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快朵颐鱼鱼鱼》殊同_

13、13

　　想来还有仙踪林这个去处，九宫心中也有了底儿，拉着余鱼计划什么时候回去。

　　但是说实话，余鱼是不太想回的，一是在无府小日子过得不错，跟在仙踪林一般吃得好玩得好住的好，人间这么热闹她还没有逛够。

　　什么水仙坊的那个翠兰姑娘的小曲儿，明霞院的那个珑燕姑娘的水袖舞，御酥阁的糕点，琉璃楼的美酒，这些皆是余鱼喜欢不腻的东西。

　　其二就是，大致是她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吧，比起跟九宫两人吃饭，她更喜欢在无府四人一桌有说有笑的。

　　无暇虽是深藏不露，但却也待她真诚，将自己看作亲姐妹似得。就连着定制衣裳两人都会想着去做一个款式的。现下即将离开，她想不出怎么个理由与无暇说，但既然是九宫想离开，她定也会离开的。

　　“九宫，咱们要怎么跟无暇和岱华说呢？”

　　九宫抚了抚余鱼的头顶：“岱华自是明白咱们作为的理由，只是也许无暇并不知晓我们的处境，无暇这边，还是得你好好想想如何说。”

　　余鱼叹了口气，接着无力地往桌上一趴：“唉……这我该咋说啊，家里兔子忘记喂了？意外有喜回去养胎？老爷子生病了？”

　　身在东海的丹玄子打了个喷嚏。

　　“我觉得这个意外怀孕回去养胎的理由不错。”九宫挑了挑眉毛，面上掩不住的期待：“不如……就这个吧。”接着就挨了余鱼一巴掌拍在了后脑勺上。

　　“你就不能帮我想个靠谱点儿的理由！”

　　九宫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好嘛……那你觉得，丹玄子回家你得回去给他接风这个理由怎么样。”

　　“这个不错啊！有那么点正经的意思。”

　　于是二人决定三日后以这个理由跟无暇他们告别。

　　这日下午，余鱼跑去无暇的书房找她，难得无暇没有被岱华摁在那里练字，而是在那边哼着小曲儿在宣纸上涂涂画画，曲子的曲调轻快，不似翠兰姑娘的婉转缠绵，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大概就是脍炙人口吧，听了一小段儿的余鱼也能跟着哼两句。

　　按着正常的套路，深藏不露的无暇字虽是写的不好，但这画总得画的不错吧。但是，待余鱼走近一看，这满篇的王八赫然纸上。

　　余鱼的嘴角抽了抽，但是还是压住了心中白眼：“阿无啊，你方才哼的曲儿叫什么啊。”

　　“梦回还，我家乡的曲儿。”

　　“我就说，与这边的一点也不像，你为何在这纸上画这么多王八啊？”

　　无暇撇了撇嘴，搁下了手中笔，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王八蛋岱华带着他的小师妹跑了。”

　　“嗯？跑了？跑哪去了？”

　　“那个妖族的丑耗子跑来纠缠岱华，非要带着岱华见他的兄弟，气死老娘了，最可气的是岱华居然答应了。”

　　妖族？我的天，这无暇居然还与妖族有往来联系，这可不妙，妖界贪得无厌的人可不少，若是他们知晓九宫在这里，定是要坏事儿！

　　“啊？……岱华去妖界了？”

　　无暇撇了撇嘴：“可不是么，那个丑耗子还对岱华动手动脚，若不是她是岱华的小师妹，他兄弟的人，老娘早就把她那耗子爪子一刀剁下来了。”

　　“你也别气，岱华那么凶，自然是给她占不去什么便宜。”

　　“哼！我管他呢！不过话说回来，阿鱼你怎么突然跑来我这儿了，你可从来没有下午来寻过我玩儿。”

　　余鱼挠了挠头，开口道：“我师父要回家啦，我跟九宫得回去给他老人家接个风，过两天我俩就得走啦。”

　　一听余鱼要走，无暇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的好阿鱼，你怎么也要走啊！不如你把你师父也接来，咱们一块儿在无府住啊！”

　　余鱼笑着摇了摇头：“阿无你的好意我心领啦，但是家师那么多年都在那儿呆着，想必也是住不惯其他地儿，有时间我会回来寻你玩儿的！”

　　无暇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得了空，你定要回京都来见我啊，这个给你。”无暇将一块莲花状的黄色琉璃放在了余鱼手中：“不知道到时候你还好不好见到我，这个是我们无家的物件，京京都的人八成都是认识的，若是来京都遇见什么麻烦事儿，拿出这即可。”

　　“知道啦~到时候我跟九宫走了，你是不是又得换厨子了？”

　　“可不是吗，九宫可算是把我们嘴巴都给养叼了，这下厨子可不好找啦，不过现下趁着九宫还在，我决定现在就叫他给咱俩做点糕点解解馋。”

