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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惊现老友 ...

  •   墨流痕擦掉嘴角的鲜血,朱雀踢掉腿上粘着的羽毛,挥着翅膀飞到树上假寐,墨流痕躺在地上喘粗气,风吹过,落了一阵繁花,撒落在墨流痕身上,张逍煜拉着张挽澜来到院子里,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墨流痕惊叫道:“呀!墨仙不行了!”
      “噗噗——”墨流痕听见张逍煜的话,颤着身子笑起来。
      “墨仙!”张逍煜一把扑到墨流痕身上,压的墨流痕闷哼一声,拍了拍张逍煜的屁股,“墨仙,我以为你被大红鸟欺负死了。”
      墨流痕艰难道:“你先下去,要被你压死了。”
      张逍煜赶紧从墨流痕身上翻下来,李崇恩听见朱雀在树上鸣叫,抬头,朱雀的爪子一直伸向墨流痕,激动的扑腾翅膀,李崇恩捂着心口,暗自瞥向还在同张挽澜低头认错的墨流痕。
      这傻子,真是自家的侄子?泼猴子没有死,又回来了?
      “子辰?”李崇恩试探的喊了一句。
      墨流痕下意识的想回答,张挽澜却一把抓住墨流痕的衣领,将人提往院外,语气森然道:“违反家规,私斗神兽,重罚!”
      张逍煜疑惑的回头,李崇恩站在树下,欲言又止。
      那银发水魅被捉住关在了缸里,张挽澜不知道为何突然间着急启程,当天就带着弟子离开了清韵水泽,李崇恩去送行的时候,一直未看见那抹红影,张挽澜同李崇恩客套一番,对着缩在车里想要探脑袋的墨流痕瞪了一眼,吓的墨流痕赶紧缩回脑袋。
      “灵虚君!”李崇恩在张挽澜即将离开的时候,一把拽住张挽澜,有些着急道:“张家新来的弟子,你……”
      “夫子,墨仙所犯之事,我自会按家规处置,您且宽心,挽澜在这里替他给您道歉了。”
      “灵虚君,我不是说这件事。”李崇恩是真的有些着急,想要说明白,又担心引得张挽澜不悦,不知该用何种言语来表达此刻内心的想法。
      “大哥,还不走吗?”
      “夫子,就此别过。”
      张家的马车带头离开,拉着水魅的马车紧随其后,李崇恩目送一行人离开,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似乎张挽澜,一直在逃避自己的话。
      当初的张挽澜,能与之谈笑风生,对待长辈也是彬彬有礼,如今的张挽澜,看似毫无变化,只是言行举止之间,总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哪怕想多言几句,看到那张紧绷的脸,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唉~造孽!”
      墨流痕躺在车上,捂着手臂上的一处大伤口哎唷哎唷的叫着,张逍煜被他吵的烦了,坐到后面的车上,剩下张挽澜一个人听着墨流痕哀嚎,墨流痕揉揉眼睛,总觉得张挽澜的心情很好,那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应该是自己眼花吧?
      “泷哥哥,你怎么了?看起来很高兴啊?”墨流痕蹭啊蹭,挪啊挪,移到了张挽澜身边,脑袋对着张挽澜的腰眼拱了拱,张挽澜身子一缩,墨流痕窃笑一声。
      果然,腰眼那处,无论过多久,都是敏感点。
      “安静!”张挽澜被墨流痕闹腾的没了耐性,一手按住墨流痕的脑袋,固定住墨流痕,玉骰子的穗在墨流痕的脸上滑来滑去,墨流痕伸手拨了拨,打了个哈欠,昏昏睡了过去。
      张挽澜的手摩挲着墨流痕的脖颈,微扬的唇角泄露了此刻沉静面容下的心绪,墨流痕梦中觉得有一个温暖的事物抱住了自己,就像当年自己受伤时,自家娘亲把自己抱在怀里一般。
      “娘~”
      张挽澜的手一顿,低微的叹息声在车里响起。
      为了尽快赶到江左,张挽澜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第三日常清晨来到了云泽城,墨流痕的伤痕早就好得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朱雀爪下留情,那些抓痕并不深,也没有如墨流痕所愿,给他的脸上留下一道男子气概十足的狰狞疤痕。
      云泽城墨流痕自然不会陌生,毕竟当年在李家的时候,李子阳和李子月来这里学习猎尸,闲人墨流痕也跟着来凑过热闹,不过那时的云泽城还没有出现大量的飞尸,自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清许多。
      毛玉珏早就带着一众弟子在城门口候着,见到张家的马车之后,赶紧迎上来,墨流痕扶着张挽澜下了马车,这才发现毛玉珏身边那个浪纹蓝衣的男子,原来张恒之已经提前来了,不过看那紧绷的脸,心情应该很恶劣啊。
      衣摆被扯了扯,墨流痕低下头,张逍煜对着墨流痕挤眉弄眼,嘴巴朝着张恒之努了努,墨流痕立刻会意,张恒之这小子,应该是在阴阳家被阴阳千玉气到了。
      这两个人,还真是有意思,明明都很在意,却又互相疏远,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这么玩?这就是所谓的情趣?是自己年纪太大了?
