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缠绵会有时 ...
-
李白在长安的住所是一户小型宅院，凑巧很靠近杨玉珣的孩子寄住的亲戚家。两人在李白家共进晚餐时，李白得知那是走路也可以走得到的距离，就开不了口讬辞时候已晚，以说服玉珣留下来过夜了。两人享用过了麻辣鱼片、酸辣鱼汤、几碟小菜，以及御赐的葡萄酒，李白就送玉珣去那个亲戚家了。
温柔的月夜，两人漫步到那户人家大门口。道别时，彼此都有些依依不舍。
于是，李白低声问道：“玉珣，你下次出宫会是何时？”
“至少要五天以后吧！” 玉珣坦白答道：“皇上派人接我进京，是为了陪小妹，我不能只因为两个孩子在宫外，就三天两头跑出宫来。”
“那么五天以后，你可不可以选在早朝刚散的时候出宫？”李白殷切问道：“不是说好了，我要带你去玉真公主的山坡桃花园哪？五天以后早朝一结束，我就去我们今天出宫走的那个侧门外面等你，好不好？”
“好！” 玉珣爽快答道：“皇上眷恋太真，每天早上都很晚才上早朝，早朝结束大概已经过了午时了，我们就一起吃顿午餐好了。不过，每次我出宫，小妹都会叫一辆雲车来载我。下一次还是不要例外，免得宫女们好奇原因何在，乱嚼舌根！不如你在那侧门外面等，一看到我乘车出来，骑马跟上来就是了。”
“也好！” 李白点头答应。
五天之后，早朝一解散，李白就匆匆骑马赶到他与玉珣约定的地点，翘首等候玉珣。等到他看见一辆镶嵌着雲形雕饰的所谓雲车，由一名车夫所控制的一匹骏马拉着，驶出了那道皇宫侧门，他当下眼前一亮！原来那辆雲车上半截环绕着珠帘，车内的玉珣身穿乳白纱衣，一手掀开珠帘来往外看，姿态若隐若现，神似仙女，简直美得不真实...
当李白所骑的五花马与玉珣所乘的雲车并驾齐驱时，李白依然有点恍惚，不知身在天上人间？这是生平第一次，他没有喝酒，就感到微醺...
同行到河畔，两人分别下车下马，走进一家酒店，坐到临水的窗口同桌午餐。李白喝到半醉，忍不住吩咐店小二去拿笔墨纸砚来，让他把方才一路陶醉的感觉化为诗篇...
这首题名为《相逢行》的五言古诗淋漓尽致写道：“朝骑五花马，谒帝出银台。秀色谁家子，云车珠箔开。金鞭遥指点，玉勒近迟回。夹毂相借问，疑从天上来。蹙入青绮门，当歌共衔杯。衔杯映歌扇，似月云中见。相见不得亲，不如不相见。相见情已深，未语可知心。胡为守空闺，孤眠愁锦衾。锦衾与罗帏，缠绵会有时。春风正澹荡，暮雨来何迟。愿因三青鸟，更报长相思。
光景不待人，须臾发成丝。当年失行乐，老去徒伤悲。持此道密意，毋令旷佳期。”
他故意写“秀色谁家子”，一方面强调玉珣掀珠帘时给他那种恍如初见的惊心动魄，另一方面避免太直接表白。既然不点明写谁，他就壮起了胆子写“相见不得亲，不如不相见”。这样，万一玉珣对他无意，也无法指责他试图轻薄。
其实，李白这种做法难免自欺欺人----任何人看了此诗后半段的“暮雨来何迟”以及“更报长相思”等句子，都看得出作者并非不晓得诗中女子姓名，而是相识已久，也暗恋已久，只是这次见到的时候惊艳得差点认不出来！
当玉珣把这首诗拿过去看时，李白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比第一次谒见皇帝还要紧张！
玉珣默默阅读着，双颊泛红起来。过了不知多久，她才抬起微翘的眼睫，眼波盈盈望向李白，娇声说道：“今天下午我得陪孩子，就不跟你上终南山了。不过今晚亥时，你可以到我亲戚家后门口等我。等两个孩子睡了，我就出来见你。”
话才说完，她忽然站起身来，掉头走开了。李白怔怔望着她白衣白裙，飘然走出酒店，没有追过去，就让她上车离去。他怀疑自己是否喝多了，以至于听错了？玉珣真的说了亥时见？
尽管有点恍惚，不太确定，李白还是准时到了玉珣的亲戚家后门口守候。
玉珣推门出来时，身上已换了桃红色纱衣罗裙。李白也注意到，玉珣的衣领开得比平常低，显出了引人入胜的胸前丘壑。
此时此刻，语言似乎变成多余，恰如李白的《相逢行》之中那一句“未语可知心”。李白没有开口，只伸出未提灯笼的那一只大手，去握起玉珣的素手。玉珣则安安静静让李白牵着走，一直走到李白的住宅，走进李白的卧房...
