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扉间中心短篇集》尹瑞泽

21、今天几号

　　扉间醒来时天光正好，外面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听了片刻才清醒过来，自己之前似乎是受伤了？
　　这厢悠悠转型，那边已经吵成一片，医疗忍者疾步而来，随后家族晚辈蜂拥而至，夹杂着学生们元气的呼喊……大约是睡了很久？

　　身体并无疼痛，只是觉得有些疲乏，使不上劲，医疗忍者激动的流下泪水，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便被卷起一路烟尘的柱间挤到了一旁，黑发男子也顾不上形象，双臂张开直接扑了过来，淌成两条小溪的眼泪直接打湿了衣襟。
　　“呜呜呜呜，扉间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兄长，今天几号？”
　　“10号啊，怎么了？”
　　“原来如此。”昏迷了整整七天，也难怪大家如此着急。

　　随着扉间转醒，来自各个家族和机构的慰问直接排到了第二天，扉间次日醒来，依然是吵吵闹闹的环境，旁边依然坐着一脸蠢样的兄长，扭过头第一句仍然是，
　　“兄长，今天几号？”
　　“11号呀，怎么了？”
　　“这样么……”扉间点点头，而后便洗漱起身招待前来的宾客。
　　虽然一直以来以辅助者自居，但是在建立木叶体系中的表现深得众人信赖，可以说威望仅次于初代火影，特别是初代火影不着调的时候大家会自然而然的将目光锁定在扉间身上，阁下的兄长就拜托了。

　　对此，扉间早已习惯。
　　笨蛋兄长……
　　完全拿他没办法。
　　好在兄长虽然天真，总归是一副好脾气，听得进劝谏，一颗真心为木叶。
　　傍晚时分留下最后一批访客吃饭，席间纷纷提及因为扉间疾病而搁置的木叶整体结界项目，柱间满脸堆笑的撑着下巴表示赞同，对于扉间和各大族长的争议直接用滤镜忽视，最后扉间仍没有直接给出结论，只是停顿片刻后说道，“毕竟是关系木叶整体，还是留作会议上讨论吧。”

　　“扉间呀，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心宽似海偏偏直觉敏锐得可怕，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往会议也是先协调各家族族长意见后再提出讨论，避免意见分歧过大在会议室直接吵起来。
　　“嘛，兄长不是总说需要征求宇智波斑的意见么？”扉间忽然露出笑容，看的柱间有些恍惚，一时间却又接不上话，考虑宇智波是好事，只是此时此刻，却总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次日一早，柱间过来打招呼时扉间已经开始处理工作，却依然问道，“兄长，几天几号？”
　　“12号，是不是……”
　　“既然知道是工作日的话，兄长你这个时候应该在火影室。”
　　“啊……扉间，你受伤了……”
　　“我并不需要你照顾。”

　　啊，弟弟长大了，独立了……当哥哥的要怎么做才能保持兄长的威严？
　　顶着一头蘑菇的柱间一路消沉到了火影室，理所当然收获宇智波号冷眼一枚，却是一个机灵想起来前一天谈的项目，宇智波的族长不是在这里么！
　　“斑，来的正好，关于木叶整体结界，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这件事……归你管么？”仿佛被豆皮寿司噎了满嘴，柱间这家伙居然想的起来亲力亲为来建立木叶整体结界？
　　“啊……扉间交代的，说是分成三个部分……”柱间从袖子里掏出出门时被塞的卷轴，一边看一边念到，“为了全面防御，设置为球形，其中空中部分只做防御重在感知，重点是外围建立城墙配备瞭望台守卫，然后是地下分层处理……”
　　斑的脸微妙的扭曲了一下，平心而论，扉间设计的整体结界的确，非常实用，但是将这个项目交给柱间来是不是有点开玩笑，明显对方连结构都没记下来……
　　嘴角微微抽搐接过卷轴，扫了一眼才想起来，“这种东西给我看没关系么？”
　　“是扉间交代的啊，”柱间一脸理所当然的补充道，“既然是木叶整体结界，自然关系全村，大家都要参与进来才对啊！”
　　“扉间……他没事吧……”
　　“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说起来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啊……到底是哪里呢？

