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想死的心，由来已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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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苏与同离开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这一个多星期里，李载阳的表现很自然，如果忽略他在研究如何自杀却又不会死亡，但是又能重伤身体的方式方法。
终于，在今天早上他准备实施。他选择了割腕的方式。
天空很美，他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先是一步步布置房间，半个小时以后，他把公寓里所有的水龙头都开了起来，差不多三分钟的时候，水便蔓延在了地上。
向门口的方向流去，它迟早会淹到外面的公共走廊去。
他特意把没把门关牢，微微露出了缝隙。他看了眼睛时间，正好九点整，拿起刀子便毫不犹豫地往手腕上割去。
鲜血很快就流出，他微微一笑。
把刀子扔掉，他拨了远在英国的苏与同的电话。一次，两次……那边一直没有人接听。这是自她离开后，他第一次拨了她的电话。
他也不失望，直接把手机甩开。血流了很多，他开始虚弱地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人敲了好几次，都没有得到反应，她急了。正好门没关牢，她便直接推门而入。
只是一进来，她便给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倒在地上的人，垂下的手腕，流出的鲜红血和自来水混为了一体。
她本来是发现有大量的水在走廊里流动，顺着水流出的地方，她一看就发现是自己隔壁的住户。
她是想来提醒他的，但却没想到竟发现了一场自杀。她慌张地拿出手机，飞快地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这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已经陷入昏迷的李载阳早就得知是这样的结果。他观察过这一层住户的日常作息，只要房间里的水流到走廊外面，总有人发现，会敲响他的门。
如果没有人打开门进来，只要一到点，他设置的木马软件也会自动为他报警。如果有人打开了门，那么木马软件感应到，便失去了效应，不会发挥作用。
等到天黑时，李载阳从医院的病房醒来。
干净的单人间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他虚弱地露出一抹笑容。手上还挂着药水。
没多时，苏易便提着粥走进来。看到病床上醒了的人，连忙走近坐下。
“载阳，你感觉怎么样？”
李载阳的脸色苍白，瞳色黯淡，“苏、与、同。”他的嗓子很哑。
“她刚下飞机，马上就到。”
苏易不知道当时是发生了什么，但打了急救电话的那个女人，在这之后又捡起了他的手机，拨了他通讯记录里最上面的电话。
而苏易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A市。至于苏与同没接电话，纯粹是因为当时手机落在学生公寓里了。
等到下课回来时，她才看到手机里李载阳的许多未接来电。还有苏易的。她先是拨了苏易，才知道李载阳早上自杀的事情。
再联系到手机里同一时间段的未接来电。苏与同心一凉，半是心痛半是愤怒。但更多的是担心害怕和恐慌，她怕他真的出了事。
她立马订了返回国内的最快机票。飞机上不能开手机，在这段时间内，她根本无法得知李载阳的消息。
一路都在心慌，想东想西，这种可能那种可能的，她快被自己逼疯了。一下飞机，她就立马给苏易打了电话。
然后得知李载阳已经抢救过来，现在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体有些虚弱，得好好休养。
苏与同从上飞机起就一直吊在心上的那口气终于消下去了。然后没多久，她就到了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很久，她看到那个曾经漂亮的孩子现在苍白又虚弱，瞳孔凹陷，一副面色不好的样子。
没有一点活力，明明曾是那么开朗，像太阳一样的人，永远都是在闪闪发光。
是从什么时候起变了呢？变成现在这样，冰冷潮湿毫无温度的。为什么她一直都没有发现？
苏与同甚至害怕走进去，面对他。不是因为讨厌他，对他失望。她只是对自己感到失望，陷入了自我厌弃的情绪当中。
所以，害怕面对他。
可她还是要推门而入。她走了进去，躺在病床上的男孩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都把视线移到了她身上。
“苏与同。”他叫她的名字，苏易这才感觉到怪异，先前李载阳醒来叫她的名字，他没想那么多。
