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送往彼岸 ...
-
奈良夜晚的街头十分热闹，即使是一个小城市，也展现出了它独特的文化气息，商店坐落在街道两旁，亮着霓虹的灯光，路上行人都说说笑笑多半是饭后散步。
而路上两个拎着大袋子的少年，一个高些一个矮一点，精致的样貌也引来了不少年轻女孩子的目光，橘色头发的少年偶尔听见议论会歪头朝她们笑，而栗色头发的少年则一直目不斜视，淡漠疏离。
“哎——前辈今天可真是狡猾，居然想骗我犯规。”赤西笑眯眯地歪头看藤真。
“你还不是一样？想用言语吸引我的注意力从我手中偷球。”藤真丝毫不买他委屈的帐，言语间丝毫不肯落下风。
“那是因为前辈的球太不好抄了，讲话也是一种战术嘛！”赤西丝毫不以为耻。
藤真懒得再理他，想起今天他在他面前半蹲下防守时突然问出“前辈的初吻是给了零吗？”，害的他心一抖，运球的节奏被打乱，要不是他及时直接顺手从背后传球，球肯定就直接被他截走了。
“诶——我说前辈，”不知道何时，赤西已经停下了脚步，眼睛紧紧地叮住藤真。
藤真回过神来看他
“我今天的问题，前辈还没有回答我呢！”
风好像越刮越大了……不会下雨吧？浅川开了窗户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她无法辨别藤真的方向，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有没有带伞。
今天下午听说藤真要出去买一些日用品，本来浅川是想陪着他一起去的。结果来找她的赤西听后把她按回了椅子上很开心地表示要跟着藤真一起去，他也要买东西。
“诶诶，零，你不用担心的啦，我们很快就回来，你别去了别去了，我会看好藤真学长的！”赤西边向外跑边说，拉着藤真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出了宿舍区。
浅川蹙眉，有赤西在应该不会怎么样，毕竟赤西对妖的经验可比藤真多多了。前两次很可能是意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不长眼的妖怪盯上他们了。
“这属于我个人隐私。”藤真看着赤西微微一笑，继而笑脸一收，面色淡漠，“无可奉告！”
“哎——？”赤西怪叫起来，眼见藤真甩开他继续往前走急忙跟了上去。
天空中飘下来了一点雨星，藤真有所感觉地抬起头，过了一会儿，豆大的雨滴直直地朝人砸下来，藤真急忙护住头，身体一缩闪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家店的屋檐下，赤西也随之躲了进来。
“哗哗”的雨声传进了耳朵中，雨滴从高空摔到地上又弹起无数的小水珠，路上的行人急忙到屋檐下或者撑开伞躲雨。
“前辈，你带伞了吗？”赤西拍拍头上的水珠问一旁的藤真。
“我要是带了就不会在这里躲雨了。”藤真面露无奈之色，本以为不太可能下雨的。
“哎？那倒是麻烦了！”赤西甩了甩头发，头发立刻变得有些乱糟糟的，但他笑眯眯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觉得麻烦的样子。
“前辈你在看什么？”赤西顺着藤真的目光看向马路中央，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很显然，藤真应该是看见了什么妖怪之类的。
“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在淋雨。”藤真淡淡地望着，从赤西的话来看，应该又是妖怪。
“啊，那是雨女，专等着人来给她撑伞呢！”赤西笑眯眯地望着马路中央，虽然他看不见，“我10岁那年遇见过一次，后来把她带回了家，结果离我家还有十米的时候，她突然转身就走了。”
藤真有些无语地看着赤西那最后似乎一脸可惜的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不也曾是命缘吗？看不见这些东西吗？”
赤西有些遗憾，“我的愿望实现了，契约也就结束了。因为零带来的一切能力也会随之消失，换言之，契约消失的我，原本跟她应该没有任何关系了才对。”讲到最后，他的语气越来越轻，眼睫毛垂着看着地上积起的水洼。
“契约结束后，我请求她能不能保存这一个能力，因为在我看来妖怪的世界真的很有意思，但是被她拒绝了，她说我应该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去。”他的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有的只是淡淡的惆怅。
藤真一怔，突然想起了赤西的那句“得不到的就不要去肖想”
“这就是你不去肖想的理由吗？”
“哎？”赤西一愣，继而似乎带着点悲悯看着藤真，“不仅仅是这样，更多的是因为零使他们——”
“轰隆隆！”一声炸响在不远处响起，在场所有躲雨的似乎都看到一道银白的雷电，从天而降重重地劈向一座建筑物，然后周围的商店和民居就像是失去了动力似的，接二连三静悄悄地熄灭了灯光，整条街都陷入了一种令人恐惧的黑暗。
赤西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的场景，“这也太……厉害了吧！”
藤真扶额，就知道从他嘴里说不出来什么正经话。
突然身后的店门打开了，里面传出了脚步声，藤真没在意，以为是店家出来查看情况，毕竟这也正常，电突然就断掉了。他们的身后是一家书店，从店里出来的是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他站在店里，大门的正中央，老人胡子比较长了，但经过浅川的头发，藤真也没觉得有多奇怪，只是礼貌性地朝老人点了点头
