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疼痛 ...
-
两人回到家，苏与同让他把药擦了。
这一路上，李载阳都异常沉默。似乎是从那人递名片开始。
他的情绪就变坏了。
“我先回房间了。”
留下苏与同在原地思考。
他是单纯讨厌刚才那人？不可能，她否决了这种猜想。
他不是这样的性格。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苏与同绞尽脑汁也无法得出结论。
第二天，苏易回来了。
在他回来以后的时光，过得飞快。
十天眨眼而过。
至于李载阳低落的心情也只持续了一个晚上而已。
如往常般，在放学以后，他来到苏与同的教室，她是今天的值日生。
与乔丹阳一起帮她打扫，三个人很快就弄好了。
他们从教室出来，站在四楼往下看，花坛、蟋蟀叫声、树木，这是只有在校园的寂静之时才会盛开的景色。
再抬头看西边天上悬挂的日，融入了霞色的背景，很美。
三人的脖颈上都披着柔软的围巾，身上则穿着厚厚的棉袄大衣。
时值十二月下旬，是冷冬时候。
“真漂亮！”乔丹阳趴在栏杆上，望天空上层叠的云朵有感而发。
“靠近点，我们拍张照。”苏与同拿着手机，三人行时，她总是站在中间。
乔丹阳搂住她的肩，李载阳则把头往下低，使三人的脸能够同框出镜。
“咔擦——”
按下定格键。
这是在冬日黄昏下的三张年轻笑脸，真是没有烦恼的日子呀！
出了教学楼，有一位瘦高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三人说说笑笑，谁都没有注意到他。
倒是男人在他们快要经过时出声了。
“嘿同学，我们又见面了。”是将成艺。
苏与同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那天两人互加了微信以后，他一直没找过她。
她默认事情不了了之，这结局再好不过。
谁知道，他竟然直接出现。
苏与同扶额，立马转头看了李载阳的神情。
果然很不好。
“丹阳，你和载阳先走，我马上来。”她当机立断。
等人走远了，她才转头看他。
“你特意来的？”
蒋成艺的目的很明显，上次她就看出来了，无非是想要李载阳入娱乐圈。
娱乐圈水深，她不太希望李载阳接触。主要是苏家不曾涉及过这方面，她本人不能放心。
但一切主要意愿都看李载阳。
就目前来看，他很排斥与抗拒。
“我弟弟不可能进娱乐圈。”她直截了当地跟他说。
看来上次一时心软，给他微信果然是错误的决定。其实那次在给出之后，她就立马后悔了。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
冬天很冷，他在这里吹了许久冷风。两只手掌相互搓了搓，再呵出一口热气。
“嗯，我知道。我今天就是来回忆回忆母校的。”
“母校？”
蒋成艺点头，口吻怀念“以前这里还没这么漂亮，唯一不变的就只有隔壁邻校了，它还在那儿。”
这话苏与同没法接。
他的模样真的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那你慢慢怀念。”她留下这么句话，抬脚就走。
蒋成艺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笑了笑。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乔丹阳看到她回来，把刚刚买的热奶茶递给她，然后吸着自己的奶茶问：“那人谁啊？”
“星探。”苏与同云淡风轻。其实不是，蒋成艺是娱乐经纪人，与星探还是有很大差别。
“呐我们与同就是这么吸引人啊！”乔丹阳笑着把她搂住，手捏捏她的脸颊“不过娱乐圈还是不要去了。”
李载阳没有说话，只紧紧抿着个嘴角，他向来是爱笑的人。
这般严肃，一点都不适合他。
乔丹阳也不说话了。她喜欢他，自然对于他的情绪敏感。
他好像心情不好。
其实刚才两人一齐离开的时候，就有端倪，她只觉得自己多心了。
可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在散发着：我忧伤。
她用眼神示意苏与同：怎么回事？
苏与同摇摇头，她也太不清楚原因。
两人到家，放下书包。
“我出去一趟。”李载阳换了衣服下来，在门口穿鞋。
“你不吃晚饭啊？”苏与同问他。
“我等会在外面吃。”
说完，人就走了。
来到一条昏暗的街道，他熟门熟路地拐进某条极偏的小巷。
小巷里是另外一番天地，灯红酒绿、人声吵闹。
与外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走进最大的一家店面，坐在里面的人，各个社会层次、年龄层次的都有。