　　柱间回去的时候扉间不在家中，等到扉间深夜归门，柱间又不想打扰忙碌了一整天的弟弟，于是照旧第二天一早推开了扉间的房门。
　　“兄长，今天几号？”
　　一模一样的神情，一模一样的问句，终于让柱间嚼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紧紧盯着扉间回答道，“13号。”
　　“果然。”扉间点点头，将手中的笔记本递过来，“今天是第四天吧？”
　　笔记本上正记载着扉间自10号以来每天的工作情况，柱间知道自家弟弟有做日记的习惯，只不过工作狂的日记永远和工作日志没什么区别。

　　“扉间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柱间拢起袖子，坐到了床边，今天势要问出个原因。
　　“上面的事情，兄长都知道吧？”
　　“当然。”
　　“但是我一点都不记得。”琉璃红的眸子看着柱间，异常平静地说到，“我只记得外出受伤，那之前的事情都有印象，但是之后……”
　　“扉间！”柱间焦急地将双手搭在自家弟弟的肩膀上，激动地甚至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浑身都止不住颤抖。
　　“兄长。”温度略低的手掌盖上柱间的手，扉间镇定得安慰道，“冷静些，只是不记得受伤之后的事情。我一开始以为是后遗症，然而连续三天，这种情况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扉间……”
　　“兄长，放心吧，虽然我不能继续处理火影助理的工作，但是分担下去应该没什么影响。”
　　喜欢逃工的火影难得主动的准备了临时会议，其实内容也很简单，扉间的状况已经无法胜任目前的工作，大家也清楚目前没有合适的接任者，只能将权力分散，交由不同的人共同处理。
　　“扉间啊……”柱间看着自家弟弟，长长的尾音一转，“你就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兄长……木叶，就交给你了，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吧。”扉间说到这里瞧着对方纠结的表情微微露出了笑容，“嘛，我还在这里不是么？”

　　虽然退出了日常工作，但是如果正有拿不定的主意的时候，大家还可以一起商量么。
　　将手头工作简单交接后，仍是不放心几个学生，又拎着嘱咐了几句，几个孩子硬生生憋得两眼通红拍着胸口像老师保证一定会漂亮完成任务。

　　扉间揉揉小猴子的头，不觉感慨时间飞逝，学什们都已成长的如此可靠……多年不可靠的人是不是也要稍微成长一点？
　　沐浴着月色回到家时，柱间不在，扉间的笔记也不在。

　　扉间自顾自的洗漱，也没有去问他要的意思，既然拿出来，自然也没打算瞒着兄长，希望明天早上柱间能记得还给他……扉间并不觉得兄长能够早短时间内解释清楚最近的事情。
　　毕竟，日后如果有需要，他还得依靠笔记本了解前因后果。

　　直到月满中天，柱间才背着两只手回家，受伤之前的记忆都在，只是受伤之后每次一觉睡醒就会忘记前一天的事情，所以需要反复确认日期，用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语句，又因为记录日常的习惯事先从笔记本中了解前一天的事情，所以才连续几天工作。
　　真的只是这样么？

　　柱间拉开房门，当世无双的感知忍者毫无感觉的躺在床上，如噩梦一般卷曲着身体，眉头皱成一团，被汗水打湿的鬓发一簇一簇黏在脸上，嘴唇张合，吐出支离破碎的音节。
　　“扉间？做噩梦了么？”柱间弯下腰来，轻声喊了两句，然而梦中人却是更厉害的挣扎起来，干裂的双唇终于喊出了一句兄长。
　　“我在这里。”柱间将历来冷淡的弟弟拉进怀中，伸手轻轻拍了拍脊背。
　　究竟是梦到了什么如此恐慌？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被梦靥纠缠？

