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栖阳（GL）》夏至白夜

12、第 12 章

　　“师父，我要去外书房，你也一同去吧？”
　　萧凤阳的这个问题，让云栖有些惊讶，但她还是很坦然地跟着萧凤阳去了。
　　她这个徒弟，在到五霞书院开始，就和无为境时的表现明显不同。在无为境中，萧凤阳是骄傲而倔强的，十几年的学习成长当中，她展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聪慧和努力，让她甚至不得不强行要求她中断学习以免伤身，她也会仗着聪明做一些无伤大雅的算计。
　　但是，直到现在，云栖才真正意识到无为境中的那个萧凤阳并不是她的全部面貌。

　　不过，那又如何呢。
　　她只需要伴她左右，护她周全便是。
　　和萧凤阳不一样，云栖的想法很简单，并且一贯来都是朝着作出的决定笔直走的。所以对于徒弟的另一面，云栖很简单就接受，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当到达外书房，面对两个人或明或暗的打量时，云栖连一点在意都没给他们。
　　还是萧凤阳直接开了口：“顾先生，胡硕，这是我的师父，以后任何事都不需避她。”
　　一上手就是全程度的信任，更是让顾清治、以及目前是萧凤阳跟前名副其实的大管事的胡硕，忍不住又看了云栖几眼。
　　当然，什么都没能看出来。最终的结果，就是把“云大人”这样的称谓最终敲定。

　　不管怎么样，云栖的存在也没给几个人造成什么困扰。只要云栖想，她完全可以做到让在场所有人都注意不到她，而她更是没有参与进他们的讨论谋划当中的兴趣。
　　三个人首先提到的就是茂林城那边传递来的最新消息。
　　“皇城内暂时探查不到动静，但赵王、楚王皆有频繁人员往来。”这是顾清治说的，相较于更多是听命做事的胡硕，顾清治在这些方面直言很多，“和预想没有偏差。茂林城内的人手已经按计划行动，相信不出三日，就该有人来了。”
　　这赵王楚王，说的是萧宇极的长子和四子，萧宇极如今在世的儿子有五名，其中长子和次子是皇后所出的双胞胎，次子封号齐王，向来以兄长楚王马首是瞻，余下三个儿子为梁王，楚王，霍王。其中楚王为淑妃所出，颇受宠爱，如今在朝堂上隐隐有与大皇子赵王分庭抗礼之势。

　　“量他们也按捺不住。”萧凤阳嗤笑一声，一边看着案上摆放的消息，一边将其中几条挑出来摆放在桌上，便是那些与赵王、楚王相关的。
　　顾清治看了两眼，忍不住叹了一声：“若是元朔帝能早些立太子，我们怕是难上加难。”这也是大实话，煜国建国不过几十年，也没有关于立嫡立长的规矩。要说如今赵王楚王都已成年，皇帝却迟迟不立太子，也难怪楚王心中有了计较，明争暗斗的小动作可不少。
　　要再往上说，这种乱相的根源，却是太祖皇帝昔日立了先帝太子，却又在最后几年扶持其他儿子的举动了。不过这话不是能轻易说道的。

　　“在位十二年，他好不容易得的皇位，哪有那么容易放手的。”萧凤阳将东西都看完了，重新放回到案上，“还有什么吗？”
　　这一次，顾清治没说话，反而是看向胡硕。
　　胡硕在萧凤阳的注视下，将另一条消息说了出来：“靖国公府也知道了公主的消息，世子早些时辰想点人来接，被老公爷叫住了。”

　　靖国公府傅家，是萧凤阳的外祖家。她这么多年的筹谋，最初的人手可就是国公爷傅洪派出来寻她的。
　　这么多年，傅家始终待在茂林城，哪怕被人指指点点、嘲笑没落也始终待在茂林城，哪怕随时面对当今皇帝的忌惮、面临生命危险，为的是什么，萧凤阳不会不清楚。
　　傅家始终没有放弃寻找她，但是，萧凤阳也从来没给傅家传递过任何消息。这一度让傅家出来的人心生不满，直到后面随着萧凤阳的布局越铺越大，才让他们在心惊的同时彻底信服。

　　终于，萧凤阳在片刻沉默之后，还是说：“再过几日，便可与他们相聚。届时再由我自行请罪。”
　　平添长辈多年忧心是她不孝，但萧凤阳不觉得这有错，她口中的请罪，无非请的是不孝之罪。
　　胡硕动了动嘴，但还是没有再作多说。
　　他们再就几件其他的事商量一番，很快就退出书房。

　　萧凤阳坐在椅子里，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向云栖：“师父，这世上除了你，也就外祖家挂心我了。”
　　云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时候她不需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萧凤阳对此并不意外，她也只是这么说说，继而站起身，像是将那一点点惆怅全挥洒干净了，走到云栖跟前：“师父，我带你去看看房间吧。”
　　云栖自然是没有反对。
　　二人很快来到书院后院，走进一个独立的小院。
　　这小院的门口有专门的侍卫守护，与整间书院相融却又明显相隔，萧凤阳很干脆地走进去，早已有人迎了出来：“公主，房间已经打扫好了，这位便是云大人吧。”说话的是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妇人，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丫头，看上去动作干练利落。

　　“胡嫂子，辛苦你了。”萧凤阳对着她时说话稍稍和气了一点，没有在书房里的强势，眼里也有点笑容。
　　“诶，公主可别说这个，都是小妇人应该的。”胡嫂子连忙摆手，爽利地笑道，“那小妇人先去厨下看看了，公主有想吃的菜色吗？”
　　“添两道清淡的菜色，再做个香酥□□。”萧凤阳本是按着无为境时的吃食来的，话出口了，又多填了一个肉菜。
　　胡嫂子听了，立刻笑呵呵地行礼离开。香酥鸡是公主喜欢的菜色，她也拿手得很，这次可得从后院里挑只好的细心做。

　　“师父，这下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吃的了。”待人离开，守门的侍卫将门关上，萧凤阳笑眯眯地对着云栖说。
　　这一笑，倒是回了无为境时她一贯的模样，云栖顺着这话想起这小徒儿曾经因嫌弃她做的吃食过于清淡，自己跑去厨房倒腾，却差点烧了厨房的狼狈样，勾了勾嘴角：“好。”
　　吃什么都行，倒是没想到萧凤阳还惦记那么多年前的事，云栖有些好笑，不自觉的对离开无为境的日子拉近了点距离。

作者有话说

　　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