灯烛映照之下，玉珣望见李白的大床上铺满了桃红色花瓣！她这才惊呼出声：“桃花！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桃花瓣？”
李白微微一笑，轻快答道：“当然是玉真公主的桃花园啊！玉真公主答应了让我带你去，结果你改变了主意，没去，我就一个人去了。那个桃花园地势高，确实还有桃花开着，可是花季快过完了，落英缤纷。我怕你下次去已经无花可看了，就搜集花瓣回来给你看。我还特地亲手把这些花瓣一片片擦干净了，才拿来铺床。”
玉珣感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启口时，却偏偏避重就轻问道：“玉真公主难道没问你，拿那么多花瓣回家做什么？”
“我说我爱吃桃花饼，想拿桃花瓣回家和面粉炸来吃！” 李白含笑答道。
“哦？” 玉珣接口调笑道：“那你有没有真的炸了桃花饼呢？”
“当然炸了呀！” 李白故作夸张答道：“我带了太多桃花瓣回来了！铺床剩下的花瓣，过两天枯了就得扔了，多可惜！当然要趁还没枯的时候炸来吃，才不浪费。”
“那你有没有留两块桃花饼给我？” 玉珣以撒娇的语气问道。
“抱歉，都吃完了！” 李白促狭笑道：“不过我嘴里还留着桃花饼的味道，可以给你尝尝！”
说着，李白就出其不意吻住了玉珣...
这是一个压抑了将近十三年的吻！当初，李白第一眼见到从树上掉下来，落进他怀中的玉珣，就好想好想吻她，只是不敢造次。她曾经是李白笔下的“美人如花隔雲端”，那样可望不可即的美少女！尽管流年沧桑把她变成了生过两个孩子的寡妇，在李白心目中，初遇的记忆永恒。当李白终于吻到了她，拥住了她，把她抱上了铺满桃花瓣的床，他还是满心觉得不可思议，美梦竟然成真...
第二天清晨，李白送走了玉珣之后，他把他与玉珣合盖过的绣被拿了起来，嗅闻那上面玉珣的体香与桃花甜香混合留下的芬芳。李白懂得，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吸引力有很大一部份来自气味，而玉珣的体味恰巧最投他所好...
直到李白得要出门去进宫早朝了，他才把那床绣被收进橱柜中，决定只有玉珣来时才拿出来用。
不过，玉珣并没有为李白增加出宫的次数，只是从此每次出宫，都把孩子哄睡了，就溜出亲戚家的后门，去会见在门外守候的李白，跟李白去他家同眠...
时序渐渐由春入夏，两人拿掉褥子，改睡竹席，也不再盖绣被了。本来初夏是清洗晾晒所有被褥的时候，但李白不让老妈子动玉珣盖过的那床绣被，只叫她把别的被褥都拿去洗。然后，李白自己把那床绣被拿到向阳的窗口晒了一下午，以免发霉。他认为，只晒不洗可以保持住被子上的余香。然而，在玉珣面前，他从来不提那床绣被，也不说他多么珍惜与玉珣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照样轻鬆谈笑，好像还是那个不受情爱牵绊，只要及时行乐的李白。
在炎热的夏夜，李白最喜欢把一个大浴盆露天放在后院，再把解暑的金银花的撒满一盆冷水的水面，与玉珣一同泡在其中，一边对酌冰镇葡萄酒，一边仰望满天繁星。有时候，恋足的李白会请玉珣抬起白皙而自然呈秀丽弓形的脚，让他按摩...
由于玉珣每隔五六个晚上才来一次，李白不免想过可以去找别的女人来共浴，但从未付诸实行。分明他在长安很容易找女人，无论是青楼女子，或女道士，或良家妇女，都随时找得到，可是自从他得到了玉珣以后，就没去找过别的女人。他不禁自问为什么？
一开始，李白曾经担心玉珣会想要嫁给他，而他唯恐两人各有孩子，要合组家庭太麻烦！因此，他对玉珣总会避谈未来。然而后来他却发现，玉珣见到他总是嘻嘻哈哈，并且积极使用草药避孕，显然不想以怀孕拴住他，甚至态度比他还要无牵无挂！这反而勾起了他对玉珣的占有欲...
夏季就在李白的矛盾情绪之间流逝。当节气接近立秋时，七夕来临了。这一夜不太热，李白与玉珣就改用温水在室内洗浴。两人在浴盆内缠绵过后，披衣起来，携手走到后院，并坐在一张长椅上，相偎相依，同赏牛郎织女星。李白蓦然想到牛郎织女一年一会，相思甚苦，而他自己与玉珣隔几天即可见到一面，却也总嫌不够，是不是情有所钟，此生已经少不了她了呢？
如此思量着，李白萌生了再婚的念头，也决心要把玉珣的子女视同己出。然而，他并未打算征询玉珣的意见，因为他认定了既然两情相悦，玉珣必然会愿意。他心想：等下个月过完了给皇上祝寿的千秋节，就找个恰当的时机，奏请皇上赐婚...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缠绵会有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