　　两人相视一笑，手挽着手出了书房。

　　喊上了九宫给两个小姑奶奶做了点心吃，无暇告诉余鱼，在他们那，这个叫做下午茶，最适合边吃边吹牛唠嗑了。

　　余鱼很是喜欢这下午茶的设定，并且觉得让九宫以后日日都给她做下午茶，顺便夹带九宫相声节目。

　　这下总算是将心头的事儿放下了，余鱼也打算着跟九宫重新置办一下带回仙踪林的东西了，上次那一堆儿因为两人想在人间贪玩，便施舍给了当地旧寺庙里头的乞丐们了。

　　提着大包小包的九宫跟在背着手哼小曲儿的余鱼身后叹了口气，这逛街啊，自己的作用大致就是个拎东西的。

　　“九宫九宫！你快来这儿！”

　　余鱼手上拿着个珠子冲九宫招手，九宫挤了过去，看着余鱼手中红线上的珠子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个普通的染了青蓝色的琉璃珠吗。

　　“你瞧。”余鱼将自己的法力注入了珠子里，珠子开始重新回放，刚刚九宫挤过来的场景。

　　“小姑娘有眼光啊，这是个存取场景的怀忆珠，是鲛人泪制成的珠子，说起这鲛人泪啊，还有一段故事呢。”

　　余鱼瞧着化作人形的鱼精老板，好奇问道：“什么故事？”

　　鱼精老板拿起另一颗怀忆珠，放在手心，珠子散着荧蓝色的光。

　　世人皆知，鲛人族的歌声美妙而动听，但是人们总将他们视为海妖，迷惑人心的妖孽。传说有人沉迷于鲛人的歌声，在海上流连忘返，最后饿死在海上，再也没有回去。

　　可是，这哪能怪的上鲛人族呢？为了不再发生此类事情，人们开始在他们经常捕鱼的水域屠杀鲛人族，鲛人们也告诫自己儿女不要随意开嗓歌唱，这样会招来杀身之祸。

　　但是有一天啊，一个叫做清的鲛人，实在想唱歌，于是便去到了无人的地方唱歌，可是不巧，这往日无人的地方刚刚好那日有一名迷路的渔夫在那里靠岸休息。

　　渔夫听见了清的歌声，知晓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鲛人，他不忍去打扰这歌声，但是不得不将她赶走，否则若是自己真的被这歌声迷了心智，那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清见到了渔夫，心中很是害怕，因为父母告诉她，人类见到他们会将他们杀死，将他们的头颅带回去挂在他们捕鱼的水域以此来警告其他的鲛人。

　　“你走吧，我不杀你。”渔夫冲躲在礁石后的清摆了摆手。

　　清不解，他为什么和鲛人口中的人不一样。于是她转身钻入水中游走了，但是却是一直在附近观察着渔夫。

　　渔夫刚刚开始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回去，但是这潮汐时期他不得不在这落脚，待过了这些时日才能上海。

　　“你是不是不想走了呀。”清终于耐不住性子，冒出了个头看着晒网的渔夫。

　　渔夫摇摇头：“还是要走的。”

　　在清的心里，渔夫是个奇怪的人，他性子很平和，很有耐心，每日坐在石头上补着渔网，偶尔坐在岸边烤鱼的时候会看见自己偷看他，嘴角总是带着暖暖的笑。

　　后来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与渔夫说话，后来自己晚上唱歌给他听，他也不再反对了。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清发现她开始舍不得渔夫了，她不想渔夫走，但是心中也知道人妖殊途，只好放下心中的喜欢，将她的歌声锁在了她的一滴眼泪里交予了渔夫。

　　渔夫收下了眼泪，与清告别，两人道不同，渔夫划起了他的船向来的地方回，而清也回去了族群。

　　可不知，渔夫走的那一天的晚上，海上起了暴风雨，渔夫终是没有回到故乡。

　　后来那一枚珠子被一个有法力的人捡到，发现了珠子里呈的是一个鲛人趴在礁石上给一个人类唱歌的场景，歌声悠悠，里面藏满了爱恋。

　　“呜哇啊啊啊……”余鱼站在街边，听故事听得满脸鼻涕眼泪：“好惨啊……”

　　老板被余鱼这哇哇大哭的模样吓得连忙安慰：“这只是故事！故事啊！姑娘你别哭的这么凶，别人以为我搁这儿欺负你呢……”

　　“呜呜呜……多少钱啊……我买就是了……你干嘛骗我眼泪啊……”说罢吸了吸鼻子指了指摊子上的鲛人泪：“我要俩，九宫，掏钱，呜……”

　　九宫瞪了一眼鱼精老板，掏了银子将两颗鲛人泪递给余鱼，这鱼精就知道拿这种煽情的故事骗小姑娘，无耐地拿着帕子给余鱼擦着哭花了的脸蛋：“别哭了娘子，你再哭下去，这老板生意也不用做了。”

　　余鱼看了看周围将他们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人，抹了下脸悄悄地问九宫：“我哭的……很大声吗？”

　　九宫憋笑：“毫不夸张地说，这条街的人是都可以听见娘子你那嘹亮的哭声了。”

　　余鱼撇嘴踩了九宫一脚，将鲛人泪跟宝一样揣进了怀里：“打道回府。”

　　“得嘞，娘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