      想到这里,墨流痕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瞄向身边的张挽澜,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灵虚君,恭候多时了,请。”
      “劳烦毛家主了。”
      张恒之走在张挽澜身边,满眼希冀的看着张挽澜,估计是希望张挽澜能安慰安慰自己,不过,他忘记了,如今的张挽澜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张挽澜,自然也不对像当初那般关心这些琐事。
      不仅是张家人,外界人都知道,灵虚君在完成扶幽之森的射艺学习之后,性格就有些变了,李家幺子亡了之后,便彻底变了一个人,那叫一个不近人情啊,冷的像寒冬腊月的冰块似的,看你顺眼,就和你多说两句,看你不顺眼,搭都不搭理你。
      而张挽澜的一个突出变化,也是修真界众所周知的,就是不能忍受他人的触碰,有些人调侃,说这是张挽澜多年的洁癖症爆发了,所以才会厌恶他人的触碰,当然,说这话的人,现在已经不知在何方了。
      所以,当毛玉珏和毛家门下的弟子看见墨流痕抱着张挽澜的胳膊撒娇的时候,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若说是震惊也不尽然,这震惊之中,还带着一丝探寻,还有一点吃了苍蝇似的便秘神情。
      张挽澜为何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弟子这般照拂,百般忍耐,而且待他不同于他人,这不禁让那些心思略微猥琐的人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心思。
      其实,在修真界,和合双修之事常有,更有甚者认为和合双修有利于提高修为,而因为女修士较之男修士实在是稀有,这就导致男修士想要和合双修却找不到女修士,于是便有了男子之间双修的现象产生。
      这种现象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唾骂和排斥,对于那些自诩“老子天下第一直,只能对女人石更”的男修士来说,这简直比让们断更还要痛苦。
      而且修真者一般都对后代寄予厚望,所以自然想要一个能够生娃的娘子,而不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带把的男子,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男男双修的风气逐渐在修真界盛行,开始是在一些无门无派的修士之间盛行,因为他们迫切的需要力量,后来就传入了下仙门,最后最为活跃的,竟然是上仙门。
      不怪如此,上仙门要人有人,要财有财,尤其是张家,随便抓出来一个都是灵力深厚,且容貌俊美,想投机取巧的人,自然就打了龌龊主意,靠着□□关系来爬进上仙门,哪怕是双修一次,也抵得过自身几年的修行。
      这种双修的确为双方都带来了好处,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个,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方面的爱好,遑逞这些所谓的名门仙家,各个都自称君子,哪怕是有这方面的行为,也不会公之于众。
      为了遏制这种混乱现象的蔓延,修真界定出了一条规定:对于男男双修,不反对,但也不提倡。
      毛玉珏斜眼,墨流痕毫不自知的继续缠着张挽澜,张恒之在一边,脸一直抽搐,碍于人多,不能把这个傻子从张挽澜身上“撕”下来。
      毛玉珏突然想起门下学堂夫子近日在教的一首诗歌,其中有一句是这样说的: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眼下这光景,毛玉珏脑海里自动跳出一句:同窗已三年,才知张泷好龙阳。
      众人就眼睁睁的看着,毛玉珏万年不变的晚娘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缓缓勾起一抹极其极其淡漠的笑容,如果那也能称之为笑的话。
      “灵,灵虚君,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东西没准备好,这先回去准备,您见谅。”
      “无妨,正好四处逛一逛。”
      墨流痕莫名的乐呵起来,一把搂住张挽澜的腰,银发在张挽澜的腰间蹭啊蹭,娇羞道:“泷哥哥最好了,知道仙儿想在此处玩一圈。”
      ……
      毛玉珏捂着嘴,飞快逃开。
      张恒之气的面容扭曲,握紧的双拳恨不能狠狠地招呼到墨流痕身上,以往这个时候都会跳起来大哭大闹的张逍煜,这次难得的安静了,嘴里嚼着干果,事不关己的远离墨流痕。
      张恒之心下异之。
      “煜儿,这几天,大哥和墨仙怎么了?”