小到打工人、学生、……但也不乏社会精英、富二代、……
总之，人蛇混杂。
门口的左边是吧台，李载阳在高脚凳坐下，跟吧台的小哥要了杯果汁。
这里是他在来到中国的第二个星期就发现的地方。
同美国的地下篮球类似，都是一样的打比赛、拿奖金。
但对于多数人来说，它更意味着一种发泄方式。
地下篮球，最激烈的对抗、最原始的暴力篮球，它很直接。
“阿云呢？”阿云是李载阳在街头打篮球时结识的，这里也是他带他来的。
“在里面休息。”吧台小哥一边调酒一边回答：“他嗜睡成性的样子你不是不知道。”
“等会有比赛吗？”
“7:10分有场和南川队的赛事。怎么，你要出赛？”吧台小哥手撑下巴。
“不找云ONE ON ONE（一对一）？”
李载阳说：“给我报名吧。”
吧台小哥拿出手机，进入某个软件发布了一条新信息。
“好了。”他把手机放下。
“给你一点提醒：南川这次加了新人，外号毒蛇，球风卑劣，你小心点儿。这么漂亮的一具□□要是受伤了，我绝对会伤心的！”
吧台小哥一直很垂涎他的□□。来这里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
李载阳无动于衷，比这更胆大的调笑话他都听过，只是入耳不过心。
起身，顺着吧台往前走到尽头，揭开深色的帘子，进入到休息室。
矮床正躺着一位闭眼假寐的灰发男人，看上去二十来岁左右。
“阿云，起来。”
男人睁眼，眼神冰凉。黑色外套穿在他身上，给人的感觉就是Cool！
从发型到穿衣，他都是又炫又拽，极有个性，非常引人注目。
与李载阳是完全不同的人，可偏偏他们成为了朋友。
“什么时候来的？”阿云的嗓音凉凉的，其实他的眉眼也很冷，这个人似乎天生就属于冷冰冰的那类。
“刚来没多久。”李载阳道：“等会的赛事我也会上场。”
阿云点点头“走吧。”
门外，阿云戴上头盔跨上哈雷摩托。李载阳在后座落下。
暗黑系的顶级车型奔驰在公路大道上，无疑是惹眼的。
机车渐渐驶进无人的道路上，直到前方大片光亮的出现，那是很多人带着发光手环或拿着大号荧光棒的效果。
阿云在这里停下。
这边算是偏远冷清的郊区，但在这栋废弃已久的建筑物前，此时却是人声鼎沸。
“阿云。”有人叫他们。
围在场地中心的男男女女主动让出了一条道。两人走进去，地上是特意铺的霓虹灯。
李载阳不经常出赛，很少来这边。
大多时候，他都是单独与阿云ONE ON ONE的。这是他第二次来。
“这位是？”
阿云不曾搭理，他并没有打算给这些人介绍李载阳，他们不过是他用来凑数的人罢了。
几人也不觉得难堪，反正他们也只是利用阿云赢得奖金而已，没必要因为其他事搞得他不开心。
南川的人来了，时间已经7:05了，比赛即将开始。
周围的人自发地绕篮球场一圈围了起来。
观众的气氛炒得热烈。
有些人在比赛前，便开始疯狂下注。也有想等到开场一局以后下注的。
旁边有搭好的简易更衣室，两人进去换上了篮球服出来。
两人一左一右地并肩斜站着，当真帅气逼人！有女声朝他们吹哨子，来这里的人都很直接。
大家都会脱掉白天的伪装，热情而又疯狂地展露自我。
地下篮球的比赛通常只在夜里举行，就像它的名称，混乱、毫无章法。
当双方队伍进入场地时，南川的5号球员个子极为娇小，面庞阴柔，像个女人。
而他盯着人的目光像条毒蛇，冷酷极了。
南川球队人员年龄大概在18—24岁左右。李载阳是年龄最小的，不过很难有人能看出他才十五岁。
这绝对是托了身高的原因。目前，他又长高了两厘米，净身高足有一米八三。
裁判高高抛起了球，比赛正式开始。
阿云攻势快速，两人之间的默契十足。十分钟之后，南川落后了11分。
很快，第二小节又开始了，李载阳全身心地沉浸其中，运动总是能有效地驱逐坏情绪。
球在李载阳手中，5号球员给其他人使了眼色，有两人分别从侧边围堵他。
此时，李载阳的右手腕正高高抬起。
从阿云位置的角度上，可以看到两人中距离李载阳较近的那人抬起了脚，方向正是对着李载阳的。
他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李载阳也看到了，要么放弃投球，躲开他；要么受伤，投球。
这个距离，这个球，是必进的。
不过这只是第二节，而且他们的比分也是遥遥领先的，并不需要他非投不可。
而其实就算输了，也是无所谓的事。
若是放在平常，他早就毫不犹豫地放弃。但今天，心中莫名有股执拗，让他非干不可。
他其实，很讨厌明星。
非常地，厌恶娱乐圈。
从他十岁那年，他就知道，它有多脏！
球——
进了。
而脚很疼，他有努力在避开。
不过，这也是无法避免的，谁叫他选择了投球。
但是心情很愉悦，就像是有什么出来了。
所以他笑了，从下午到现在的第一个笑容。
果然，人类是需要发泄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