让雪累起来，湿寒之气更容易伤身子，为了妖宫的大家身体着想，她命人将妖宫打扫得干干净净，不仅不容许有积雪，雪停后还要将地表烘干。

　　余鱼笑道，那岂不是一点也不像是冬天了吗？

　　怀雪摇头，宫里有她的打算，若是真想看雪，那他们便出宫瞧瞧吧。

　　余鱼表示自己也很想出宫看看雪，她昏迷了一个月这就入冬了，要是不去瞧瞧铺天盖地的大雪，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真在床上过了一个月。

　　怀雪拿余鱼没有办法，还是带着余鱼去了宫外。

　　一道结界，两个世界。

　　妖宫结界外的世界，一片银白，天上乌云盖住了天，下面白雪盖住了地，道路上的积雪虽然被清理，但是积雪在路边被堆成了小山。余鱼手痒，抓了一把在手里握成了雪团，高高兴兴地丢了出去。

　　是冬天啊。

　　师父也总是和我丢雪球打雪仗，两人一同清理小院，总是打扫着打扫着就打起来了，老头子被冻红鼻子头的样子真是滑稽死了，哈哈哈还有那个……

　　那个……？

　　“哟，大嫂，这是哪儿来的美人？”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从雪球飞去的方向走来，边走边拂着身上的雪沫。

　　余鱼尴尬地收回了自己丢雪球的姿势，四下张望装作不管自己的事儿。

　　“墨涟，你怎么想着回主宫了。”怀雪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了余鱼的身前，有意无意地挡着余鱼。

　　“还不是想大哥和嫂嫂，特意回来瞧瞧你们吗。”墨涟将头上的兜帽摘下，露出了传闻中妖界第一绝色。

　　余鱼好奇的垫脚看了一眼，看的不怎么清楚，就看见一坨黑里有着一坨白，还想再看的时候怀雪转过身来牵住自己的手，往宫内走去。

　　“刚好，你大哥今日没什么事儿，你去见见他，今日晚膳就在宫里用吧，我去叫下人准备一些你爱吃的。”怀雪的脚步有些急促，余鱼察觉到怀雪的异样，没有问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墨涟的声音从后面传出：“嫂嫂这么急忙作甚？晚膳时间不还得有一阵儿吗？”遂即闪身至余鱼面前，定定地盯着余鱼：“莫不是在逃二弟？”

　　这下余鱼才真真切切将墨涟的模样看了个清楚。

　　黑色的发环配着一根金簪将一头的青丝高束在脑后，额前的美人尖将刘海引着向左分去，白皙到几近透明的皮肤，那一双银色的眸子仿佛有着摄魂的能力，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天生上勾的嘴角。

　　果然名不虚传，的确是个美人胚子，余鱼在心中点了点头。

　　“姑娘，你叫什么？”

　　余鱼指了指自己：“你问我？”

　　墨涟点头。

　　怀雪抓着余鱼的手紧了几分，余鱼回握了下怀雪，面带笑容与墨涟对视：“不告诉你。”说罢牵着怀雪的手绕开来墨涟：“姐姐，今晚我想吃螺蛳粉，那东西味儿大，我就不与你们同桌了。”

　　“味儿大你还吃，不怕熏着自己。”

　　“哎呀，这你可有所不知，知道人间的臭豆腐吗？闻着臭，吃着香~”

　　怀雪轻轻敲了下余鱼的脑袋：“好好好，依你。”

　　两人边说边走，将墨涟晾在了原地，墨涟看着余鱼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怀雪的妹妹？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过？

　　呵，管她呢，长得不错，暂时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墨涟转身朝着青涯的书房走去，宫中的妖侍们见到墨涟回来心中皆是惶恐，跪倒了一片。

　　“恭迎二当家回宫……”

　　余光瞥见旁边瑟瑟发抖的妖侍，墨涟皱眉，自己有那么吓人么。

　　还没走到青涯的书房，便看见青涯书房的门打了开来，青涯从书房走出，欢喜地走到身旁揽住了自己的肩膀：“二弟，好久不见了，我听下人说你来了，今日怎么想着回来看大哥了？”

　　“在外头逍遥那么久也该回来看看啦。”墨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