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当下》史官

9、沙精

　　午间吃饭的时候，院子里的人恰巧少了一副碗筷。
　　“你们。”老爷爷苦着脸不好发作，转过脸，不好意思的对万俟泠泠眨巴眼。
　　“你以为我们有多余的碗筷。”江茨板着脸说。
　　“没事。”万俟泠泠眼珠子转了几圈，瞅见院子里有一丛竹子，顿时眉开眼笑，飞身近前，比划几下，剖了竹

　　子，截断，削细，转眼就有了一双简便筷子。
　　可是，碗呢？万俟泠泠烦恼，没有足够粗的竹子。没有竹子还有，树！她看见一株，断开来。
　　斫，斫，斫。
　　那些个不大不小的孩子傻着眼看她，心里嘀咕，这女的好厉害，那么粗的树，一掌，就一掌哎，居然就弄断了

　　。
　　“看什么看。不过卖弄罢了，遇到魔怪，还指不定怎样呢。快吃饭，不然没了可不是我的过错。”江茨气呼呼

　　的说。
　　照理说他年纪不小，可是因为没个正规教导，老人也不大会带孩子，就算已经明白生活艰辛，心智却还不够成

　　熟。
　　木碗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但还有些碎屑没打理干净。只是看着桌上飞速减少的饭菜，万俟泠泠哀叹一声，舀了

　　小半碗饭，夹了少许菜，看那些个孩子的神色，摇摇头，没有再动桌上的饭菜。
　　真是，为毛自己心里要愧疚，她咬着筷子想。她以前在村庄的生活还算安好，那边近森林，或多或少可以打些

　　猎物，当然米面之类却不多，似乎产量很低，幸而庄稼地面积广，这也不算是问题，所以到眼前才发现生活各

　　有不同，真有所谓清贫。
　　心里想着问题，吃得就比较慢。万俟泠泠回神时江茨已经收拾了桌子。
　　“姐姐，我帮你洗碗。”
　　“我帮。”
　　“不，我……”
　　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要帮忙。
　　万俟泠泠万分意外。
　　“你们几个，好要脸不要了？”江茨见此情景，虎着脸问。
　　“可是，我们给姐姐洗碗，她就欠了我们人情，我们就可以请她教我们功夫，然后可以去打猎呢。”小孩子认

　　真的说。
　　万俟泠泠哭笑不得，洗个碗而已，有什么人情可言，可也不好打击，只得默默。
　　“打猎？这附近能打猎的地方，哪里不是魔怪一群一群的，你们去自然只能有去无回，异想天开？你们也不小

　　了。”江茨教训。
　　孩子们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好一会儿，才低声：“我们这么吃下去，钱会不够用的。以后，难道要饿死么

　　？”
　　“我不都在帮工了吗？！”江茨皱眉。
　　“那也没几个钱啊。他们又不要我们，在家里做了东西拿出去也卖不掉，总有一天，我们会把这个家拖垮。”
　　老爷爷笑眯眯的摇头：“没事，没事。”
　　江茨瞪他一眼，他便乖乖的闭了口，顺便又跟万俟泠泠挤眉弄眼一番。
　　看来生计是个大问题，万俟泠泠暗想。她自己倒是可以打猎，也不惧什么魔怪，反正到现在都是一边倒的屠戮

　　还不曾输过，只不过，那些肉食少吃一点很好，吃久了也会腻味，就如她现在，对新鲜的肉食几乎没有欲望了

　　。想到这，万俟泠泠记起自己应该还带有一些肉干，便寻着了自己挂挂在墙壁上的背包，翻出来，放到桌上。
　　几个小孩子顿时涎水直淌。
　　“好香……”
　　老爷爷也两眼发光：“这肉干腌制的方法很好啊，你是从罗环村过来的？”
　　万俟泠泠点头。
　　“你们，气死我了。”江茨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出去帮工去了。这样他能得几个钢币，能买一棵白菜并少

　　许陈米。
　　老爷爷看着江茨出门，缓缓的摇头。还是太小了喔。
　　“那，闺女，你真个儿会武技？”老爷爷正色。
　　万俟泠泠摊手。这边武技的概念她并不懂，她所会的不过本能。
　　“看来，他们真不出手了，这么好个苗子也不教了。”老爷爷似乎刹那间老去不少，“不过，这些孩子你看能

　　指点不。多些本事也好保命。”
　　万俟泠泠见他们渴求的眼神，思量一回，问道：“老爷爷你不会么？”
　　“我啊，以前就是个商人，什么武技都不懂。现在魔怪多了，行商不安全，我只好吃老本了。可惜，老本没我

　　想象的那么多。”老爷爷笑道。
　　万俟泠泠会一些中国功夫，但是在这里，似乎战斗技能是不一样的。至少她知道这里有近似于魔法的东西。虽

　　然她自己能够斩杀魔怪，可是这似乎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与旁人不同的缘故。譬如，她的血色很淡，偶尔带一点

　　金色，魔怪碰上就会被灼伤，而其他人的血液自然没有这般功能。因此，她并不确定自己原来的功夫是否真有

　　效果，否则徒然误人子弟。
　　“其实，我们去请个老师不就好了。”万俟泠泠说。
　　“钱，是个大问题。”老爷爷眯眼，“我现在老了，也不想动了，不想闯了。”
　　万俟泠泠思量一阵，问：“这边有没什么来钱快的工作？”
　　“沙精。”老爷爷说。
　　“沙精？”万俟泠泠不知道是什么，看那些个孩子还看着自己，头皮发麻，只好继续问，“沙精哪里能够得到

　　？又给谁去换钱呢？”
　　“河里，不过太危险了。这边河里有魔怪呢。”
　　这个自己不怕，万俟泠泠想，然后仔细问了注意事项及沙精图样，伸展伸展身子，拿着桃木剑走了。
　　老爷爷看着她的身影，嘿嘿的笑。
　　“爷爷？”孩子们奇怪。
　　老爷爷挥挥手，带着奇怪的笑意出门玩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