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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醉酒一夜表真心 ...

  •   洛清枫失落地走在街上,夜深了,街上的人也少了很多,橘色灯光投在地上,更衬得他冷寂、孤清。他拿出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却抽不走那恼人的烦忧。他漫无目的地走过一条条街道,全藏着他与无忧的记忆,当年,他们也曾深夜走过街道,在一条条小巷,探寻夜的神秘。这座小城,留下太多他与无忧的记忆,一踏足,回忆便扑面而来。走了很久,他停在一家烧烤摊前,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很红火。以前无忧拖着他来吃过几次,无忧喜欢吃烧烤,喜欢那种大排档的烟火气,他开始很不情愿,但拗不过无忧的软磨硬泡,也就硬着头皮去了。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又吵又脏的地方,每次去了都要用纸认真擦一下桌子和椅子,无忧看他一本正经地擦桌子,就撑着手,只是笑,偶尔打趣一下。
      “你可真是爱干净啊,枫哥,你不会是有洁癖吧,哈哈哈。”无忧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小眼睛,一脸狡黠地说。
      清枫也不回话,只是抬起头,蹬她一眼,继续埋头清理桌子。开始清枫根本不怎么吃,无忧见他兴致不高,想着一个人吃,也呸没劲,就一个劲拿着美食在他眼前一阵儿晃悠,用言语诱惑清枫,清枫架不住无忧的连环计,终是败下阵来,尝了一些菜。后来吃得多了,清枫也随性了,不再在意地方的脏乱,只一个劲沉浸在美食里。在无忧的带领下,清枫也爱上了烧烤,他喜欢啤酒下烧烤,这样吃着更带劲。
      今天烧烤摊人很多,闹哄哄地,清枫不喜欢这份过于的热闹,想走,但又想一醉解千愁,也就挑了个僻静的角落,兀自开了瓶啤酒,点了一些菜。
      “兄弟,你在哪啊,在家嘛?”
      “枫哥啊,嗯,在家,在看综艺。”
      “出来嘛,我在“老哥烧烤”等你。”
      “嗯,要的,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阿桐随意换了身衣服,就开着电瓶车直奔“老哥烧烤”,这地方他来过一次,以前清枫带他来的。
      阿桐到时,清枫已干完一瓶啤酒,看着桌上空空无也的酒瓶,阿桐关切地问:“枫哥,你这是咋了,怎么一个人喝闷酒?”洛清枫喝酒很有分寸,出门应酬绝不喝多,朋友们很少见他喝醉,像今天这样一个劲猛灌啤酒,更是少见。
      “没什么,想喝,心烦。你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喊你来喝酒的,少在这瞎逼逼,来,走一个。”清枫举起酒杯,朝阿桐扬了一扬,然后一饮而尽,当真是吹瓶,只听得酒水咕噜咕噜地泻进肚里,将这一腔情愁也埋进水里。
      “嗯,好,今个陪你一醉方休。”阿桐也开了一瓶酒,和清枫对瓶干。
      菜上了,清枫才发现自己点的全是无忧喜欢吃的,真是爱一个人至深,连她细微的习惯也牢记在心,然后岁月绵长,才发现自己已成了另一个她。夹起一块藕片,放进嘴里,喝了一口酒,竟尝到了和无忧一起的滋味,真是失去后才发现,生活的每个角落都已印下她的痕迹。他长叹了一口气,抽出一根烟,递给阿桐,然后拿出一根烟,兀自抽着。一吞一吐间,全是化不开的思念。他轻轻吹了口气,一卷烟圈便飘在眼前,像一场梦。他多想这一切不过一场梦,梦醒了,这场噩梦也就结束了,他和无忧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有彼此,容不下其他。
      清枫不说,阿桐也不问,只是陪着喝酒,陪着他将所有烦恼都喝进肚里。几瓶酒下肚,清枫微微有些醉意,眼角也湿了,略带哭腔地对阿桐说:“桐,我今天见到无忧了,在学校操场。”
      “哦,你和忧姐怎么会在操场相遇啊?”
