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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雪莲 ...

  •   “怎么伤又加剧了?”我不满地瞪着邵寒,一肚子火,“你还嫌现在的局势不够混乱吗?我这次突然回来,那些老东西没准备好才被我们一击就溃,还有,我警告过你,邵寒无论你想做什么,但决不准你伤害月歌,她额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邵寒重咳了几声,苍白的脸颊上染上殷红,断断续续地说:“宇之,你的脾气倒是越发不好了,咳咳,你放心,我答应你不杀她,自不负你,更合况她于我有恩。”
      “哼,你认为我会信吗?”我冷笑道,“现在的场面不是你早就算计好的么!你想肃清黄泉,那些老头子都跟你有交情,不便明里挑破,才下了苦肉计,骗我回来吧!我插手处理是最好不过了,毕竟我孑然一身嘛!”
      “你心里原来是这番看我!”邵寒面色阴晴不定,声音有丝微颤,“好,好!我倒是白对你交心了!”
      “交心?你说得好笑!轻鸾、飞凤才是你的心腹,我算什么?”
      邵寒仿佛也怒了:“轻鸾飞凤跟我不过三年。宇之,我与你相识早已七年了,七年中,你待我竟毫无情义!”
      我莞尔:“卫朝、海剑跟你怕不下十年吧,海剑死,你可伤心?”我轻抚着乙阿剑得剑鞘,静静道:“我与你只是当年的一张契约,我死了,你怕只觉得少了个棋子。邵寒我一开始就知道的,你为人孤僻,又猜忌无常,做事狠厉决绝,不是……….”即使这样在听到邵寒伤重的时候,明知有算计还是乱了章法,没日没夜地赶到最不愿来的临安,这样尖刻地与邵寒说话,其实其中更气的是自己吧,乙阿剑的鞘身是一条浮龙,我扣着剑柄,最后淡淡地说:“天山雪莲,我会替你去取的。”
      “不需要!”邵寒猛地站起,寒星的眸子紧盯着我,薄唇紧抿:“不敢劳驾。”
      “随你,反正也要去天山拜访师傅。”我不愿再与邵寒面对,转身便走,未走出门,便听见邵寒清冷的话语,蓦然回头,只见邵寒抚着胸口,嘴角付出冰冷的笑容,他看着我,有坚定地重复一遍:“左宇之,你也是冷心冷意的人,别否认!你和我是一类人。所以每次面对我,你都如此激烈,你怕从我身上看出你自己的影子。你自己又何尝不是算计着一切!”
      “你说对了,那又如何?”我猛地打开房门,也冷声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心还不够冷,不够狠,每次的算计,到最后还是下不了手,懦弱其实是从小便跟着我的吧!不然为何当年,明明只要拉一把就可以救人一命,却只是隐藏在黑暗中,看着那个同龄的孩子被杀手杀死,最后在黑暗里哭泣到天明。
      十五日后,我穿过乌雅台,来到了天山的脚下,澄蓝的天际,天山下碧色的田野,冰蓝的雪峰高耸入云,宛如画境。我带足了干粮,弃了马匹开始徒步登山,曲径通弯折,一路上都是提着真气直向登山。行到半山腰,正待稍做休息,之间一声暴喝:“小子,把吃的交出来。”
      我一愣,不由寻声望去,见一男子五旬年纪,却穿着花衣裳,梳了个冲天辫,一副为老不尊样,忽道:“师傅!”
      “啊!”五倍子夸张地一个鲤鱼打滚,跳到一株雪松的枝桠上,竟未震落一片雪,“死小鬼,你怎么回来了?”说着又冲到我身边抢了我的干粮,胡乱地吃了起来。
      “哼,师傅你几天没吃饭了?该不是又把师叔气走了?”我讥讽道,本未打算去找那两个老顽童,不过有了他们的雪鹰,送天山雪莲怕比我连夜赶回去要快些吧,毕竟邵寒的身体撑不了那么久了。
      “死小鬼,你回来做什么?”五倍子瞅着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遍,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去采雪莲,与你何干,把雪鹰借我,我有用。”我吹了个响哨,遥遥天边飞来一只雪白黑爪蓝眸的飞鹰,最后停在我左臂上,左右摆动脑袋。
      “喂喂!”五倍子翻了个白眼,“有你这么嚣张的徒弟吗?”
      “那有你这样为老不尊的师傅吗?”我觉得休息够了,便不再理会师傅,径直提着真气向雪山之巅奔去采雪莲。“死小鬼……..”五倍子在我身后嚷嚷着,隔得太远,我听不清也不愿多做理会。
      天山之巅地势险峻,若第一次去的人,多半会迷路,但当年我想五倍子学武的时候,五倍子总把我梦着眼抓到山巅,让我自己回到山腰辟雪山庄,总是逼我在万丈壁仞上练习轻功,所以天池对我而言如若归家。
      到了山巅,才想起二月雪莲早就凋谢了,无奈只能回到辟雪山庄。
      下山的时候,已是子夜里,上山时用尽了真气,便只能徒步而下,天山的晚上雪风骤起,便渐觉一阵寒气,想着最后折入一条幽径,一只犀角灯垂在檐下,一摇一曳,明明灭灭。
      那山庄隐在山间,极其冷僻,五倍子与师叔梅不寻本是天山派的高徒,因为数十年前其妻儿一夜之间被“怪跋”少凡杀死,五倍子与梅不寻联手杀死少凡后,都有了弃世之心,隐居在辟雪山庄。
      我推开枯门,山庄内只有几处小屋,其余几十坪雪地都种满了梅花,知道到了师傅干制的雪莲,写下一张字条,转身便见一素白绸衫的人,半白得灰发垂了半身,倚着一株雪梅,轻身掠过,才发现那个竟是五倍子,向来喜怒无常做事古怪的男子,我是第一次看见他着净衣,如此安详甚至有些欢悦的在冰天雪地里,安安静静地睡着。
      我忽然记起,五倍子的房间,永远焚着浓郁的檀香,山庄里唯一一张值钱的黄花木桌上摆着两块灵牌,永远擦拭得一干二净,不准外人触碰。
      我用最轻柔的脚步里去,第二日清晨,了无声息下了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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