可现在，苏易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苏与同静静地凝视他很久，然后，她扬手朝他的脸蛋狠狠地扇下这一巴掌，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小同！”
这一巴掌打得连苏易都措手不及。虽然当时他得知这样的事，也很想望他脸上砸下一拳，可到底还是顾及他的身体，太虚弱了。
苏与同眼含泪水地望着李载阳，这一巴掌打在他身痛在她心。但是他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这一巴掌苏与同没使全力，她还是心痛他的。只是他太过分了，自杀这种事情是随便做的吗！
他的脸向一侧倒去，尽管她没使力，他还是虚弱极了。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他故意为之的成分。他就是要她看看！
认真看看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他有一半的脸在阴影之中，嘴角半勾，恶毒极了。
苏与同伸手轻轻扳过他的脸，青葱嫩白的手指轻柔地摸向他刚刚被她打的部分。
“对不起。”她的口吻带着满满的怜惜，“疼吗？”
他的目光近乎贪婪地看着她，嗓子还是哑的，回答道：“疼。”
苏与同一下子就崩溃了，她一把抱住他，眼泪不停地往外流。苏易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是李载阳看苏与同的眼神。
那不是一个普通弟弟该有眼神，眷恋、痴缠、贪婪……这明明，就是看情人的目光！
苏易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他们本来就不是亲姐弟。李载阳喜欢她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因着苏易看两人的目光本来就是不带有任何标签的，因此他很轻易地就能发现李载阳的感情。
不像当初的乔丹阳。
他之前还疑惑小同去英国的事情这么突然，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在载阳了。他了解小同，小同肯定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情感。
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的事，到时候结局如何，一切随缘吧。只是他怕就怕在载阳自杀的事跟这有关。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他该考虑的。
苏与同只哭了一会，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好。
“你还走吗？”他突然出声问道。苏与同怔了一下，然后没多久，一股震惊和不可思议划过心中。
她终于不得不想起，他自杀时的来电，机场时的让她后悔……尽管她再怎么想忽略这些东西，可它们就是真实存在的。
而现在他的这句问话，似乎就像是把一切东西都摊到了明面上。清晰得让人无法逃避。
“你还走吗？”他又重复了一遍，执着她的回答。
“我不走了。”苏与同轻声道，她抓上他的五指，“我不走了。”这个孩子，真的让她后悔了，他竟然拿生命开玩笑！
苏与同有再多可悲，都不得不摆在这之下。
他黑统统的眼神看着她，“说好的不走了。”她点头嗯一下，道：“不会走了。”以后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在哪我在哪。”他又继续说。
“嗯，你在哪我就在哪。”她麻木地道出他的话，直到现在，她才蓦然发现他是多么没有安全感。
李载阳笑了，这个笑容使他身上有种太阳初升雨露刚满的清新感觉。
他没想过她不回来的可能性，她一定会回来。这七年间，她对他的感情不是随时间白走过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方法卑鄙又可恨。他故意让她的生活中全充满了自己，即便她可以离开他生活，但在独自生活的点滴中，她总会回想起自己。
他把自己的存在感遍布了她的生活。他要用她对自己的情感绑架她，不管那是怎样的情感。
她那般温柔又强大的人，唯一的弱点便是感情。而他清楚地知道，她终会妥协于这之下。
而他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他死，要么她妥协。意料之中，她选择了妥协。
没有不成功的可能性，如果有，那他们必须一起赴死。
他将会拉着她从最高的楼层跳下，在坠落半空时，她一定会紧紧地拥抱住他，落地鲜血炸开时，他们的血和对方的血相融，这样他们也能永远在一起。
想死的心，由来已久。
这一种结局，也是一种圆满，如果她不选择留下，那么他想自己也是乐意之至的实施这种方法。
所以，不管她如何选择，她终将是要和他在一起的。
这道选择题，他从来就没给她其他的路可走，答案一直都是唯一的。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想死的心，由来已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