“抱歉，我们只是躲一下雨，耽误您做生意了。”见老人没说话，藤真也不便多言，只是转过头时见赤西眼睛沉沉地盯着他。
“藤真前辈……你在……跟谁说话呢？”
雨越下越大，浅川刚要关紧窗户就听见外面“轰隆隆”的一声炸响，又听见了外面顿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雷击中了什么东西……”
……
浅川打开了门，雷电早已消失，她并没有收到来自契约的示警，理论上讲藤真应该是安全的。但她心中却不知涌动着一股不安。
眼神闪烁了两下，她迅速翻上围墙跳了下去，随后消失在重重雨幕中朝着雷电击中的方向而去。
藤真还来不及脸色有所变化，就感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扯进了店中。
“砰！”的一声，门在他的身后响亮的关上，他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啊，疼死我了！”藤真刚倒吸一口凉气，旁边就传来了惨叫，他脸色怪异地看去，却由于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借着声音分辨
“赤西？”
“是我！”赤西应了一声。
“他怎么把你也抓来了？”藤真有些不解。按道理看不见妖怪的普通人，妖怪是不会理会才对的。
“我就在你旁边，可能是怕我去告密吧！”赤西瓮声瓮气地回答，明显摔的有些疼，“哎呦，刚想说学长你的日子过的可真是平静，这波澜说起就起！”
赤西最后一句话中的略带点兴奋，藤真假装没听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藤真望望四周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赤西环顾了一下四周，“结界吧！对了，你刚才看到的是什么妖怪？”
“一个老头子，胡子有点长。”
赤西想了半天，最后放弃，“我的认知中并没有这个形象的妖怪。”
两人在黑暗中陷入了沉默，未卜的命运让两人全身上下都警惕起来。
突然黑暗似乎在渐渐退散，绿色的火光在暗幽的空间中亮起，最终四簇绿色的火焰悬浮在空间的四个角落半空中。
藤真和赤西被陡然升起的火焰惊了一下，却是发现内部的结界被撤去了，这是一间日式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半个书店的样子都没有。
“两位。”不知何时有人来到了他们背后，两个人脊背一僵，缓缓的转过身，谢天谢地不是什么祸害视觉神经的面孔。依旧是藤真见到的那个老人，赤西瞪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也能看得见他，心中一考虑。这恐怕还是在结界中。
“不知阁下让我们过来有什么事？” 藤真防备地开口，他用了较为委婉的词汇，免得这个妖怪听不顺眼暴起伤人。
“想请这位少年郎到一个地方去而已。”老妖怪眯了眯眼看着藤真，眼中闪过冷冽的光泽，随后又有些不善地打量了一下赤西。
赤西身体一阵发抖，连忙用力抱住藤真的脖子，“我不管，学长去哪我去哪，我生是学长的人，死是学长的鬼！”
藤真深呼吸一口气，才强忍着自己不把这个家伙从身上甩下去，老头子胡子一抖，索性不再管他们两个而是走向了一个隔间。
隔间被用力地拉开，两人这才注意到，里面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祭坛，祭坛上放着一碗漆黑如墨的汁液，祭坛下方画着一个复杂的类似魔法阵的阵法。
老头用胡子蘸了些汁液在魔法阵上又添了几笔，似乎是画上了最为关键的一部分，接着他胡子猛地变长，将四簇绿幽幽的火苗勾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阵法的四个方位，接着肉眼可见的是阵法似乎是得到了能源供应一般，全部的线路在一条接着一条地亮起。
赤西和藤真警惕地看着老头子画阵法，一边观察着四周，他们刚刚趁老头子画阵法试着打开门，却发现门都没有！这是个密闭空间根本无法出去！
阵法在渐渐地开启，所有的线条都已经亮起，老头眼疾手快地将汁液泼在了祭坛之上，祭坛随后发出蒙蒙的光一点一点崩塌化成光雨全部融入了阵法之中，随着这些光雨的加入，阵法仿佛是完成了最后一步一般，渐渐地向上冲起黑色的光芒，随后那些线条一点一点地围绕着一个中心顺时针旋转起来渐渐地化为了一个大洞，里面仿佛有些嘶哑和嚎叫在响起，有着灰色的能量在一簇一簇地向上升起来。
藤真睁大了眼睛，虽然不知道这要通往何处，但感觉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想转过头去跟赤西讲话，却发现赤西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赤西？”他皱眉看着他，心里猜想赤西可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藤真……”赤西的脸苍白着，嘴唇都有些颤抖，他也顾不上叫什么学长不学长的了，“快逃……快逃……”
“你冷静一点，那到底是什么地方？！”藤真努力控制住赤西的肩膀，却抑制不住他眼里的恐惧。
赤西用力拉着藤真的 ，他的眼中仍有恐惧
“快……快逃！那是通往彼岸的通道，去了彼岸，就再也回不来了！”
藤真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看着那个黝黑的通道，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冰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