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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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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流痕几乎是脚下生风,飞奔到柴房,那里早已经是一片废墟,张恒之抱着阴阳千玉,身边是失去生气的张挽澜,看见墨流痕,张恒之满脸慌张的叫道:“墨仙,你赶紧过来!”
墨流痕傻站在那里,倒是没有像张恒之那样方寸大乱,而是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白皙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一块淤青,可见下手之狠,痛楚之后,看见眼前还是那幅景象,墨流痕蹲下身子。
“让我缓缓,让我缓缓。”然后抱着脑袋在原地自言自语。
张恒之一手揽住阴阳千玉,一手搭起张挽澜,艰难的挪到墨流痕身边,一脚踹到了墨流痕的背上,刚刚还在絮絮叨叨的人,突然趴在了地上。
“装什么疯!赶紧救人!”
墨流痕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惊恐,连连后退,指着张恒之道:“你要做什么?你干嘛拉着两个假人?”
一派天真无邪的语气,张恒之气的耳朵嗡嗡响,还想给墨流痕再来一脚,却发现那个人的眼睛都充血了,眼底一片红雾,似乎下一刻就要流出血来,他也不敢再对墨流痕动粗,担心真把人给打出了好坏。
“墨仙我告诉你,再不上来帮忙,大哥出了事,你就后悔去吧!”墨流痕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转而又恢复平静,稳稳的接过张挽澜。
“泷哥哥,我刚刚做梦梦见你被李崇文那个王八蛋抽了魂,哈哈哈,你说我是不是睡傻了,李崇文那个老头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嘛,更何况还有我在你身边……”墨流痕自从接到张挽澜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自说自话,张恒之在后面听的头昏脑胀。
两人各自回屋,安置好两人,张恒之本打算去茅家找大夫,却被墨流痕拦住。
如今这情况,容不得墨流痕不多想,在茅家的地界,竟然存在可以破了阴阳家阵法的邪祟,而且轻易带走张挽澜魂魄,茅家绝对脱不了干系。
“我们不确定茅家是敌是友,包括茅承景,所以,不可以声张此事,先找一个普通的大夫看一看。”
张恒之不是没有怀疑茅家,只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各家之间都是互帮互助的朋友,不可以相互生疑,否则会让邪物有机可乘,瓦解仙门。
如今,张恒之知道墨流痕不是善类,却毫无条件的相信了他,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人,祸害谁都有可能,但唯独不会是自己大哥。
大夫还没有回来,阴阳千玉就已经醒了,看身边无人,又想起昏迷前张挽澜的情况,赶紧跑到张挽澜的房间。
墨流痕正坐在床边,双眼放空的给张挽澜渡灵力,听见开门声也没有反应,阴阳千玉心里不是滋味,今晚确实是她轻敌了,没想到对方来势汹汹。
“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冲着霍紫苏来的,没想到会连累灵虚君。”阴阳千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这话是没错,闯进这里,除了杀人灭口,有谁能想到,有人要对张挽澜下手。
墨流痕收起灵力,坐到桌边,倒了一杯热水,阴阳千玉看见他发颤的双手,咬了咬牙,“我可以招魂,也许能把灵虚君的魂魄召回来。”
墨流痕不作反应,而是让阴阳千玉坐到对面,还热情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弄的阴阳千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我知道他今晚偷偷瞒着我言灵,是为了瞒住我一些事情,我也知道,你身子不好,已经尽力护着他了,这事不怪你,只怪对方贪心不足!”
阴阳千玉还在为这则件事自责,听墨流痕给她找说辞,赶紧摆手,“你别这样说,的确是我能力不够,才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灵虚君的魂魄,我一定给召回来。”
墨流痕淡淡笑开,眼里带着一丝暖意,因为平日里都是扯着嗓子说话,现在突然压低了声音,倒是带了一丝蛊惑的味道。
“张挽澜在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一方面是为了我,一方面是想亲身去探对方的身份,我这样说,你懂不懂?”
阴阳千玉怔了半晌,才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灵虚君他,故意让对方带走他的魂魄?”
墨流痕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猜测,但是我相信,不论是不是这样,他都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你不必太过自责,对方说不定现在就等着看我们自乱阵脚,我们可不能遂了对方的意啊。”
阴阳千玉瞬间红了眼睛,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墨流痕安慰的拍拍她,“张恒之会理解的,眼下就是等,如果两天之后,灵虚君还没有回来,我们就招魂。”
提及这两个字,阴阳千玉的唇一颤,抬起头,认真道:“行!两天后不回来,就招魂!”
张恒之找来了一个老大夫,眯着眼睛走进来,墨流痕正在靠窗出神,见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子进来,张恒之在后面指了指老头,赶紧笑眯眯的把人给带到张挽澜身边。
“老人家,您赶紧给看看,这生的是什么病。”
老头子撩起眼皮子,也没号脉,看见张挽澜青白色的脸以及毫无起伏的胸口,哎呀一声叫起来,指着张恒之就骂:“你这个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大半夜把我老头子抓过来就是看个死人?这皮肤都青白了,死了差不多有一会了吧,赶紧买口棺材给埋了吧,晦气晦气!”