      “我今天在家闲着,感觉浑身不自在,就想出门转转。正好昨天同学会重遇忧儿,我就想今天去以前常去的操场碰碰运气,说不定又能遇上,结果,真是天遂人愿,真的遇到无忧。”
      “那你们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哥。遇见不是好事?你干嘛在这借酒浇愁?”
      “遇见是好啊,可惜人家并不想看见我啊,呵呵。”清枫冷笑几声,狠狠地掐灭烟头,盯着灰烬,也是心如死灰。
      “哎,忧姐脾气是倔,认定的事,永远说一不二。谁叫你当年惹些风流债?”
      “是,我承认,当年是我抵不住诱惑,负了她。”清枫低垂着眉眼,把玩着手里的酒瓶,幽幽地说。
      “哎,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要怪你,我是想说,忧姐就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是啊,我知道,当年她摔门而出,那决绝的背影,就注定了我和她,再也跨不过那道鸿沟。”清枫喝了口酒,低低地啜泣,“但我舍不得啊,桐,你懂吗?以前没见她,我还可以骗自己,直到昨天,终于见到梦中心心念念的人,你不知道我的心情,真的就是梦想成真的感觉。见到她,我才知道,我对她从未忘记。失去她,我才知道,我对她爱得多深。”
      “没事,哥,现在见到了,不就有机会了。只要你花功夫,一定能追回忧姐的,今天你们在操场相遇,不就说明问题。”阿桐举瓶,碰了清枫的酒瓶,然后干了,清枫苦笑一下,也干了。
      “你这话啥意思?”清枫顿时来了精神。
      “那你说,你干嘛去操场?”
      “我想遇见无忧啊,那里有我们很多回忆。”
      “那不就结了,忧姐去那里,肯定也是回忆,既然回忆,那必然舍不得。”
      “对啊,好兄弟,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来,走一个,高兴。”
      两人碰了一下,短暂的兴奋过来,清枫又一脸忧伤地说:“虽说遇见了,但她也打了我一耳光,她以前可是从不对我动粗。”
      “她干嘛打你啊?”
      “我拉住她,不让她走,她气急了,就顺手给我一耳光。”
      “你气她干嘛,哥?你不知道忧姐脾气啊,从来吃软不吃硬。”
      “对啊,我还是要采取温柔攻势,争取早日攻破她的防线。”
      “哥,我一直觉得忧姐对你还有情,只是过不了自己那关。只要假以时日,你温柔以待,她绝对会沦陷在你的温柔乡。”
      “嗯,兄弟,谢谢你,今天听你这一说,我又有信心了。”清枫那阴沉的脸上总算露出几点阳光。
      “谢就不必了,兄弟之间,不说这些,只要到时喜糖多拿一点,我就满足了。”
      “放心,喜糖绝对少不了你的。”
      两人干完最后一瓶酒,也就结账走了。清枫喝了很多酒,阿桐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家,也就将他载回自己家里。清枫在床上躺了一阵儿,酒醒了一些,也就去洗澡了。洗完澡,心情畅快,想着阿桐那些话,清枫掏出手机,准备对无忧实施温柔攻势。
      “忧儿,对不起,今天是我鲁莽了,是我考虑不周,伤害了你。但你要相信,我这么做,也是因为爱你。我真的舍不得你走,当年我们也在这操场,一起仰望星空,我当时好想再次和你躺在操场上,感受这宁静的夜晚。你打我,我很高兴,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你打我,正说明你在乎我。我知道,你恨我,我也该恨,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怎么弄丢了你这么好的姑娘。忧儿,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别再恨我,恨人伤身,我只想你健健康康,无忧无虑。”
      清枫盯着信息,一抹邪魅的笑意爬上嘴角。
      无忧一路哭着跑回家,她没想到会在操场遇见清枫,她更没想到自己竟会一气之下扇了清枫一个耳光。
      也许,怕再和清枫纠缠,就真的陷进这该死的畸形之恋。她必须亮出态度,断了清枫的念想,也绝了自己的后路。
      “啪”的一声,打在清枫脸上,疼在无忧心里。无忧落掌的瞬间就后悔了,纵使有恨,依旧舍不得打曾经深爱的人。她呆呆地坐在床沿,脑海里回想着清枫那委屈的眼神,越想越难过,竟落下一滴泪。她有些悔恨,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毕竟清枫也没错,不过是命运惹的祸。