　　蓦然落入温暖怀抱的扉间挣扎更甚，扭动着身子奋力推搡着。
　　“扉间？扉间！”柱间急忙叫了两声。
　　挣扎中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半阖着流出泪水，喃喃道，“兄长？”
　　“扉间……”柱间斟酌着言辞，谁知扉间只是看他一眼，似是放心了一般松口气，而后闭目睡去，沉稳的呼吸贴着衣物传到胸膛，柱间的一连串安慰的话语便溶在喉头，终是淡淡一笑，低头蹭了蹭扉间汗津津的额头。
　　抱着难得坦诚示弱的弟弟，柱间心情大好，干脆直接抱在怀里睡了，于是第二天扉间醒来正对着似乎幸福到晕过去的脸，大脑停顿三秒。
　　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小声喊着兄长，毫无反应。
　　指尖生出小型水遁，对方立马抱得更紧，并且埋头将水渍蹭到了睡衣上。

　　“兄长！”中气十足一声吼。
　　“啊！”惊起的火影身形大动对着床头柜就是狠狠磕了上去。
　　“兄长，为什么你会在我的房间？”
　　“扉间……”柱间揉着头上真切存在的大包哭丧道，“你都忘了么？”
　　扉间面如菜色，脑中一片混沌，许久才隐隐约约摸到一点头绪，“我似乎受了伤？”
　　“嗯……哦哦，扉间你得的是失忆症。”柱间立马换上笑脸，坐到了扉间身边，“所以将工作交给了其他人，安心在家养病。”
　　“这跟你出现我床上有什么关系？”
　　“现在换我来照顾扉间了啊！”
　　柱间笑得到处都是花朵，这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是扉间，可惜脑海中一片混沌，近乎本能的信任终是让他放弃了追问，而是习惯性的将柱间赶去上班。

　　晚上归来的柱间带了一捧花，说是花店的小女孩送的。
　　“兄长，这种捧花是不送的。”
　　“唉？扉间你怎么知道？”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扉间啊，你看今天月亮真好。”
　　“兄长，就算你这么说，明天我也会忘记。”
　　“明天我可以再说么。”

　　混沌的记忆，模糊的日程，难得有空的扉间索性拿着鱼竿打发时间，每天早上将兄长赶去上班，下午总能等到兄长来接，一切的一切自然又惬意。
　　本是木叶外围的河流，鲜有人迹，更别说是极少接触的斑。

　　斑没有现身，扉间也没说话，静静看着流淌的河水，脚边鱼篓在水里歪歪斜斜映着破碎的倒影。
　　“你，是要退出决策层？”
　　“嗯。”
　　“是因为身体？”
　　“连你都看得出来，也难怪被大哥发现。”扉间低头看了一眼鱼篓，接着说道，“有些话，和我说了也白说。”

　　“就这样放手，就不怕被人钻空子？”
　　“兄长总喜欢说木叶是你和他的村子。但就算你抛弃了木叶，它也还是其他人的村子。”
　　扉间说得异常平静，话里的讽刺却又露骨之极。
　　先前决策层对宇智波有所偏见，似乎是千手扉间有意为之，然而如今千手扉间退出决策层，后续众人的意见依旧对宇智波有所警惕。木叶并未给予他所想的自由。
　　千手扉间清楚，也不避讳。

　　“你在这里啊。”突兀插进来的声音元气满满，柱间笑着走出来，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说扉间还是说斑。不过下一句就明明白白的问向扉间，“今天收获如何？”
　　“三条。”正说着话手中鱼竿晃动，扉间立马笑了起来，“应该来说是四条。”
　　干脆利落的提起鱼线将战利品放进鱼篓，笑容却忽然消失，有些惋惜的表示，“啊，原来是五条。”
　　“不愧是扉间。”柱间拍拍自家弟弟的肩膀，“回家吃饭吧，斑要不要一起来？”
　　“不用了。”懒得陪这对兄弟腻歪，宇智波的族长转身离去，留着柱间陪扉间收拾渔具。
　　扉间看着鱼篓问道，“今晚吃什么。”
　　“鲜鱼汤？”
　　“唔，今天18号？”
　　“是呀。”

　　“我们不会吃了八天鱼了吧？”
　　“才四天。”
　　“算了，鱼送给猴子他们，晚饭换一样吧。”

　　“昨天送过了。”
　　“那就送给天忍？”
　　“可以呀。”
　　自此木叶各家族经常收到来自初代火影的慰问，一篓鲜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