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倚玉阑干》仙小姑

9、电闪

　　郁兰为慕夕买来一碗糖水，这碗糖水，融化了慕夕的含蓄内敛，融化了郁兰的脉脉深情，然而此时千万回忆涌上心头的慕夕，也许心情要比一碗糖水来得更为复杂。
　　郁兰回宫休息一夜后，第二天一早乔疏便遣人送来了他最近新作的一首咏物诗《浣溪沙 梅》：
　　物外幽情世外姿，冻云深护最高枝。小楼风月独醒时。
　　一片冷香惟有梦，十分清瘦更无诗。待他移影说相思。
　　郁兰浏览批阅后，立即回赠一首。正待送往御书房回诗时，没想到乔疏竟亲自登门拜访。
　　乔疏刚坐下就开始讲述他的年少往事：“小时候，这梁国宫廷之中就朕一个男孩，一路顺风顺水，有惊无险的长大成人，课业武功也都在夫子的严厉教导下还算过得去。于是顺理成章的继承王位。朕刚刚登基时总有些大臣们议论纷纷，他们说朕没有经历过与亲兄弟争夺皇位的残酷考验，不过是皇后羽翼保护下的无能皇子，何能统治大梁子民！最终朕以铁腕政策除佞臣，排异己，守住了风雨飘摇的梁国，证明了朕的实力。其实父皇子嗣少，是归咎于母后。她嫉妒那些夺走父皇宠爱的女人，她为了保护她唯一儿子的皇位，不惜变成了一个刽子手，她给受宠的嫔妃喂避子药，她暗地处死刚刚降生，尚在襁褓中的皇子，我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却又无力改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后宫变成一个吃人不眨眼的修罗场。我想这种残酷的折磨应该不亚于手足相残带来的痛苦吧！”
　　郁兰听了乔疏一番话，心中自是百味杂陈，于是想转移话题，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便与乔疏开口：“说说你今早送来的诗吧！鄙人不才，随手给你回了首，你看如何？
　　梦江南新来好,唱得疏影词。
　　一片冷香惟有梦,十分清瘦更无诗。
　　标格早梅知。
　　‘疏影词’就是指代你乔疏。”
　　乔疏：“我的诗写的是梅，咏的是品格，思的是人。赞梅是那最高枝，赞梅的冷艳不俗，也是写人该出尘而不染，高洁正直。小楼风月，一人独醒时，不知独醒于风月的，是梅还是人。而那‘一片冷香惟有梦，十分清瘦更无诗’是你从我的词里摘录下来的。以冷香喻梅，恰能写尽梅的冷艳高洁，好似唯有梦中才可亲历那撩人的芳香。清瘦的世外之态，没有诗词能够轻易言出那清雅脱俗的姿色。如此描述，既是对梅的挚爱，也是自己对高洁脱俗的品质的坚持。‘标格早梅知’这五个字的确精妙，知己之高风亮节，超凡脱俗的秉性，不就正是这梅散发的清香缕缕吗？”
　　郁兰与乔疏交流完诗句后，便在接近午时来到了慕府，正巧慕夕正在炮制美食，郁兰本想屏气凝息，从从背后掩住慕夕的双眼，吓他一番，可慕夕倒先开口把她唬了一下：“你今天可有福了，朋友出海归来，给我带来不少新鲜海产品还有淡水湖食品，我保证你等会儿会垂涎三尺。”
　　郁兰瘪了瘪嘴，嘟囔着：“慕夕啊慕夕，有时候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
　　慕夕道：“我倒是想听听，我怎么个不可爱，不解风情了？”
　　“你就不能配合我演完刚才那出戏吗？哪怕你表现出一丝惊讶也行啊！演的假一点无所谓。但是直接无情的拆穿我的小把戏也太让人尴尬了吧！你都不知道，刚才我被你截在半途时那个张牙舞爪的模样简直像个智障，本公主这辈子还没有那么糗过呢！”
　　“好！好！好！我的错，郁兰公主。”
　　在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生生不息的春日，阳光和深度，造就了美味，更带来多彩的世界，它会掀起人们的集体心跳。螺蛳从深水区向浅水区迁徙，在深谷幽涧中，人们用牙齿咬住自制面具，浅水轻微含苦，刚捕获的螺狮口感滑润，向锅里扔下一把紫苏，去腥提鲜，是螺蛳的最佳伴侣。唇齿之间，轻轻一嘬，螺肉应声入口，或用木签轻轻挑出。螺肉本身的韧劲再加上吸食本身的乐趣，造就了螺蛳盛宴的享受。
　　紧接着，慕夕剖开鱼肚，简单腌制后用林木树根串绑，曝晒三日，即成美味的鱼干。这是最简单的食物，也是最本真的生活。
　　用过晚餐后，郁兰继续昨天的分析：“其实沉华审讯一案仔细想想也是谜点重重。身为一名合格的刺客，他为什么不在刺杀即将败露的时候服毒自尽，而是一五一十的供认事实？（仙姑画外音：沉韫可能请了个假刺客！！！）还有大理寺卿崔氏，为什么不将罪行归咎到死去的沉韫或主使沉峥身上，还要将自己拖入泥潭，深陷囹圄？想在宫变之夜，沉峥首先与皇上谈话，可是结果并不尽如人意，皇帝与沉峥起了一番争执，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激烈争吵，皇帝下令，羽林军进宫处死不孝子沉峥。此时宫里宫外，不论太监宫女，还是朝中大臣，无一不跪倒在地，替二皇子沉峥求情，气氛一度跌到冰点。就在羽林军首领沈将军赶到的时候，人们以为一切立刻会尘埃落定，可是当首领缓缓摘下那厚重得遮住面部的帽子时，人们不禁惊呼出来。因为他根本不是沈将军，而是当朝太子——沉华。”
　　为什么？为什么被削弱臂膀，本应韬光养晦，摄政理朝的沉华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沈将军不见踪影？为什么沉华有这个能力支配羽林军？
　　郁兰心中有个声音隐隐的说了答案。突然，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
　　大雨将至，大祸将临。

作者有话说

　　本文部分菜谱参考《舌尖上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