      张逍煜伸手递给张恒之一颗花生,淡淡道:“相处融洽,大哥似乎很喜欢他。”
      那颗花生,就在张恒之颤抖的手中落到了地上。
      张挽澜由墨流痕拉着往城中的街道走,张恒之在后面犹疑不定,张逍煜拽着张恒之对张挽澜叫道:“大哥,我有些不舒服,和表哥先去毛家了,你和墨仙小心一点啊。”
      墨流痕回头默默对着张逍煜比了个大拇指,张逍煜得意一笑,拉着还在发愣的张恒之前往毛家,张挽澜听见墨流痕的窃笑声,嘴唇一扬,随即抿上,待墨流痕再看时,又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泷哥哥,我想吃街角的那家臭豆腐,特别特别臭的那个,上面还长着许多白色的毛毛……”
      墨流痕叽里呱啦的同张挽澜描述那豆腐,一红一蓝,两道背影很快消失在街上,几道黑影停在附近的桥洞下,听见墨流痕的声音消失之后,立刻跟上。
      墨流痕说的这家臭豆腐,是云泽城最有名的一家,整个江左这片的美食几乎全部来自云泽城,这风记臭豆腐又是其中一绝,墨流痕当时和李子阳来这里学习猎尸的时候,经常来这家吃豆腐,后来就很少再来这里,如今故地重游,肚子里的馋虫又开始作祟了。
      墨流痕现在算是明白了,张挽澜会这么由着自己,定是认为自己是李子辰,在清韵水泽,老古董和朱雀的反应就已经证明了一切,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猜不到,所以老古董在和他谈论自己的时候,他才会各种推辞,避而不答,分明是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应该也很疑惑,为何自己回来了,却不表明身份,又为何会换了一张脸,变了另外一个身份,更是见了他,也不说明真相,他在等,等自己坦白,他在试探自己对他的信任。
      好狡猾的人,不争不抢不逼你,给你时间自己考虑,要不要他,就看你自己怎么做决定,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放不下。
      两个人站在那家店门口,里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张挽澜最讨厌这种嘈杂拥挤的地方,本身眼睛就看不见,人气聚集,灵识就会辨不清方向,这种时候,张挽澜就是真正的瞎子。
      墨流痕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拉着张挽澜转身就走。
      “不吃了?”
      “嗯。人太多了,我不喜欢。”我最喜欢这种地方了,和别人一起抢东西,多有意思啊,呜呜呜……
      “要不,等一会再过来吃。”
      “也好。”
      墨流痕知道云泽有一家茶坊,里面的说书人是个有意思的主,想带着张挽澜去那种清净地方听书,便拉着人拐了道弯,来到河边的那栋小竹楼前,牌匾上写着“无忧”二字,龙飞凤舞,笔走游龙,苍劲有力。
      “灵虚君?”张挽澜和墨流痕转身,看见那琼花红衣的翩翩少年郎,墨流痕身躯一震。
      李子阳!!!
      摇着骨扇的男人从一旁的柳树后面钻出来,嘴里还在抱怨,看见墨流痕,嘴角一挑,狐狸眼里充满了算计的味道。
      墨流痕又是一震。
      钟钟钟钟离!!!
      李子阳看见张挽澜身边那个琼花红衣,腰封挂脖子上的银发男子,心头一震。
      子辰???
      夏季的微风吹动几个人的发丝,河边的垂柳拂过水面,漾起一圈圈波纹,蝉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显得那么刺耳,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和这边隔绝开来,无忧茶馆门前,四个俊美少年,傲然挺立。
      墨流痕习惯的抱住张挽澜的腰,缩到张挽澜身后,凤眼带着一丝胆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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