老头子眯着眼睛,在张恒之铁青的脸色下离开了房间,他半夜找遍了整个六芒镇的医馆,好不容易揪住一个就要关门的老头,结果来了就说这种丧气话,要不是墨流痕在一边拦着,他就要上去打人了。
“你和一个老头子计较什么。”墨流痕推了一杯茶给他,“来,消消火气。”
张恒之看着墨流痕丝毫没有伤心模样的脸,没好气道:“我看你还挺冷静。”
墨流痕好笑,“难不成让我一个大男人坐在床边哭鼻子?他还没走呢,不急于现在哭丧。”
张恒之呛了一口水,狠狠剜了墨流痕一眼,“乌鸦嘴!”
“对方胃口还挺大,连张家老大的魂魄都敢打主意,不是年少无知就是老而无畏,让我想想,茅家那个茅建安,嗯,过几日要去拜访拜访。”
张恒之忙问:“你怀疑是茅建安做的?”
墨流痕瞥了他一眼,“我没说。”
……
张恒之放下杯子作势要走人,墨流痕在背后多嘴了一句,“回去好好开解开解阴阳家主,我看她想不开的厉害,可别做傻事。”
张恒之回头,对着墨流痕呸了一声,“要你多管!”
墨流痕关上门,觉得张恒之刚刚那副模样,简直和张逍煜一模一样,幼稚!
熄了灯躺在张挽澜身边,墨流痕抱住那副冷冰冰的身躯,低语道:“张挽澜,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还不回来,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了。”
有些话,安慰得了别人,却说服不了自己。
果然如墨流痕所料,阴阳千玉的确自责了一晚上,张恒之陪着人坐了一夜,也说了一夜,嘴皮子都磨破了,阴阳千玉才算好过一点。
不过,自始至终,阴阳千玉都没和张恒之说过,她要招魂。
墨流痕抱着张挽澜睡的昏昏沉沉,要不是张恒之来敲门,他应该还能睡一会,揉着眼睛打开门,阴阳千玉红肿着眼睛站在张恒之身后,两人看起来都是一副霜打的蔫样。
好吧,看来昨晚张恒之不仅没把阴阳千玉劝好,倒把自己给折腾坏了。
“看我干嘛!吃饭去!放心好了,我渡了灵力,肉身暂时不会有事的。”墨流痕推着两人来到前院的大堂,随便叫了几个菜,三个人坐在拐角处一边吃一边聊。
“墨公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查这件事的?”阴阳千玉没胃口,端着一碗粥看着墨流痕。
修真界的事,他们这些内部人都不知道,没道理这个外人比他们还要清楚,更何况这件事牵扯到仙门内部,他们都没察觉,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傻子知道了,这着实让人好奇。
“也不算太久,几个月前,我刚刚魂归。”墨流痕说到这,发现张恒之和阴阳千玉都不解的看着他,似乎不知道他口中魂归是何事,墨流痕立刻解释,“其实我来自幽兰坞,你们知道的,被四大家族剿灭的那个幽兰坞,我当时侥幸逃脱,夺了李子辰的舍,在李家待了三年……”
就这样,墨流痕把自己的事情和两人说了一遍,到了结尾处,还加了一句,“其实我本来是打算把灵虚君拐回幽兰坞的,带着他一路追查,实属意外。”
张恒之再看墨流痕的眼神又带着一丝鄙夷,“你就这么确定大哥一定会接受你?”
墨流痕得意的扬起下巴,“你认为你大哥知道了我就是李子辰,他会不和我走?我俩已经说好了,这次把事情调查清楚,我们就离开蓝海之滨,然后隐居去,到时候,大罗神仙也别想找得到我们!”
张恒之和阴阳千玉相视一笑,墨流痕看着饭馆里坐着的人,那些外商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热火朝天还挺有趣,墨流痕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丢下两人跑到了那边打听小道消息。
听了一会,墨流痕这才记得掏掏衣袖,发现慢点不见了,他赶紧跑回屋,掏了掏张挽澜的衣袖,也没有,这下墨流痕就怀疑了,昨晚慢点应该是跟着张挽澜一起出去了,那么乌龟去了哪里?
说起来,白家的镇族神兽就是玄武,难道慢点是回到了家,被它家人喊回去叙旧了?
也不对,极地冰原离此处还是有一段路程的,慢点总不能自己先跑掉,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白家对玄武不利,慢点应该是感受到了玄武有危险,所以才会跑走。
看来那些人已经互相联手,对付自己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如果暴露的话,就不能再继续缠着张挽澜了。
墨流痕突然想起来,李崇文应该认出了自己是鬼仙,那么他到现在还没有暴露自己的真身份,是在等什么?
总感觉,李崇文要借着这个事情做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