      她想起,当年和清枫一起呆在操场,她很喜欢夜晚的操场,但没谁陪她一起,都是一个人在那感受夜空,后来清枫看她一个人太落寞,纵然不喜欢,还是陪她一起仰望星空。清枫唱歌好听,每次无忧躺在操场上,闭着眼,就让清枫唱歌,清枫开始还挣扎一下,觉得这行为太傻,后来拗不过,也就陪着无忧一起疯。清枫坐在操场上(他始终不愿意躺下),深情地唱情歌,无忧静静地听着,感受着清枫歌里的情意。
      那时明月为伴,繁星为友,爱人在侧,情歌绕耳,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无忧以为这辈子有清枫,就是满足,谁曾想,一辈子那么短,短到只有短短几年。
      无忧睡不着,给朋友老王打了个电话,说了今天的事,老王也是劝她,劝她不要想太多,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想开点。和朋友聊了一通,无忧心情好了很多,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竟有些失眠。夜里睡不着,总是容易想得多,想得多,人就容易多愁善感。无忧起身,准备给清枫发条短信。
      “枫哥,我今天真的不是有意打你,只是当时情急之下,手也不受控制,你没事吧?”无忧望着短信,犹豫了好一阵儿,还是将手机仍在床尾,继续闷头睡觉。有些事,犹豫良久,依旧跨不过心里那道坎,也就独自神伤,导演一场自编自导的苦戏,到头来,感动的永远只是自己。
      无忧睡得很浅,半夜起床上厕所,看见床头手机闪动,点开一看,正是清枫的消息。无忧蹲在厕所,一字不落地将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不觉又是泪眼迷蒙。清枫每个字都砸中无忧的心,将她心里的坚冰一点点化开,成了一滩温柔的水。无忧的心软了,对清枫的恨也消了,看着清枫卑微若此,无忧很是心疼,她认识的清枫不该是这样,他一向高傲,就算是爱,也要端着姿态,而今,他竟为了挽回自己,低到尘埃里,无忧想让他开出花,但又不想寒了张奎的心。
      也许人生总是无法两全,总要牺牲一人,才能保全另一人,爱情尤其如此,不可分享,只能独占。可惜现在的无忧并不懂,她两个都爱,两个都舍不下,她以为只要自己做得周全,就可两个都保全。
      她终于忍不住了,给清枫回了消息:“枫哥,对不起,今天打你,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情急之下,手就不受控制。我不恨你,从未真正恨过,我怎么舍得恨你。我希望你也好,各自安好。”
      回了消息,无忧没睡,一直抱着手机,等着清枫的回信。也许年少时,面对爱的人,不管多晚,总是舍不得睡下,只为等他一条短信。爱本身就是卑微,是一场犯贱的旅程,两个人一起犯贱,倒也乐在其中。
      清枫发了信息,一直抱着手机,刷网页,抵抗越来越深的困意,他想等,等无忧的回答,还好,都是有心人,也等到了。
      看到无忧从未恨过他,清枫心里的大石落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他长吁了一口气,淡淡地笑了。
      “谢谢你,无忧,谢谢你一直包容我,原谅我。我知道我不配站在你身边,但我还是想靠近你,想要守护你。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没有你,我怎么会好?”清枫趁胜追击,继续攻城先攻心。
      “枫哥,有些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我依然爱你,那又怎样,我们始终回不到当初,过了那么久,很多事都变了。”
      “既然你爱我,也并不恨我,我们干嘛不能在一起?你是不是有所顾虑,你放心,我对你一定会比以前更好。”
      “我相信你,相信你会对我很好。有些事,短信里说不清,要不明天见面谈吧。”无忧想有些事总要坦陈,说清了,也许也就少了麻烦。
      “好,明天见。无忧,就算前路千难万难,我也会一往无前,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回心转意。”清枫想无忧竟主动约他了,不再刻意回避,不得不说,这是个很好的兆头。
      看着清枫的消息,看着他赤裸裸的表白,无忧既高兴又无奈,只是苦笑着放了手机,倒头睡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醉酒一夜表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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